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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只帶了宋玖元隨她一道入內(nèi)。 “難得殿下親臨,宅子卻才建了一半,這下可當(dāng)真是蓬蓽生輝了,”傅穎無奈淺笑,邊走邊道,“此刻想請殿下落座奉茶,都沒個像樣的地方?!?/br> 云烈向來不拘泥這些小節(jié),淡淡抬眸掃向中庭回廊的連柱長椅,“無妨的,就那兒吧?!?/br> 見他姿儀隨和,傅穎便也少了幾分拘束,一路領(lǐng)著他與宋玖元往廊下去,調(diào)侃的笑眸瞥了瞥云烈手中那顆烤橘子。 “殿下真是客氣,來就來吧,還帶這么別出心裁的伴手禮?!?/br> 云烈拿起那顆烤橘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這是王妃殿下特意為本王準(zhǔn)備的?!?/br> 這是他方才成功調(diào)戲嬌妻的戰(zhàn)利品,怎么可能送人,呿,想太多。 跟在他身側(cè)后方半步的宋玖元十分想送他一對白眼。 分明就是他從王妃殿下手里討來的,不懂他在炫耀什么。 其實傅穎也不過就那么隨口玩笑,雖覺他鄭重其事的答復(fù)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再刨根究底。 三人在回廊的長椅上隨意坐下,便步入正題了。 “昭王殿下事務(wù)繁忙,今日親自登門,想來必有要事?!备捣f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⒃捥裘髁恕?/br> “新得了一點消息,有些事需向傅七姑娘求證?!痹屏页尉猎袅颂裘己螅阆駛€沒事人似地,低頭開始剝橘子。 傅穎聞言凝了神色,鄭重看向宋玖元。 “傅七姑娘,”宋玖元的神情較之前嚴(yán)肅許多,“傅家從前是否曾與北狄人有過來往?” **** 得知這消息是熊孝義從北狄救回來的兩名暗樁所言,傅穎便知道這事抵賴不了。 能被臨川軍派出去做暗樁的人,全是經(jīng)過層層篩選的忠耿戰(zhàn)士。 這些人無畏生死,刀斧加身尚不能移其志,只求不辱使命,傳回的消息無不經(jīng)過謹(jǐn)慎證實,絕不會拿似是而非的推測或聽來的傳聞交差。 傅穎知道,這事必須合盤托出,半點隱瞞或含糊都不能有。 畢竟北狄滋擾西北幾十年,鬧得臨川六城人丁凋敝、百業(yè)荒廢,直到前些年云烈領(lǐng)了臨川軍主帥之位后,經(jīng)過無數(shù)大小戰(zhàn)役強硬震懾了對方,這才使六城漸重又了些氣象。 今日若不將這事說個一清二白,傅家就很可能被打上通敵的印子,下場不言而喻。 “是北狄人來桐山見的我,”傅穎正色看著宋玖元,余光卻攫著那個閑散剝橘子的云烈,“當(dāng)初他們那位領(lǐng)意圖帶領(lǐng)北狄結(jié)束游牧、興農(nóng)商百業(yè),不知聽了些什么,便派兩個人輾轉(zhuǎn)通過昌繁邱家尋到桐山來,說想與我家做一筆生意?!?/br> 宋玖元扭頭,見云烈正若無其事地將一瓣橘子往嘴里塞,似乎并不打算接手主導(dǎo)這場談話,只好又繼續(xù)看向傅穎。 “什么生意?” 傅穎搖頭:“我沒問。雖傅家無人上過戰(zhàn)場,與北狄人沒有家仇私恨,可我知道什么是家國大義?!?/br> 待對方表明身份后,她根本沒與對方深談,當(dāng)場將人掃地出門。 “之后,我還勒令傅家上下與昌繁邱家斷絕了一應(yīng)往來?!?/br> 云烈見傅穎與宋玖元都望著自己,索性將剩下的半顆橘子一口吞了,拍拍手上的橘皮殘渣,“嗯,信你?!?/br> **** 從傅家出來后,宋玖元張口想說什么。 