日, 兩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阿媛掙扎著要起來，顏青竹摟過她的腰, 讓她重新睡到自己懷里。

    “別著急, 多睡會兒。”說罷，他將頭埋到她柔軟的發(fā)間, 滿足地瞇起了眼睛。

    阿媛?lián)u了搖他的肩頭，“還是別睡了吧，是不是該起來給公公婆婆上香了？”

    “一會兒上, 不打緊。”顏青竹的唇滑到她額上, 吻著她柔聲道：“昨夜苦了你了。”

    阿媛想到昨夜一幕幕羞煞人的光景，臉上一燙，沒再答話, 也瞇起了眼睛。

    昨夜她初承雨露, 顏青竹雖甚是疼惜她，但到底她身子太嬌弱，好容易熬過被撐開漲滿的疼痛, 舒暢滿足的感覺剛剛襲來不久，她竟有些承受不住, 身子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倒把興頭上的顏青竹嚇了一跳, 趕忙退出來替她舒緩身子。待她身子平復(fù)，兩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便相擁著睡去。

    兩人這日直睡到午間才起。

    顏青竹當(dāng)先去了廚房，燒好熱水端了進(jìn)來，要替她擦身子。

    阿媛裹在被子里不肯出來, “我自己擦就好，你也快去洗漱吧。”

    顏青竹抝不過她，只得去了浴室。

    阿媛聽到他關(guān)門的聲音，方安心從被窩里出來。

    擰了帕子給自己擦身子，發(fā)現(xiàn)下面那處有些紅腫，倒是沒有昨晚上那么疼了。想到他昨晚沒有只顧自己快活，而是對她體貼照顧，不由覺得，為他疼點(diǎn)也是值得。

    阿媛往箱子里找，那是昨天一并抬過來的箱子，里面裝著她的衣物和一些零碎。

    阿媛看到成衣鋪?zhàn)永镒龅哪莾杉路耍贿^想想又沒有拿，還是拿了從前一件淺湖水綠的裙子穿上。

    她又坐到妝臺前開始梳頭。妝臺自然還是昨天那個妝臺，不過昨天她太過緊張，并沒有仔細(xì)看過。如今打量著，才發(fā)現(xiàn)顏青竹做得極用心。不僅聽她的話多做了幾個抽屜，用清漆刷過，妝臺上還擺了許多能裝零碎物事的小匣子，想來是方便她放小件的首飾。

    阿媛摸索著，給自己梳了一個漂亮的斜髻。她從前也常替詩社的娘子梳頭，因而并不陌生。只是為自己梳髻，還是頭一次，便多花了一些時間。

    阿媛裝扮好，又到堂廳里恭恭敬敬上了香，待她出了房門，顏青竹已經(jīng)往院子里擺好了桌子，桌上已擺好兩個盛滿的碗。

    “煮了點(diǎn)菜粥，將就著吃點(diǎn)，怕你剛起來不開胃，便沒有多做。”顏青竹又從廚房端出一碟小菜，拉了阿媛坐下。

    今日是個陰天，在院子里吃飯倒是涼爽。

    只是阿媛有些不好意思，“應(yīng)該我起來給你做飯的。”

    顏青竹給她夾了一箸菜，笑道：“我也就不忙的時候做做，過幾日開工做傘，還得勞煩娘子把我喂飽咯！”

    阿媛知他打趣，也笑道：“不就三頓飯嗎？只怕以后你吃膩了，嫌我手藝不好。”

    顏青竹趕忙湊過來道：“哪里能吃膩了？吃一輩子呢。”

    阿媛用手肘輕輕撞開了他，“剛成親你就學(xué)會油嘴滑舌了。”

