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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前方的事情太多,家父官職低微,彈壓不住,想求救于世伯,將家父調回來的。” 容閣老道:“可真是巧了。”心里更是滿意,賀成章欲求之事已經達成,他還能坦言相告,實在是個可靠的人。 三人又說一會兒話,容二老爺越看這女婿越滿意,還要拉他去見老夫人。賀成章去了一塊心病,自不推拒。事雖不曾定下,兩家已心知肚明,老夫人身后屏風里,也不知道躲了多少女娘,將賀成章從頭看到了腳。隱約有一聲“那書簽可丟得有準頭”,又是一陣輕笑。 容老夫人得此孫女婿,更是開懷,笑對兒子們道:“你們辦事,我真能放下心來了。”又問賀成章的情況。容閣老已經有了腹稿:“兒使人緊隨天使南下,親自修書一封,與他將事講明。總不會有人比我的手更快了。” ———————————————————————————————— 果然是沒有人的手比他更快,一來榜還未曾放出,二來賀敬文還不在眼前。便是羅老太太,也不能越俎代庖,決定了賀成章的婚事。賀成章心里有數,二月底一放榜,他在二甲最末一名,身價倍增,想收他做女婿的人不知凡幾,皆被他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擅應。”給攔了回去。 與他這般煩惱相比,容薊就要輕松得多。他因家世既好,相貌也極好,被皇帝有意點作了探花。本該是最搶手的一個,只因有個閣老的爹,沒人敢搶他,都眼巴巴地往容閣老、容老夫人那里湊。能往這二位眼前湊的,都不是一般人兒,兩位也有些眼花。好在容薊還年輕,拖得起,慢慢相看就是。 報喜的鑼聲一路響到月光胡同的時候,整條胡同都沸騰了起來。羅老太太聽宋婆子來報:“老太太、老太太,大喜、大喜,咱們家哥兒中了、高中了!”樂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咕咚一聲,仰倒了。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她救起。瑤芳師從張神仙,金丹半顆也沒煉出來,倒是從老君觀里學會了幾張藥方,閑時合了些丸藥,皆是道家經數百年的靈驗方子。拿半個巴掌大的小銀匣子裝了,應急的時候取一丸和水服下,立竿見影。羅老太太緩過氣兒來,頭一句話就是:“我得給菩薩上香,還愿!盼了三代人吶!打從你們曾祖過世,你們家這還是頭一個進士吶!” 瑤芳道:“先給了賞錢吶!” 麗芳嗔道:“等你想起來,人早走啦。”她早使人發了賞錢,又歡喜地籌辦酒席。瑤芳見祖母無恙,也有了心情:“人逢喜事精神爽,阿姐這么開心,怕不只是為了哥哥吧?我的好編修娘子~快將姐夫叫了來給哥哥摸兩把沾點好手氣,也考中個庶吉士來。” 趙琪在翰林院三年學滿,散館出來,考試成績比殿試還進了兩名,被授了翰林院編修之職。正七品的官兒,未必有一些同年外放做了上等縣的六品知縣品級高,卻是真真的清貴要地,通往內閣的必經之路。 麗芳心情好,也笑道:“什么時候我有個妹夫,就將你姐夫送給他從頭摸到腳也行!” 瑤芳一擰臉兒:“我去看看爹娘的臥房收拾好了不曾。”什么婚事兒啊,她現在越來越不想了。經的事兒越多,看這些同齡人都覺得很多人有點蠢,她沒那個心情養個“童養婿”。 賀敬文調回京的旨意是明發的,他被調回京里來做僉都御史,依舊是正四品。按照慣例,同品級的官員,京官兒天然比外官高半級。外官入京,授原品的官兒,等于升了半級。出身的關系,沒有意外的話,他一輩子也就是這么個水平了。元和帝也算是知人善用了,賀敬文是個傻棒槌,這事兒大家都知道。要怎么樣將一個傻棒槌的作用發到極致,是十分考驗人的事情。既然傻就做御史吧,反正你堅持原則,而且以你的智商摻和不了黨爭之類的事情,正好給我看著百官!當然,日后元和帝因為這個決定而悔青腸子,就是后話了。現在,元和帝還覺得挺美,自己真是個聰明人。 賀敬文是與姜正清一同來的,因為姜正清被表揚為宗室里的忠義之士,原本只是個奉國中尉的,現在被獎為正二品的鎮國將軍。給了爵位,原本的世襲千戶就銷了。姜長煬頗有軍功,又在軍事上頭很有天份,于加封輔國將軍之外,被任命為都指揮使,又是手握重兵了。姜長煥也被捎帶著做了輔國將軍,為此,賀成章還親自到他家的新宅子里給他暖宅、道賀。 姜長煥年已十四,宗正與御史皆上書元和帝,以其年紀漸長,不好久居后宮,請賜宅安置。元和帝委實舍不得這個越看越順眼的族侄,好容易拖到了現在,才將他放出來,放的時候依依不舍:“且回去盡幾年孝,等你哥哥回來了,你來過來陪伴朕。” 雖說兒子是自己的好,可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生物,叫做“別人家的孩子”。姜長煥得葉皇后教導,一舉一動都透著風范,既謙和又薄帶威嚴。他比前兩年長高了好些,小時候的“肥壯”化作如今的修長。巴掌寬的腰帶束得緊緊的,愈發顯出身段來。大紅的錦袍襯得面色瑩潤如玉,唇若涂朱、目似點漆,口角還帶一點不在乎的笑。正是元和帝心里合格的兒子該有的樣子。 姜長煥對這位族叔卻沒有太多的不舍,見識了他老人家今天把人當寶貝,明天就掃到邊角里去的作風,還真是跟他親近不來。倒是對葉皇后,數年相處,驟然分離,讓他頗為難過。然而年紀漸長,再留居宮中,御史們就不會這么委婉地“提醒”皇帝了,那得上本結結實實地彈劾了。 一步三回頭,帶著對葉皇后的不舍,姜長煥到了新賜的府邸里面去。一應的家什、陳設、奴仆,連附帶的田莊,都是元和帝賜的。有的人,就有那么一種本事,給別人的東西再多,也能讓人不感激。元和帝便是個中翹楚。 比起被打過板子的人,姜長煥身上連半個指頭都沒挨著,無疑是受到了優待。然而元和帝對于中意的人,就喜歡從精神上加以“調教”。召了來,當面不說話,先晾你兩刻鐘,晾得你膽戰心驚了,再慢條斯理地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最后安撫幾句。或者有時候會賞一幅完全看不懂信義的字畫下來,讓你猜猜猜。猜不出來,就一直提心吊膽著。從此又敬又畏,以達到死心塌地,不敢有小心思的目的。 換個人或許有用,可遇到了同樣不按牌理出牌的姜家人,就出了事兒了。頭一個是楚王,憋屈得太久了,終于被刺激得反了。現在是姜長煥,雖然被葉皇后教得很好,熊孩子的底子還在,遇到刺激,他心里的不滿也在暗暗地滋長著。 自己孤獨地在書房里坐了兩天,姜長煥捏著下巴,琢磨著怎么讓元和帝也不痛快一下。直到這個時候,姜長煥才發覺,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