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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酒熱茶上來,而堂中似乎也有仆婢將一盆盆花搬上來讓眾人品鑒。 沈芊瞧不見這堂中的花兒,努力想了想有什么花兒是在冬天開的,沒想出來,便也不再糾結,繼續開開心心地吃茶喝酒。 “……好,那便以雪為題吧!”安王太妃的聲音忽然響起,沈芊聽了個半截兒,她喝著酒,轉頭去看蕊紅,“什么以雪為題?” 蕊紅皺著一張臉,簡直快哭了:“太妃娘娘讓諸位小姐以雪為題,做一首詩啊!” “啊?”沈芊傻眼,手里的酒樽直接掉到了案桌上。 還沒等主仆“文盲”二人組從震驚中緩過來,那廳中的侍女已經捧著筆墨紙硯走過來了,她對著沈芊福了福身,笑道:“姑娘,這是您的筆墨紙硯。詩要在一炷香之內上交給太妃娘娘。” “呵……呵呵,一炷香?”沈芊盯著那雪白的宣紙,仿佛是盯著什么可怕的東西,“必須……交嗎?” 那侍女送完了筆墨紙硯,竟直接站在沈芊身側不走了,見她詢問,還微笑著低頭回答:“是的,所有人都要交。” 沈芊訕笑著低下頭,死盯著宣紙做冥想狀,她的余光能夠掃到這個一步不離的侍女——好嘛,這還專門派人來盯著她,防她作弊呢,真是看得起她呀! 她本以為安王太妃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和一個冷板凳也就解氣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準備了后招!看來這位太妃娘娘,是打算在這次賞花宴上直接摁死她,讓她從此顏面掃地,聲望盡失啊! 不愧是皇家人,出手果然快準狠呢! 沈芊啟唇一笑,很好,她本來都打算忍了這出戲,就當是每日一善敬敬老。可如今安王太妃卻要趕盡殺絕,那可就別怪她不給面子,不懂規矩了! 沈芊笑瞇瞇地把手里的毛筆往托盤上一放,把案桌上那雪白的宣紙直接卷吧卷吧,重新放回了托盤,便好整以暇地抱手靠坐,一副不打算動彈的模樣。 蕊紅見狀,立刻急眼了,也顧不得站在旁邊監視的侍女,直接扯了扯沈芊的衣角:“姑娘,您怎么把東西收起來了,您快寫啊!” 沈芊別有深意地瞥了那侍女一樣,轉頭對蕊紅笑了笑:“寫什么?” 蕊紅急得跺腳:“當然是寫詩啊!就算……就算……您也要寫上幾句交差啊。” 沈芊哈哈一笑,拍了拍蕊紅的手:“傻丫頭。”她要是寫了,才是正中那位太妃娘娘的下懷呢!那位太妃娘娘也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她是個不懂詩詞之人,現下只要她提筆寫了那些韻律都不通的詩,便立刻會成為她粗鄙無知、不識詩書的鐵證!而這樣一個粗鄙無知的女子,如何還能有資格母儀天下?故而,這詩,她是絕對不能寫的。 至于抄襲先人詩詞,一則她不屑于做此事,二則她畢竟是個工科生,沒有滿腹的文章來應付他們層出不窮的考題。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絕非處理此事的上策。既然這位太妃娘娘想讓她丟臉,那就不如來看看,到底是誰更丟臉!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侍女們將各位小姐所做的詩詞整理好,一齊交到了大長公主和安王太妃的面前。大長公主并不知曉沈芊不通詩文,她畢竟只在張府認親宴中見過沈芊一次,且那次沈芊在各方面都表現地很得體,她便自然而然地以為,沈芊不是她之前以為的普通民女,自然也不會想到她竟然不通詩詞。 安王太妃一份份地將詩詞看過去,碰到宋睦和的詩,還滿意地笑著點評了一番,宋睦和起身謝恩,大長公主也順手接過來看了一眼,就在她細看宋睦和的詩的時候,身旁的安王太妃忽然發出了驚疑的呼聲:“咦?這份怎么是空白的?” 坐在角落里的沈芊默默翻了個白眼,都心知肚明了,還演什么呀,直接上正題唄! 但安王太妃顯然要把戲做全了,她先是驚異地呼了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又轉而把紙張遞給了燕國大長公主,讓她也確認了紙面的空白,這才找來了侍女詢問這份是何人的答卷。 那位侍女行了禮,便直接指了沈芊所在的角落,毫不猶豫道:“這是沈姑娘的答卷。” 安王太妃挑了挑眉,微微提高了些聲音:“哦?沈姑娘,哀家讓你們作詩,你難不成是聽漏了嗎?” 得,上正題了。沈芊施施然地站起身,繞過面前的大柱子,面色沉靜地走到廳堂中間,對著安王太妃和大長公主躬身一拜:“回稟太妃娘娘,公主殿下,臣女聽到了娘娘出的題。” 安王太妃撫了下指甲,又似有若無地撇了身側的大長公主一眼,這才面露威嚴地看著沈芊:“那你為何不寫?難不成是對哀家有怨,不愿意遵從哀家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撕起來,撕得更響些~ 第115章 鴻門宴(二) 沈芊聞言, 不僅不驚慌,反而嘆了口氣,眉目之間皆是猶豫之色:“回太妃娘娘, 臣女并非不愿寫,而是,怕寫了這詩, 會壞了娘娘、公主還有在座諸位小姐們歡宴的興致。” 安王太妃的臉上露出了細微嘲諷, 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就等著看沈芊還能怎么巧言詭辯:“哦?沈姑娘是打算寫什么詩,竟還能損了哀家和公主的興致?” 沈芊挺直了脊背, 抬眸看向安王太妃:“娘娘讓我等以雪為題作詩,然而,在臣女印象中, 有關雪的記憶, 無一不是慘痛和悲傷的。若臣女沒記錯,去年初雪日, 正是平陽城數萬百姓遭屠之時, 去年大雪日,山西淪陷,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三位大人以身殉國!去年除夕夜,先帝落入賊手, 通州城破,數萬守城將士暴尸荒野……” “夠了。”安王太妃的臉色一冷,直接瞪視沈芊, “沈姑娘提這些是想做什么?怎么,是覺得這在場諸人,都沒有你憂國憂民不成?!” 沈芊聞言福身,語帶歉意:“不,太妃娘娘誤會了。臣女也是自覺掃興,這才沒敢下筆,如今……果然還是惹娘娘不悅了,是臣女的過錯,請娘娘責罰。” 沈芊的姿態擺得低,說辭也合情合理,安王太妃也沒由頭可以借勢發作,但要她就此放過沈芊,她也是不肯的,畢竟這一次機會難得,下一次再設局,沈芊就不一定會上鉤了。她捏著茶盞轉了轉,又抬眸對沈芊道:“難不成這雪在沈姑娘眼里就如此一無是處,連提筆寫一首文雅喜慶的詩,都做不到?” 大長公主也看出了些端倪,瞥了安王太妃一眼:“太妃娘娘,寫詩自然要出自本心,你非得拗著人家給你寫喜慶詩,排頭是不是也擺得大了些?” 安王太妃笑了一聲,轉頭看向大長公主:“公主說的有理,既然沈姑娘如此觸景傷情,那哀家確也不好逼她寫什么歡喜文章。不過沈姑娘如此憂國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