    ……

    吃過飯，顏青竹便開始灑掃院子。昨天的喜宴在晚間結(jié)束，很多東西還未來得及仔細(xì)清理。

    阿媛將碗筷洗刷了便回房間收拾。她把自己箱子里的衣服取了出來，放到衣柜里，這才見到顏青竹的衣柜比較空，衣服不多，還大都是些粗布衣裳，大概是他為了做活兒方便。

    冬天的厚衣服也只得兩三件，說是厚，其實(shí)也就比夾衣厚一些。

    回想一下，他確實(shí)很少有穿得很暖和的那種模樣，還真是趁著年輕不怕冷么？

    阿媛一邊收拾，一邊計劃著要給顏青竹多備制些衣服。

    晚飯便由阿媛掌勺。昨日婚宴剩下的熟食，顏青竹都讓各家分走了，如今廚房還剩下些未用完的生食材，阿媛便就著做了幾個鮮香小菜，蒸米飯里還加了些切碎的蘑菇。

    顏青竹吃得滿足不已，暗嘆從前一個人生活，吃的簡直如同豬食。

    兩人收拾洗漱，便又至晚間。

    阿媛趁顏青竹關(guān)門吹燈的功夫，先裹著薄被躺好，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顏青竹彎唇一笑，在黑暗中輕手輕腳地摸上了床，一把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將她摟了個滿懷。

    阿媛驚呼一聲，卻發(fā)現(xiàn)他火熱的唇已經(jīng)堵了過來。

    二人癡癡地吻了一陣，阿媛感覺到顏青竹的呼吸越發(fā)急促，趕忙推開他，求饒道：“今日恐怕不行，讓我再……歇一歇。”

    “我知道……我沒打算做什么……”想到昨天阿媛虛弱的樣子，顏青竹也有些擔(dān)心，嘴上卻道，“親一下都不行，真小氣。”

    阿媛一笑，抬起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顏青竹見她主動，心下高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把她摟著，安靜著沒有說話。

    半晌，他怕阿媛睡著了，便又道：“阿媛，我有個事兒，想問問你，你……別不高興。”

    阿媛睡意不濃，好奇地睜開眼睛道：“什么事？”

    顏青竹抿了抿唇，終于道：“你……沒有被吳有德……沒有被他污了清白？”

    他一直以為，阿媛已**了，直到昨夜……他進(jìn)去時遇到了那層阻礙。那瞬間，他有些懵了，進(jìn)而又有些難掩的喜悅。

    阿媛怔怔地看著他，又才想到，那日他們都在努力想著處理尸體，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她沒有講得那么清楚，顏青竹自然也不會問。看來，這個誤會，在當(dāng)時就產(chǎn)生了。

    “你一直以為我失了清白……還要娶我？”

    顏青竹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yīng)，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當(dāng)然要……哪能因?yàn)檫@個就不娶了？”

    阿媛哽咽，“我何德何能啊？……你干嘛對我這么好？”

    顏青竹怕她哭了，晃著她的身子笑道：“我還記得小時候，我爹說我癩□□想吃天鵝rou，說你遲早要回京城那個有財有勢的家里去。而我，一輩子只能是個窮傘匠，怎么可能娶得到你？你看，現(xiàn)在你不就是我媳婦兒嗎？是我撞了大運(yùn)才對！”

    阿媛笑著，把頭埋到他懷里，又想，該找個機(jī)會跟他講講自己的身世了。

    第二天，阿媛在顏青竹前面起來了，收拾好自己后便進(jìn)廚房一番忙碌。

    待顏青竹洗漱好，走進(jìn)廚房，兩碗紅紅綠綠的面皮湯已擺在桌上，阿媛正把一盤金黃的豆絲夾餅端過來。

    “今天風(fēng)大，就在廚房吃吧，端外面吹臟了。”阿媛給顏青竹拉過來凳子。

    顏青竹心里一暖，覺得娶了媳婦兒就是不一樣，想想又道：“你中午再睡會兒吧，這么早起來太辛苦了。我不挑食的，你管著自己吃好就行。”

    阿媛嘴上應(yīng)下，心中自有打算。

    兩人正吃著，雨棚上兩只錦雞一邊踱步，一邊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