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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承擔。” 握住匕首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帶著最后一絲希冀,然而令人絕望的是,仲書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因為她的話,足下的腳步更快了。 他跑得很快,這讓原本便是累累傷痕的身體更加的不堪折磨,加上錦繡刺他的那一刀,無疑更是雪上加霜。 他身上的血腥味兒越發的濃重,好幾次他都搖搖欲墜,但他也只是晃了晃,腳下卻是一刻也不敢停,仿佛身后有食人巨獸一般。 “快停下!”看著他身上不斷流出的血,錦繡覺得自己快要奔潰了,她開始用力掙扎起來,卻被他死死按住,也不知他一介書生哪里來這般力氣。 楞是沒有讓她的腳沾到地上。 “要么殺了我,要么,跟我走!”仲書有些氣喘,跑了大半夜,他已是強駑之未,但是他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他不能就這樣倒下! “我承他照顧十年,更有數次救命之恩,我不能跟你走。”錦繡的淚落了下來,雙手緊握成拳,帶著恨意與無奈,一下一下摧在他的背上。 “那么,你殺我了吧。” 雖然早已料到她的答案,仲書仍舊覺得心痛難當。 “我殺了你的女兒,你殺了我,天經地義。”幻覺再次襲來,仲書咬了咬舌尖,方才沒有陷入那些心魔之中。 那些可怕的念頭一再襲來,整個舌尖早已傷的面目全非。 “我同灌云兄妹相稱十年,她不是我的女兒。”這話如同天際最耀眼的星子,將仲書心底的那盞燈點亮,然而接下去的一句話卻再次將他打入谷底:“三年前,灌云將她交給我,雖非親生,卻視如已出。” “當年,灌云告訴我你于司音城之亂失蹤,我便跟著他隱居山林,之后更是苦苦尋你數年未果,我以為......你死了......很多次我午夜夢回,我都想過若是能夠再見你一面,就是讓我死了我都愿意,可是,真見了面,卻是這般......倒不如不見。” “我們回去吧,無論如何,我同你生死共擔。”輕輕松開了手,轉而護著那把匕首,也不敢貿然將匕首拔出,只能小心翼翼地防止那匕首再深入分毫。 要殺他,他舍不得,可是不殺他,她無法面對自己,那么唯有同他一起,風雨共擔。 誰讓他是她的劫,生死總在一處。 “可惜,你們走不了了。”一個聲音冷冷響起,帶著刻骨的仇恨。 是灌云! 十年的相處,錦繡早已對他的性子了如指掌,她知道,她阻止不了他的殺心。 錦繡大驚之下急忙拍打著仲書,想讓他停下卻不料仲書如瘋了的牛一般,反身向外沖去! “云郎!” 錦繡的尖叫聲劃破深沉得長夜,驚起夜伏的鳥獸! 她被灌云緊緊摟在懷中,懸立于半空,她清楚瞧見那把匕首整個沒入他的軀體,徹底消失不見。 “豆豆,我替你報仇了。” 灌云看著伏倒在地的男人,快意地笑了起來! 那把匕首被錦繡貼身而藏,哪怕是睡覺都不曾離身過,他也曾問過她,但是她卻總是不肯多言,那時候灌云只以為他是不信任他,才用這把威力無比的匕首處處提防于他。 為此,他還傷懷許久,直到某一次偶然所見,方才解開困惑于心的謎團。 為她重塑身體之后,自己的身體也耗損頗多,加上為了不讓她為自己過多的擔憂,他總是服用提神的丹藥來維持精神尚好的模樣,而一旦離開了那些丹藥,他便會渾身骨骼發痛,夜里總是輾轉反側,不能安睡。 那夜他疼痛難忍,又不愿意枯坐一宿,便干脆在山谷里做了一回游魂,可是不知為何,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錦繡所居的樹屋之外。 屋內沒人,生怕她遇到危險的自已立即沖出樹屋去找,終于在河邊找到了哀哀哭泣的錦繡。 也不知她在那里呆了多久,哭得似似一只小花貓。 灌云很少見她這樣失態,除了擔憂之外,亦多了幾分好奇,于是便安靜立于一側,聽她自顧自地說著話。 只聽她絮絮叨叨地同那個叫做燕笙的小道士說了大半夜,從四五歲一直扯到了十四五歲,不過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至少那把匕首的來歷倒是讓他聽了個真切。 這把匕首是燕笙所贈,錦繡收著它倒也不是真的防著自己,而是為了紀念那個也許此生都沒有機會相見的故人而已。 那是匕首是道家寶物,對于魂魄有著致命的傷害,灌云雖不怕它,但考慮到這把匕首留在她的身邊終究不太妥當,便尋了個機會將其替換,直到最近山谷不太平,方才給她重新換了回去。 這一切他做了隱秘,即便是錦繡自己也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 原本是無心插柳的一個舉動,卻沒想到歪打正著,銷了云仲書的魂魄。 真是天意啊! 第66章 愛與恨兩路茫茫 “你放我下去!”眼見愛郎隕命,錦繡開始瘋狂地掙扎著,無奈灌云雙臂如同鐵鉗一般將她死死鉗住。 “社錦繡,你太令我失望了。” 這是錦繡認識他這樣久,第一次被他連名帶姓地喚著,不知是否真的是害怕,本能地,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 這樣的灌云,讓她感到危險。 “我并沒有......”她想要為自己辯解,但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因為私心里,她并不希望仲書死去,即便他殺死的,是被她視為女兒的豆豆。 她重重地嘆息一聲,果然,自己還是那樣自私! “你要是覺得對的起豆豆,對的起我,對的起自己人良心,你可以帶著他離開,我不會阻止你。” 冷漠的話從一向陽光溫和的灌云口中說出,帶著他最后一絲驕傲與自尊。 直到確定那人是真得斷了氣息,灌云才慢悠悠地將錦繡放回地上,獨自離開。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實在不想在這里看她為了另一個人撕心裂肺! 天亮了,灌云悄然靜坐,緩緩灑下最后一杯酒,算是為死去的孩子餞行。 他為豆豆立了一座新的墳塋,小小的墳上多以鮮花裝飾,墳前放了許多孩子生前最愛的玩具與食物,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用心于一件事了,如今一一做來,倒也有了幾分慈父模樣。 現在的他心情復雜,既難過又歡喜。 難過的是,命運再一次作弄,他又得重新等待。 歡喜的是最大的障礙已除,他想要的,唾手可得。 那么,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他反復地問了近千年,答案幾經翻轉,直到今日,答案方如石上刻痕,堅定清晰,不可輕易更改。 命運反復作弄,一再將他從希望的山頂拋向絕望的谷底,但是他從未如像今天那般感激命運。 作為一只長久活著的異類,時間帶給他的不僅僅是長生不老,更多的是孤獨與寂寞,而如今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同樣因為命運而可以長久陪伴他的人。 十年的相處,讓他的心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