云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按住他的話,“回去說。” 兩人一前一后了幾時步,又到了尚未掛門匾的昭王府門口。 恰巧羅翠微正在門口張望,云烈便丟下宋玖元,舉步上了臺階,走到她面前。 “看來倒是我的事比你先辦完,我要與宋玖元一道回去說些事,”云烈挑眉,眸中噙笑,“一起走嗎?” 說著,他伸手將她鬢邊一縷碎攏到她的耳后。 羅翠微搖了搖頭,“待會兒木匠師要過來,我得瞧瞧他給我畫的柜子圖樣?!?/br> “不能讓夏侯替你看?出來這么些時候,當(dāng)心累著你?!痹屏阴久?。 “大夫說我也要適當(dāng)活動著的,”羅翠微眼兒滴溜溜一轉(zhuǎn),閃過古怪的笑芒,“誒,我的橘子呢?” 見她將手伸到自己面前,云烈愣了愣,尷尬道,“吃了?!?/br> 羅翠微板起臉,扯了他的衣袖往門里走,“你跟我進來一下?!?/br> 云烈一頭霧水地由著她將自己拉進大門內(nèi)。 大門后的墻角處有一個雕花石墩,羅翠微拎著裙擺站了上去,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墻,“到這兒站好?!?/br> 那墻角在門后,此刻四下近前也無旁人,是以云烈雖滿心茫然,還是滿眼縱容地依她指令走過去,乖乖貼墻站好,略仰臉看著她。 不知她這鬧的哪一出,他沒敢吭聲;又怕她從石墩上跌下來,趕忙虛虛抬手環(huán)住她。 站在石墩上的羅翠微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一手撐在他腦袋旁邊的墻上,做出惡形惡狀的模樣。 “誰同意你吃我的橘子了?還來?!?/br> 云烈莫名吞了吞口水,弱弱提議,“我……回去重新烤一顆還你?” “想得倒美,現(xiàn)在就還!” 還沒等云烈問出“怎么還”,她倏地垂下乍紅的嬌顏,來勢洶洶地吻住了他的唇。 這個親吻極為徹底,唇舌交纏,相濡以沫,極盡惹火之能事。 她這少見的主動來得太過突然,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以說是十分刺激了。 猝不及防的云烈頭一次在這事上落了下風(fēng),一時腦袋懵,雙頰透骨的火燙,竟還有些可恥地腿軟了。 當(dāng)他稍稍緩過神,正準(zhǔn)備投桃報李時,他那位最近格外皮的嬌妻卻已鳴金收兵。 在他茫然的注視下,滿面通紅的羅翠微扶著他的肩頭步下石墩,又扯過他的衣袖拉他擋在自己面前,一路將他推著出了門。 她伸出微顫的手替他攏緊了披風(fēng),意有所指地往他腰下瞥了瞥,得意地挑了挑下巴。 “好了,你回去忙你的事吧。” 說完,頂著一張氣焰囂張的紅臉,轉(zhuǎn)身快步往里走去,沒多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怎么一副大仇得報的氣勢?云烈怔在門口好半晌,緩緩垂眸,這才如夢初醒。 他兩手揪著披風(fēng)將自己身前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咬緊牙根似惱似笑。 他的嬌妻從不吃虧,先前被他調(diào)戲了一把,就想出這個更加無恥的手段還擊—— 撩他一身火,然后把他丟到門外。 不得不說,這手段極其殘忍,且下流。 很好,這梁子結(jié)大了,今夜若讓她安生睡了,他名字倒過來寫。 **** 待羅翠微看過木匠師畫的那些柜子圖樣,又提了一些格外的要求后,已是申時。 眼見已無旁的事,夏侯綾便道,“咱們回了吧?” 羅翠微趕忙搖了搖頭,笑著攀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