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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候府管家到江老板家里找了我,說是要我們去給做一批衣裳,淑貞要出嫁了。”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又執著地問:“娘,是什么時候?淑貞她……她和誰成親?” “定在了六月八日。”娘憐憫地看著我,語氣變得柔和,“她要和誰成親,你真不知道嗎?張公子住在咱家的時候我就誡過你,不要肖想了,你是高攀不上的。張公子本就是來潭州相親的,當然不可能喜歡你了,這些日子你白等了呀!他們富貴人家不比咱們窮人,還圖個人品性情,只要對家族有利就夠了。” 爹在一旁連聲稱是。 他們以為我還在癡迷張楚,卻不知道我真正震驚的是什么——六月八日,又是夢中的日子,兩次同樣的夢,加上連著三件實實在在的證據擺在我的眼前……那些不幸很快就會接踵而至嗎? 許是當我太過心傷,向來不茍言笑的娘拍了拍我的背,勾起了嘴角說:“這次候府打算大cao大辦,全家上下連丫環仆役都要做全新的衣裳,這是筆大生意,我們倆能賺足足二兩銀子。你裁剪的手藝好,候爺點明了要你去,我們要在候府住一陣子了。你不要想太多,就當是一次普通的生意,等賺了錢后娘給你做件新衣裳,把我們喜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學琴不成,讀書只有半吊子,長得也不過如此,但我總算有一樣拿得出手的,那就是裁剪。只要看人一眼,再說出個大概要求,我就能剪出套合身的衣裳來,連皮尺都不用。 因為娘是裁縫,每次做完活,主家除了工錢還會給一點點碎布頭。這些碎布頭破碎得只能納鞋底用,但在之前可以給我玩。爹給我買了一對小泥人,打小我就喜歡用碎布頭給泥人做衣裳,熟能生巧,我便練就了這門本事。相比彈琴和讀書,我更癡迷的是這個,一玩就能玩一整天。 娘又故做輕松地說:“候爺找我談了話,她給你介紹了一個后生,是開飯館做小生意的,配咱們家剛剛好,就約在今天中午到城里見面。等會兒,你就隨娘一起去看看吧!” “候爺真是把咱們喜兒當自家的閨女看!”爹毫不知情,喜悅地問道,“這小伙子多大年紀?人可靠嗎?他家里幾口人?” “得有十七八了,他是外地人,才到潭州做生意,家里沒有親人了,就想在這里安家落戶。” 爹連連點頭:“這就好,這就好!以后能喜兒住進城里,比在山上好得多。” “他們能不能看對眼還不知道,具體事情可以慢慢問。總歸是要嫁人的,反正看一看又不會吃虧,不喜歡扭頭就走便是。” 他們兩個一人一句,生怕我不去見這人。 我突然插了一句:“娘,這人叫什么名字?” 娘愣了一下:“馬昊。” “馬昊。”我喃喃地重復了一次,綻開笑顏道,“好啊,等會兒我就和娘一起去見見他。” 這個馬昊,我沒有一點印象,是上輩子從來沒見過的人。這樣也好,我正是要走一條和上輩子不同的路,就從這件事開始吧。 上輩子提過親的不少,可我連看都沒看過一個,一顆心全都系在了張楚身上,最后卻落得悲慘又不值的下場。 冥冥中仿佛有神靈庇佑,向我再三發出警訊,如果我不當回事,執意往死路上走,真的就是該死了! 爹在山上撿到失去記憶的娘,四十歲時娶了才十九如花似玉的媳婦,我卻沒有他的好福氣,救了被蛇咬傷的張楚,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對恩人以身相許,他看不上我,我早就該認命了。 我想好了,這個馬昊只要不太差勁,這輩子就是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轉機開始了…… 馬昊是我小學時一個男同學的名字,想不出取什么名好,借用一下哈。 第7章 緣 見我是真心話,肯去相親了,爹娘都很高興。 “呀,壞了,壞了!” “怎么了?” “還沒來得及給喜兒準備嫁妝,這該如何是好?” “沒有關系,咱們家和候府的關系好,借點銀子,過兩年還就是了!” “不用,把我的女兒送給他當媳婦,還敢嫌嫁妝少,不給他了,再換戶人家便是!” “呀,沒想到時間過得飛快,我們就快要當爺爺奶奶了。” 他們兩位一說就說到了多少年后,象是天上飛的大雁已經在鍋里了,只愁是煮了吃好,還是燒了吃好。 前一刻還在為了家憂心沖沖,下一刻就被他們恨不得馬上潑出去一樣,我很惆悵。 小豆包天真地睜大眼,總算弄清楚了些狀況,糯糯地問道:“姐夫是老板,我就可以隨便下館子了,是不是?” 我不客氣地在他的頭上打了一下:“就知道吃!等你長大了,遲早有一天會把jiejie給賣了換糖吃!” 爹和娘都大笑起來。 世上最動聽的音樂,琵琶的琴音也比不上我全家的笑聲讓人心情愉悅。 懷著對幸福的憧憬,我換上了一條壓箱底的白底藍花粗布裙,扎起了那條藍色頭繩,和娘一起上了路。 從家里到潭州要走一個半時辰的山路,在路上我又多問了兩句,原來是淑貞出的主意。她倒關心起我來了,還真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娘說張南江張大老板四海為家,而候爺不得皇命不能私自出潭州,所以婚禮只能定在潭州。接到喜訊后,張老板正在朝這里趕來。 我低頭默不作聲,張老板是不會來的,因為張楚壓根就不是張老板的兒子,到時候自然會找出借口。這是他的秘密,我沒有必要說出來,再也不想卷入其中了。 現在的我不欠他張楚的債,我也不會欠他的。我只是對他的容顏著了迷,還沒有深陷其中,不是非他不可。 從此,我和他,還有候府,橋歸橋路歸路。 我就是一個自私的小人,一百個一千個張楚也比不上我的家人,那個“我”與我無關,“我”已經把命賠給了他,這輩子我得要為了家人而活。 一路重嵐疊翠,山花爛漫,好山好水無心賞,我們到了潭州縣城。 今天是趕集日,街上人摩肩接踵,附近的人們把土特產、山貨、蔬菜、雜貨拿來換錢,還有趁機來賣小吃的,雜耍賣藝的,好不熱鬧。 我和娘在人群中被擠著前進,來到了鴻興飯莊前。 “就是這里了。”娘說。 鴻興飯莊是候府的產業,按京城時興樣式建造,畫梁雕棟,朱漆欄桿,白玉石磯。 潭州人提起鴻興飯莊只有兩個字——氣派!若是要問鴻興飯莊里大廚的手藝么……十個里倒有九個會說——太貴,沒有吃過。 是故,鴻興飯莊門前冷落車馬稀,但安定候毫不在乎。反正人家有的是銀子,不用算計這一星半點,一年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