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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我們已經在此等候將軍多時了。” 閔懷心中有些松動,初見容湛時的不安仍舊縈繞心頭,這一趟攻入皇城確實是過于順利了。不過看著自己手下這些視死如歸的將士,他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猶豫,堅定道:“就算你們早有準備,你們能敵得過我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嗎?” 說話間已經看著自己人將城墻上的弓箭手齊刷刷的控制住了。他深深的看著皇帝,道:“這是你的業(yè)報。” 皇帝微微垂眼,隨即輕聲道:“表哥,何苦呢?” 誰知話音剛落,情況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城墻上剛剛還被控制住的弩箭手反手就控制住了閔懷安排過去的人。 閔懷看著這突如其然的變故,仍舊中氣十足道:“就算如此,你們又能控制的了我余下的兵力嗎?” 太子悠悠的笑了:“將軍,你在看見我和容湛站在這里就應該察覺到不對的。難道皇帝身邊就只會安排我們兩個人守著嗎,這豈不是個笑話呢?” 一大批弓箭手自大殿的后面齊刷刷的沖出來,在殿門口像列羅漢陣一般,齊刷刷的架起弓箭,對準騎在馬上的人。 閔懷見狀,臉色一變,沒有想到這突然地變故。 正在這時,城門外卻又響起了軍隊的聲音,聲音洪大又雄壯。閔懷不由的回頭看去,千軍萬馬向著這邊浩浩蕩蕩的走來,看人數(shù)怕是只會多不會少了。 而為首之人卻又正是齊之州。 怪不得他一直未見其人,原來早已在此等待。 閔懷看著情景,立刻知曉大勢已去,他轉過身,盯著容湛道:“我在攻打進皇城之前,已經安排了一個衛(wèi)所的人去攻打肅城侯府,既然你選擇了這邊,那邊怕是無力回天了。容湛,這個人這樣歹毒,你又何必。我曾經以為我們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只可惜……你竟是這人的兒子。” 容湛看著閔懷,冷冷道:“你不過是想除掉我,何須要出手讓整個肅城侯府陪葬呢?” 閔懷低頭沉思了一會,方才緩緩道:“那你當年又為何要搶走蘇嬌月呢?致睿與蘇嬌月青梅竹馬,本可琴瑟和鳴,若沒有你從中作梗,哪有后來是是非非?若不是你搶走蘇嬌月,我兒哪里會娶姜家那個毒婦,以至于害了我母親。你們父子給我們家留下太多遺憾了。多道讓我恨不得看到你們早早去死。” 容湛看著眼前的男人,冷然一笑道:“人總歸是不要癡心妄想。當年你的遺憾,如今也會是你兒子的遺憾。” 閔懷并沒有回答,那邊究竟怎么樣,他已經不想再知道了。如今自己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就算那邊取得了勝利,他也不可能助兒子得償所愿了。 他轉頭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淬了毒的眼睛狠狠的盯著他道:“你好好的坐著你的位置吧。我不像你,對你在乎的皇位沒什么興趣。” 皇帝諷刺的一笑:“閔將軍,這個時候了,就不需要說這樣的話了吧。” 閔懷死死地盯著皇帝,似乎要將他這個人盯穿一個洞:“我只是恨你。都是因為你,害的我家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卻一副完全無所謂的嘴臉,讓我如何繼續(xù)容忍你。” 皇帝似乎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對:“朕不過是為了江山社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閔懷伸出手,定定的指著他道:“你這種無恥的小人,隨便殘害他人性命居然是這樣的一副嘴臉。你說的倒真是好聽,為了江山社稷,你不過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欲。為了能夠坐上皇位,你害了我的父親,害了先太子,連你哥哥你都不放過。” 皇帝聽見這指責,到底是有些動容,不過很快的,他緩緩道:“不管什么樣的結局,總是有人要需要付出些代價的。” 閔懷道:“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錯失她。” 皇帝悠悠的嘆了口氣:“表哥,有些事兒,大勢所趨,多說總歸無用的。而且朕以為你不是那種兒女情長之人。” 閔懷聞言哈哈大笑:“你說的還真是好聽,你的補償就是在我身邊安插jian細嗎?若不是我的真情感動了她,我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居然是你安插過來的。” 皇帝無奈道:“坐到朕這個位置,有很多事情使不得不防的。更何況你手握重兵,朕自然也是要格外小心一點的。” 閔懷怒吼道:“不要為你的虛偽貪婪找借口。” 他低語:“你明明知道我是那么喜歡穎欣,我自小就憧憬娶她為妻,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將她指婚給了蘇三郎,你……唔。” 閔懷話未說話,就感覺到一把冰冷的東西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他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一臉的不可置信,緩緩轉過身來,就見滿臉淚水的烏蘭珠。 烏蘭珠手握匕首,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淌,嘴里念叨著:“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閔懷仿佛喪失了語言功能,就這樣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良久才道:“為什么?” 烏蘭珠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閔懷自認這么多年一直對她很好。 烏蘭珠看著他這幅迷茫的嘴臉,心底恨意更盛,最可恨的就是這種你明明已經將別人傷害的遍體鱗傷,自己卻仿佛仍舊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態(tài)。 烏蘭珠冷冷道:“你可曾有喜歡過我呢?可曾有愛過我?你這一生一只都在懊惱,都在悔恨,再求其不得,何曾正眼看過你身邊的我?直到現(xiàn)在,你仍然對齊穎欣念念不忘。我無數(shù)次說服自己要好好跟你生活,跟你共度一生,但是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我在你心里也不過是致睿的母親而已。” 閔懷張張嘴,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烏蘭珠的話字字珠璣,尖銳的扎在自己心頭,想想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不知道要如何辯解,因為烏蘭珠并沒有說錯。 烏蘭珠哭的更加洶涌,一個勁的搖著頭:“我沒有辦法的。我還有致睿,為了他,我必須這樣做。致睿現(xiàn)在還在他們手上呢,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結束了,致睿也能繼續(xù)進行他的人生,他還那么年輕,不能因為你的沖動而葬送了前程。我要阻止你,我能阻止你的。” 說著又將手中的匕首插入了幾分,閔懷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妻子。 他曾料想過自己失敗,但是卻不曾想,自己會死在妻子的手中。 烏蘭珠……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背著竹簍的異族少女不斷的搖晃他的身體…… 那張青春明媚的臉不斷的與現(xiàn)在的她重合,閔懷吐出一口血,“珠、珠兒……” 他頹然的倒了下來,終于失去了呼吸。 烏蘭珠抬起手,輕輕闔上閔懷的雙眼,手下一個用力,就將插在閔懷胸口的那把匕首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