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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回眸看了一眼被祈祉上仙拉住,不能上前的倚游,輕輕笑了笑。 如今,唯有這一條路了。倚游,對不起,不能陪你細水長流,共看晚霞孤鶩了。他一撫袖,周身真氣動蕩。一縷白色魂魄,再次從他臂間的傷口溢出。 倚游驚駭欲絕:“夏侯逸,你要做什么,快停下來!” 祈祉上仙面色凝重,拉住倚游道:“不可去,他現在分離自身魂魄,你一去,他立刻會散亂溢血而亡。” 倚游止不住落下淚來,聲音哀哀欲絕:“夏侯逸,你怎么能在自作主張,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平安。” 昀崖默默地看著倚游,暗中掐起兩指,口中念念有詞。 袖中的伏魔鼎感受到了純凈的靈魂,在天后袖中嗡嗡而動。天后心中一動,揚袖道:“去罷!” 伏魔鼎緩緩轉動,淡白光圈層層蕩開,這無形中的召喚加速了魂魄的分離。夏侯逸只覺得一把鈍刀在一點一點地剝離他的皮,將他的血rou一片一片地凌遲。他忍受著劇痛,念下最后一句真言。 身體忽然輕松,所有的痛苦一瞬間離他遠去。他像一只落地的紙鳶,軟軟落地。二魂七魄悠然遠去,飄向伏魔鼎! 面前是倚游絕望的容顏,他想伸手撫一撫,卻動彈不得,他想說一句安慰的話,卻說不出來。倚游能感受到他的冰冷,他卻再也感受不到倚游的溫暖。淚珠兒成串落在他的面頰上,他想,那應該是guntang的。 視線漸漸模糊,他再無知覺。 倚游抱著夏侯逸,伏在他身上不停地喚著他的名字。心中一動,他的魂魄,把他的魂魄追回來,夏侯逸就能活了。 倚游目光驟亮,瘋一般地站起來,飛撲向伏魔鼎! 奈何,還是遲了一步。 純白的魂魄在伏魔鼎周圍繞了一圈,如水滴入海,迅速滲入。倚游心痛欲裂,兩眼一黑,從空中直直栽倒。昀崖飛身上前,接住了她。 伏魔鼎得了魂魄,周身古樸繁復的花紋活了一般,緩緩流動,濯硯從重生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看向伏魔鼎。 天后的唇邊,已然泛起了志在必得的笑意。忽然,伏魔鼎發出一聲長長的清嘯,醇厚純凈的清氣從伏魔鼎中激蕩而出,瞬間鋪滿整個天界,避無可避。 眾仙驚奇地發現,被青色頭顱,無名火焰咬傷灼傷的軀體,經過清氣的浸潤,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散落在南天門各處的魔族尸體,被凈化之后消失不見。仙家們驚喜不已,紛紛打坐,調和體內真氣。 濯硯原本并不在意,但當他發現仙家甘之如飴的清氣在腐蝕他的手臂之時,不可置信:“這,這怎么可能!我是仙界帝君,并無魔氣。” 胸中,有一個聲音緩緩道:“你身未入魔,心已成魔。” “東方,你醒過來了!” “濯硯,早在你殺死無辜的小仙侍的時候,你已墜入魔道。” 濯硯哈哈大笑:“不就是個鼎么,能奈我何!”他念動真言,撐開閃電屏障,試圖將清氣阻擋在外。 天帝負手一笑,閃電屏障僅僅閃了一閃,便如泡沫一般幻滅。濯硯倒退幾步,清氣的腐蝕領他的肌膚灼傷,潰爛,他碧色的瞳仁顯出不可抑制的狠厲。既然天要亡我,總得把萬年前的恩怨清理一番。 “陽頊!”話音未落,濯硯已到面前,天帝揮開軒轅劍,格擋住了雷霆一擊。濯硯毫無停頓,回身再上。這一招一招盡了全力,完全放棄了防守。 三位帝君暗暗為天帝捏了一把汗,天帝卻心念沉穩。他只要拖延時間,等清氣侵蝕濯硯,便可獲勝。然而,濯硯豈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白色閃電夾著驚雷呼嘯而過,天帝握著軒轅劍的手被震得微微顫動,濯硯低低笑道:“陽頊,我一個人隕滅太寂寞,你也一起好了。”說罷,他飛身而去,死死抱住了天帝。 天帝不妨他會如此,蕩起全身真氣,試圖震開濯硯,濯硯癲狂一般地哈哈大笑,閃電驚雷在他的丹田之中聚集,驚天坡地,炸裂開來! 天后大呼:“陛下!”眾仙蒼白了臉色,沉默不語。三位殿下和三位帝君向著濃重的煙霧中奔去,大聲呼叫著天帝。然而,煙霧散去,一切皆茫茫。 濯硯與天帝,同歸于盡! 織錦機無聲地轉動著,一點點的夢絲匯入錦緞,織成一個個似幻似真的圖案。倚游面無表情地不停織著,不分晝夜,不知疲倦。 門外,漣若抱著心生的兒子焦急地徘徊,問長河道:“她有多久沒有出來了?” 長河愁眉苦臉:“三個多月了,自從仙魔大戰結束,仙子經歷了情之天劫,飛身上仙之后,就窩在織錦房里閉門不出。眼看新任天帝的祭典要到了,浩瀾宮群仙無首,這可怎么好?” 正說著,螢燭螢光在門外揚聲道:“知墨仙官到!” 長河搖搖頭,嘆著氣去迎接,這可是知墨仙官第三次過來催促了。天帝祭典,浩瀾宮之主避而不見,這不知要降下什么罪責。 哪知道知墨仙官笑盈盈進來,問道:“倚游帝君還未出關么?” 長河苦笑,知墨仙官揚聲道:“倚游帝君,知墨傳天帝旨意,若是帝君出席祭典,容湛上仙,或可一救。” 織錦聲倏忽停了,門打開,一身素衣的倚游立在門口,滿是血絲的眼眸亮得驚人! 天界已一掃三個月前的頹然,煥然一新。無數瑞獸端坐在軒轅宮外,憨厚可掬。青鸞鳳鳥飛舞鳴唱,在百花梧桐之間穿梭。倚游普一出現,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是天帝親封,最年輕的帝君。她與天帝舊時有情,不知道不久的將來,會不會更近一步。 倚游素著臉與眾人行禮,便坐在一旁默默喝茶。漣若與昭茗說完話,湊到倚游身邊,道:“倚游,斯人已逝,你要多多保重自己。” 倚游淡淡一笑,道:“冰兒呢?” 漣若道:“他呀,看見父親就不肯抱別人了,也不知道昭茗的冰塊臉有什么好看的。” 話音未落,只聽得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