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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著蕊紅來到東南角的一個小角亭,轉過頭來正打算跟蕊紅說話,就猛然聽到角亭邊上的假山附近傳來了人聲—— “小姐,您絕不能讓那出身低賤的狐媚子這般糊弄公主殿下嘛!” 第109章 相見 沈芊乍一聽見假山后面的人聲, 立刻條件反射地拽著蕊紅蹲下,無聲地朝她“噓”了一下。 主仆二人齊齊趴在角亭的欄桿底下,艱難地扒拉著角亭的柱子以維持住自己的平衡, 要知道這假山上到處都是石洞洞,如果她們站直了,保不齊就被對面的人給瞧見了。 這乍一聽到人家講悄悄話, 沈芊隱隱有點小興奮, 畢竟八卦, 人之本性也,尤其她剛剛隱隱約約聽到一句“狐媚子”, 這眼瞧著就是個能撕逼的大八卦呀!這要放在現代,她鐵定要刷個“蒼蠅搓手.jpg”以示吃瓜群眾的禮貌。 然而,此刻的沈芊不僅手里沒有瓜, 甚至連把椅子都沒有, 只能趴在灰堆里支棱著耳朵聽聲,可這聽著聽著, 她便覺得這走向有點不對勁兒了——這八卦里頭咋還有她的戲份呢?! “小姐, 那女人當日的所作所為,是何等狠辣歹毒,奴婢的jiejie不過與她生了些口角之爭,她便蠱惑陛下, 不僅要杖斃奴婢的jiejie,還妄圖讓陛下懲治老爺……”一個女聲說著說著,竟還啜泣了起來, “若是讓此等毒婦當了皇后,那老爺還有小姐……可不還要受她的磋磨之苦!” “綠芙的仇,我必是要給她報的,你盡管放心。”另一個聽著很耳熟的女聲也響了起來,她的話語里明顯帶著幾分仇恨,“這朝堂之上,多少臣子都加官進爵,唯有爹爹,不僅不能進,還受到了陛下的嫌惡,這一切,必是那女人在暗中挑撥!” 沈芊聽到這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滿臉疑惑,嗯?她們口中說的那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是誰?怎么聽著這事跡很有幾分熟悉,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對…… “那小姐可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如今燕國大長公主便在此處,那毒婦已經迷住了陛下,可決計不能再讓她欺騙了大長公主,否則,咱們就真的束手無策了!”那丫鬟的聲音繼續響起,話語里的急切,讓沈芊生出一種,如果自己現在出現一定會被對方砍死的錯覺。 “不成,我不能直接在宴會上與她生隙,那樣不僅解決不了她,還會在大長公主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嚴家小姐擰著帕子,一雙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在思索著妥善的解決之法。 那丫鬟的語氣也緩了緩,略帶傲慢地開口道:“是了,小姐說得對,那卑賤的民女可不值得小姐賠上自己將來的錦繡前程!小姐不要急,咱們總會有辦法治她的!哼,她以為成了張家的義女,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想得美!” 聽到丫鬟這般說,那位嚴家小姐似乎輕笑了兩聲,隨即便慢慢地開始沿著小徑往外走:“綠綺,你這話倒讓我想起了個人。” “小姐想起了誰?” “想起了一只真鳳凰。”嚴馥珍扶著綠綺的手,微垂眼眸,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衣角,“若不是橫空殺出來一個沈芊,這位大約早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了。” 綠綺恍然大悟,聲音都高了些:“姑娘說的是,宋小姐?” 嚴馥珍聽到這話,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說起這宋睦和,她從小就嫉妒,但比起輸給一個出身低微還與她有仇的女人,輸給宋睦和反倒要有面子得多,她輕哼了一聲:“是呢,我這位小表妹,容貌才華、家世出身,哪一條不是數一數二?更遑論宋首輔是扶持陛下登基之人,如今又得陛下親自遣人去迎他進京入閣……這皇后之位,從來就沒有什么二選。” 綠綺滿臉笑意:“這么說來,那蛇蝎女人再怎么折騰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啦!” “草雞和鳳凰,陛下弄糊涂了,群臣可還沒糊涂。”嚴馥珍越走越遠,兩人交談的聲音也漸漸地聽不清了,“京城里頭沸反盈天的,我瞧著,多半不是擔心那沈家女會登后位,而是擔心陛下被她迷了心智,大周朝又會出一個禍國殃民的貴妃!” “那女人哪里有資格做貴妃……”綠綺鄙夷的聲音慢慢消散在飄雪之中,兩人的身影也出了角門,再也看不見了。 蕊紅撐著身子,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小心確認了嚴家小姐兩人都已經離開了,她這才連忙伸手去扶還趴在地上的沈芊:“姑娘,您不要聽這對主仆胡說八道!這些大家小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剛剛宴會上是何等端莊賢淑,沒想到背后竟然如此……如此……心性惡毒!” 蕊紅拉著沈芊的胳膊,連用了兩次力都沒能把沈芊拉起來,她頓時有些慌張了,以為沈芊真的被嚴家小姐的那些話傷到了,她忙又急聲勸慰:“姑娘,您不要多想,嚴小姐和您有仇,她怎么會盼著您好呢?必然是怎么刻薄怎么說,您千萬別聽她的呀!姑娘,您要相信陛下,什么宋小姐、唐小姐,什么身份家世容貌才華,陛下從頭到尾只想娶您一人啊!” 蕊紅焦急地噼里啪啦說了一通,趴跪著的沈芊終于僵硬地動了一下:“哎哎哎喲,我的腿……我的腿,快來幫我掰一下,抽筋了抽筋了!” 蕊紅聞言無奈苦笑,好吧,她為啥每次都不長記性——她家姑娘是粗神經啊粗神經!什么傷春感秋,還沒一頓火鍋能讓她記得久! 沈芊繃著腿,在蕊紅的幫助下終于從跪變成了坐,她一邊使勁把大腳拇指往自己的方向掰以緩和抽筋感,一邊低著頭輕聲慢語說了一句:“所以,你知道張大人認我做義女,是小曜示意的,而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好讓我當皇后,是嗎?” 蕊紅扶住沈芊的手猛地一僵,瞬間便覺得背脊生涼:“姑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瞞您的,奴婢以為您知道……” “哦。”沈芊依舊低著頭,使勁掰著自己的大腳趾,便掰還便抬頭笑,“我以前經常睡著睡著,小腿就開始抽抽,這個時候我就會半夢半醒地掰自己大腳趾,爭取在徹底抽醒之前把它壓回去。” 沈芊說得開心,蕊紅卻顯然是笑不出來了,她滿腦子都是沈芊那句輕巧中帶著冷意的話,極其不安。 “好啦,不抽了!”沈芊笑著站起身,從角亭里走出去,“走吧,她們賞梅大約也該賞完了,午宴該開始了。” “是。”蕊紅低著頭,快步跟上。 午宴很盛大,宴會上的果品膳**致美味,宴會上的絲竹管弦有如天樂,然而,沈芊卻一直都在走神。她的禮儀是得體的,她的表現甚至比平日更好,連一直微笑著的僵硬感都沒有,然而,她全程恍惚又迷茫,心情就像一壇被棄置的酒,原本濃郁的香氣變成了腐臭的酸霧,原本醇厚的口感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