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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環,從一個小巷弄開進去,就看到了一個小廠房。她跟著老板踩著逼仄的木制樓梯上了樓,放輕了腳步,陳年的木質地板還是發出突兀又煩躁的聲響。跟著鄔律師進入會議室,幾名穿著工作服的領導已經等候多時,招呼她們坐下以后開始開會,鄔律師走到福妹身旁,小聲跟她說,“你也別一直聽他們講,你聽到重點的時候,就做好會議記錄,不是重點的時候,你就抓緊時間改你的合同。”每次聽到她這類要求的時候,福妹就想翻白眼,“第一次見面,我也不知道別人的講話風格,我甚至連今天開會的主題都不知道,要是不聽我怎么知道什么時候重點什么時候是非重點呢?” 福妹想合同回去一個人改沒問題,無非是多花一些休息時間,但是要是不聽會議內容的話,回去一個人可編不出來會議紀要,于是還是決定以開會內容為重。會議進行了沒幾分鐘,鄔律師讓福妹把合同發給她,她來改。福妹發給她以后,見她一直盯著屏幕敲字,便抬頭看了一眼正在講述情況的陳總。福妹能看出來陳總對鄔律師專注的盯著電腦屏幕的樣子不滿,陳總看了一眼福妹,福妹尷尬的趕緊低下了頭。陳總問:“鄔律師,您覺得這個問題可行嗎?”鄔律師畢竟是老手,抬起頭來托腮一笑,“陳總,這個問題不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但我覺得是有難度的。”在場的也許只有福妹知道,她有一萬句這種聽上去無誤的空話儲備。但是畢竟來之前已經通過氣了,她知道今天來要說什么,這家小公司也是多年的客戶了,公司有什么難題、什么困境,她也不可能一點不知。“我覺得現在這個問題一個是我們母公司作為上市公司的財報問題,另一個我們是國有企業,現在關停會不會涉及國有資產流失的問題,這個問題還跟相關領導的政績掛鉤。但是現在北京治理霧霾是硬性指標,’關’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沒有討論的余地了。” “是這樣的。鄔律師說得對,這部分問題我們昨天電話里面已經溝通過了,我們公司在關停這個問題上也基本不存異議。但是我們還是希望能不能在關停的時候拿到一些財政補貼或者補償。我昨天在電話里也說了,我們今天開會的目的就是希望鄔律師這邊能從法律的專業視角給我們一些建議,讓我們申請補貼這件事情有據可循。” “陳總,這個問題能從法律的角度解釋的空間我認為不大,當然不是沒有,可能還需要你們提供多一些的具體情況的說明。” “具體情況啊,這幾年北京治理霧霾,我們已經配合關停了在四環、五環的攪拌站,而且我們是政府發文表揚過的企業,這方面我們一直很配合政府。但是現在這個是我們在六環以內的唯一一個了,雖然我們可以把部分機器設備拆卸搬遷至其他省市,但是部分永久性建筑及其附著物肯定就是我們的損失了,另外拆卸搬遷這些巨型的機械設備本身成本就很高。雖然說我們本身是國企,從本質上來說錢是從國家的左口袋掏到了右口袋,國家看上去并沒有損失什么,但是國家安排我們守衛好左口袋,我們也要負好責任。更何況,為了治理霧霾,現在要求撤退,可是行業和企業還有它存在的必要性,還有這么多城市建設呢。” 一席話聽來,福妹對國企領導有了新的認識,他們穿著最樸實的前線工人的著裝,在偏遠簡陋的場所辦公,不說為人民服務這種大話,但的確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過他們也確實是只懂生產不懂法律,所以現在所說的能投射到補償法律依據的內容并不多。 鄔律師改了一陣合同,抬起頭來接著問,“還有呢?還有沒有什么情況,比如可能造成你們損失的?” “損失,損失?對了,我們還有好幾個已經簽約的項目不能如約履行了,如果我們變更履行方式會增加我們的履約成本,如果成本實在太高,不能再履約了的話,那么我們就只能支付違約金了。” “嗯”鄔律師若有所思的端起水杯,然后轉向福妹,“沈律師,你還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問題?” 福妹一驚,這一年她跟著出去開了不少會議,她通常都是那個連水都喝不上一口的小透明,更別說讓她說話了。如果放在之前,她也是不敢說的,因為她害怕說錯話讓老板對她有不好的印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知道印象已經無力回天也已經做好了離職準備,反而也就沒有了任何顧慮。更何況最后還要就這個問題給客戶出一份專項法律意見,毫無疑問是她的工作,有一些問題,她確實還不太明白。 “我了解到這類攪拌站的生產經營都是有資質的,咱們公司有嗎?”福妹問道。 “有啊,肯定有啊,這個攪拌站是我們買來的,其實機器設備雖然貴,但是都沒有這個資質值錢,當時我們就是看中的資質。” “了解!那請問現在這個攪拌站有多少員工,如果關停的話,這些員工我們是遣散還是有其他的安置場所的?” “員工有四十來個,基本上是遣散,因為其他攪拌站不缺人。” “你們現在有原材料或者產成品的庫存嗎?” “有,但是都不多。都可以消化掉,但是還是那句話會增加履約成本。” 福妹點點頭,說,“謝謝,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沈律師,你說我們可以就資質的市場價格來主張補償嗎?” “陳總,我理解這個問題不成立,資質是不允許交易轉讓的,我不太了解咱們這個資質的取得需要什么樣的條件,但是我理解大致上應該有關于注冊資本、經營場所、專業人員、既往業績這些基本面的要求,咱們公司是通過取得原公司的全部股權從而獲得了相應的資質,雖然咱公司可能最看重的是資質,但是交易的本質是個股權轉讓行為。在實踐中,攪拌站的資質和認證具有資產價值,但按照法律規定,可能欠缺法律依據和直接支持的證據。首先,取得的資質不可交易,因此無市場公允價,因此補償的標準和數額難以認定;其次,資質的取得依據的是綜合標準,如年產量、注冊資本、高級管理人員的資質等,以此主張難以獲得政府支持;再次,公司獲得該資質實際發生的費用應當屬于補償的范圍,如,文本制作的費用、申請的費用等,但是遠少于主張的無形資產損失;最后,無形資產的價值是在持續的經營中積累而來的,增加了公司的市場競爭力和市場價值,在該站點關停后,無法繼續實現相關價值,對公司而言,也屬于損失,但是由于無統一的評價標準,屬于政府自由裁量的范圍,不具有確定性。” 這是第一次福妹在客戶面前說這么多話,這感覺就像是她小學第一次在公眾面前演講一樣,孤怯的往前沖,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