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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把我跟他湊到一起,現(xiàn)在連他都這么說了。我感覺一方面身不由主,一方面又被嫌棄著,若是聽之任之,好似就會被綁上花轎,非嫁他不可了一樣。 我急了:“一次相親不成,我不能再相幾次么?誰要嫁給你?” 陳凱瞪著我就要發(fā)火,又生生咽下了這口氣,干笑了兩聲。 糟糕!貴公子從來沒被人懟過,哪里象我似的,會找臺階給自己下,下不了臺階也會自己想開?我傷了陳大公子高貴的自尊心,可如何中好? 罷了,我一咬牙說:“我現(xiàn)在不想嫁人,我想要賺錢,賺很多錢!” 我就是一個俗人,沒有他以為的那么清高,他看錯人了。 呵呵,原來我也是要吃飯,要生活,要賺錢的,讓他失望了。 就讓他瞧不起我吧,反正沒多久他就會變了,早一點遲一點而已。 陳凱愣了一下,笑了:“哦,我知道了,你想要變成有錢人,才能配得上我。沒有關(guān)系,你這樣就很好,我不會嫌棄你的?!?/br> 這人怎么還是聽不懂? 怪我這么多年來都在騙了他,讓他以為我是純潔無瑕的白蓮花,以為我能不食人間煙火,性情溫柔得被欺負了也只會傻笑。 可那不是我! 裝做不愛錢是為了賺更多的錢,被欺負了不還手只是怕斷了財路,我和他們府上的奴才們其實沒有兩樣,都只是為了生存與更好的生活。 我不想他討厭我,但我又不希望他對我太好,那樣我會受不了。 也好,我再也接不到候府的生意了,我可以讓他看清我的真面目。 “我很貪心,我想要的錢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很多,我想要在城里買房置產(chǎn)。”居然還是沒有反應(yīng),實在太遲鈍,我只得又接著說,“爹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總是在山上打獵,太危險。我想要給旭吃很多rou,他想吃多少rou就可以吃多少,不要看著別的小孩子吃東西在一旁流口水。娘的眼神不如前兩年了,她不能當(dāng)一輩子繡娘。如果再不努力,我的家就要完了,我很著急,你懂不懂?” 陳凱聚精會神地聽著,聽完摸了摸我的頭,鼓勵地說:“你的愿望都會實現(xiàn)的?!?/br> 真不喜歡一個小孩子對我說“你很乖”,他懂什么?他什么都不懂! 被逼無奈,我只得又說:“有很多次,我都想要揍淑貞了!真打起來她不會是我的對手,我只是為了生意才忍了下來。以后我開了店,她再惹我,我真的會打她的!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去你們府上,每次一看到你家門前的兩只大石獅子,我的小腿肚子就轉(zhuǎn)筋,但我又非去不可,見人堆出一張笑臉,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難受嗎?我顧不了別人的死活,他們打也好,鬧也好,橫豎我要那樣做,誰也阻止不了我。有了錢,我才能安安心心,堂堂正正地活著!” 即使淑貞是他的親妹子,我也會照打不誤! 見面開口笑,只因為我是一個虛偽之人! 他是我的朋友,但我對他遠沒有到可以赴湯蹈火的程度。即使那張門里有他,我也不會不避刀矢,只為見他一面。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進候府,即使見不著他也沒有關(guān)系。 為了賺幾個臭錢,我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跟淑貞又有什么區(qū)別? 說了這么多,他卻渾然不懂,只用一雙憐憫的眼睛看著我,看得我連繼續(xù)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的勇氣也沒了。 送走了陳凱,我意興闌珊,連明天新店開張都沒有了干勁。 我非得賺筆大錢不可,得罪人也顧不得了。 娘知道我做這些事,會不會罵我黑了良心,罵我想錢想瘋了? 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攪得我不得安寧,聽到門外梆子聲,已經(jīng)三更了還睡不著。 話說,自己和一家子都活不了,還管別人干什么? 我又不是真的要搶了他們的飯碗,只要兩個月,他們再撐著兩個月就好,兩個月后我再也不這么做生意了,還不行嗎? 世上安得雙全法,世上安得雙全法,世上安得雙全法喲…… “是你,你害死了她!” 這是陳凱的聲音,好奇怪。 誰? 誰又害死了誰? “你的那點臭錢算什么?你有,我就沒有嗎?” “她是個傻瓜,只收你的錢,只欠你的情,因為她早就打算還你,用她的一輩子!可是你不要她,她就只好死了,是你害死了她!” “為了見你一面,她把房子給賣了,沒給自己留半點退路,那時我就應(yīng)該知道……不是我殺了她,是你!是你這這衣冠禽獸!” “看她跪在牢頭面前可憐,我才放她進去看你,可你呢?哈哈……你卻利用她通風(fēng)送信!” “巡察使大人,你沒有比我更高明,只是比我更無情!是啊,也許無情就是高明,你贏了!” “我死了,我可以解脫了,你呢?如果你還有良心,這輩子你的良心都不會得到安寧,可是你有嗎?” “想要我不說了?我偏要說,有**種你就殺了我!” “你哭了嗎?原來張大人也是會痛的!” 這些話在我耳邊沒完沒了,我聽了上句忘了下句,昏昏沉沉理不出個頭緒,到了第二天早上更是忘得個一干二凈。 大清早的,外面就喧嘩吵鬧,比平常熱鬧十倍,旭想要出去看,我逼著他先把粥給喝完了才準出門。 打開門,我差點被人推了進來。 門口擠了太多的人,全都拿著布料,擠成了一團。 我用盡了全力才勉強把門關(guān)得只留一條縫,朝外一看,烏泱泱一大片,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外面。 生意好是樁好事,可太好了也讓人受不了,我只得扯著嗓子說:“不要擠,一個一個來!” 沒有一個人肯聽我的,好像只要擠進了這張門,就能撿到金子一樣。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到底是來做衣裳的,還是來打劫的。 “到這里來,這邊報名,你們?nèi)ュe了地方,是這里,這里!” 馬昊的話讓我終于得到了解脫,人們?nèi)家桓C蜂地跑了過去。 第一天鬧哄哄地過去,我好想收回那個自以為聰明,其實愚蠢至極的計劃,但馬昊說不行。 “做生意必須得誠信,承諾過的事不能輕易收回。雖說是鬧騰了點,卻讓潭州人都知道了尹記裁縫店,值得!” 他這么說。 “但是,以后你的生意也別做得太絕了,給別人留條生路吧。” 他又這么說。 于是,夜里我悄悄換上了一張告示,開業(yè)以后每天只做五件衣,十條褲,衣一百文一件,褲六十文一條。 接單減半,但收費翻了倍,希望我的生意不要太過紅火,而收入不要減少太多。 結(jié)果是第二天第三天來的人更多,老饕酒家都差點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