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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個半死,口上將“妖道”八百代的祖師爺都問候了個遍。才一正衣冠,又是超凡脫俗的樣子去跟姜正道說話,順便問問姜長煬要不要極好的膏藥。 ———————————————————————————————— 姜長煥在錦衣衛上下的人緣還不錯,他身份有些特殊,能見得著元和帝,在指揮使那里也說得上話。偶爾仗著年紀小,跟元和帝抱怨著錦衣衛總挨罵,待遇抵不上挨的罵,還給大家討點福利什么的。出手也比較大方,挺得人喜歡。 三兩下,就打聽到了消息——這消息也沒人故意瞞著,只是沒有人宣揚罷了——安國公推薦了個林道人,跟圣上那兒煉丹呢。 姜長煥得了消息,一面往老婆那里匯報,一面往葉皇后那兒遞消息。 葉皇后已經知道了內情,卻仍舊感念他,對面前的葉襄寧道:“還有什么話說?” 原來,葉襄寧本來都咬牙忍了這日常的雞毛蒜皮,架不住簡氏覺得她過門兒快有半年了,可以說些心里話了,開始念叨著,要她一定要對二房好一點之類的。md!本來我就過得不如你們好,還叫我……真忍不了了! 她尋個空兒,訴苦來了:“我……我也不是小心眼兒的人,可總這樣,零刀碎剮的,誰受得了啊?再一塊兒過,我非得瘋了不可!事不大,可它日日夜夜地在,我婆婆哪天要不說兩句,我還擔心呢。” 事情擺到了葉皇后的跟前,葉皇后萬沒想到,她擔心的“姜長煬原有心上人,會冷落侄女”的事情沒發生,倒搞出妯娌爭寵來了。不得不問一句:“你這是要分家?眼不見心不煩?這理由說出去了能聽么?” 然后,姜長煥的消息就來。 第112章 隱患的端倪 ????葉皇后正在為元和帝嗑藥的事情搞得頭昏腦脹。 她已經弄明白了元和帝現在正在做什么。她對先前飛升了的張真人倒是放心,這位老神仙她見過,再通透不過的一個人。有欲有求,卻更有分寸,與他相處,說不出的平和安寧。原本他走了,葉皇后還要擔心繼任的張靈遠要壞事兒。張靈遠不及乃師,這是有目共睹的,不惡不笨,卻缺了些在這里混日子所需要的東西。好容易張靈遠不糊涂了,又來了個林道人! 該死的安國公!他自己活擰了別拖別人下水! 葉皇后厭煩了這個丈夫,眼下還沒到巴不得他死的地步——當然,如果他橫死了,葉皇后是一點也不會覺得哀慟遺憾的——卻也不想讓他嗑藥嗑瘋了。正琢磨著怎么樣才能讓他收斂一點,別自己挖坑自己跳,愁得要命。侄女兒又拿雞毛蒜皮的事情來哭訴。不由頭痛欲裂,口氣也嚴厲了起來。 “愚蠢!你婆婆蠢,你比她還蠢!人情該你做,面子該你送,她都做完了,是給心愛的孩子招厭。你呢?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妯娌間相處,人家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再看看他們兄弟,有什么爭產爭爵的事情嗎?說!” “并、并沒有。” “你婆婆對你不好么?苛薄你了?挑剔你了?一樣的事情,她做就是夸,你做就是罵?” 葉襄寧哽咽地道:“也、也沒有。” “那你有邪火往丈夫的兄弟一家身上發做什么?有腦子嗎?有良心嗎?似勇實怯!只敢挑對你好、看起來軟的人下手,教養呢?!” 這話就說得有些重了,葉襄寧落下淚來:“我并沒有記恨小叔夫婦,只是……只是……說說而已。”葉襄寧真是百口莫辯,她就跟自己娘家人訴個苦而已。人急了的時候說的話,能作準么? 葉皇后嘆道:“在我這里說說,也就罷了。你也不想想,長子長媳,生來便是擔責任的,能與旁人一樣么?父母之下,就是你們,既有權威,擔子本該重,挑不起來,也得給我挑!” 最后一句話安撫了葉襄寧,眼淚一抹,她又原地復活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葉皇后也有點脫力:“都嫁出去了,人家也沒欺負你,日子過好過歹,全憑自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 葉襄寧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不是……不是在婆家也沒人說么?這話也不能對大郎講呀,那不是挑撥他們兄弟不合么?說來也怪,大郎不知為何,對他弟弟口上嫌棄得厲害,卻總是為他著想。” 葉皇后嘲笑道:“總算還沒傻到家。他心里有愧,覺得虧欠了他兄弟,這是要補人情呢。” “啊?” “他欠人家一條命,你說該不該對兄弟好些?” “啊?” 葉皇后揉揉額角:“你才過門幾天?我原以為你是個穩重的孩子,結果事情都沒弄明白就先顧著委屈了,毛毛躁躁的,看起來還是沒長大。” 葉襄寧低頭不語。 葉皇后道:“這門親事,也不是沒問過你愿不愿意,父母也不曾逼迫于你。你如今也不是受了羞辱虐待,貿貿然就哭了,也不怕鬧笑話兒。寒門小戶,事情都在眼面兒上,有事兒憋著,是招欺負。世家大族,沒一點城府,你怎么能讓人放心呢?” 葉襄寧領了一回訓示,又添了更多的疑惑。她知道瑤芳從水里撈姜長煥的事情,對于丈夫如何欠了小叔子一條命卻是茫然無解的——婆家從上到下,一絲口風也沒漏。又不能逼問葉皇后,只有將疑惑咽進肚里,慢慢觀察。葉國公家的家教還算可以,葉襄寧雖挨了訓,倒沒有因此再生出其他的心思來。她原就是因為心里憋屈想要訴訴苦而已,有的時候,人們將刻薄的話說完,心里的戾氣便也隨之渲xiele出去,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什么。 葉皇后見狀,略感欣慰,又安撫了幾句,見她情緒穩定了,便放她回去了——元和帝的事情還沒解決呢。旁的事兒,葉皇后有信心不著痕跡地給元和帝略擰一擰,唯此一事,是元和帝的心魔,親娘來講都是沒用的。元和帝,并不是那么好撥弄的人。 葉皇后愁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安國公。說是安國公,不如說是勛貴內部的問題到了一個節點,進而會影響整個朝廷的勢力布局。如今朝上,文武不相統屬,文官幾乎全是科舉上來的,當然,也有少部分的蔭生走了點捷徑——那也得讀書。高級武官幾乎全是勛貴子弟經世襲、磨練而來。 科考三年一試,總有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來補充,淘汰不合格的,永遠有著野蠻的生機與活力。勛貴武官則不然,承平太久,少有再憑軍功往上上來的世襲之爵了,人數既少,便更不能出差錯。 一旦有所疏漏,朝廷就會失衡。 葉皇后太明白這些文士了,爭禮儀的時候,或許會有用。內里也有許多人是真的一身正氣。然而,仍有為數甚多的人,節cao并不會因為讀了圣賢書而比旁人好多少。對軍事的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