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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包扎手指。如果不是正好有這么東西能用,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他的傷口。 她半蹲著在趙曜的面前,瞧著他那血rou模糊的手,就心疼地不行:“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要讓你這樣難受?是韃靼人又南下了,還是河南被攻破了,還是你那父皇又出什么幺蛾子?不管是什么事,總會有辦法的,你這樣傷害自己,不正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嘛!” 用碘伏消毒的過程頗有幾分刺痛,可這種刺痛也算是讓陷入血色中的趙曜慢慢地回過神來了,他低頭看著沈芊的發頂,感受著她那小心又焦灼的心情,剛剛那滔天的情緒總算是慢慢平復下來了。 他溫柔地看著沈芊:“沒事,不過是些小傷,過些日子就好了。” “十指連心,怎么能是小傷。況且傷在右手,不處理好,你這些日子還怎么辦公?”沈芊猶自有氣,尤其對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著實是不能容忍,她抬起頭,怒視趙曜,“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值得你這樣?我原本以為你是心智成熟,從容淡定,不論什么時候都一定會保證自己的安全,可是經過那晚的離家出走,還有今天這一出……我真的越來越覺得,你確實還是個十五歲,不對,十四歲的孩子!” 趙曜自嘲一笑:“你說的對,我本來以為自己洞悉一切,能夠將所有人都玩得團團轉,所以……如今,無非是無法容忍自己,竟也會被別人玩兒,呵呵,姜是老的辣,果然厲害!” 這最后一句說得咬牙切齒,倒是讓沈芊聽出了個大概,她皺了皺眉:“與你那外公有關?” “是。”趙曜點頭,眸中還猶帶著不甘,“我曾百思不解,在我執掌軍權,徹底坐穩了儲君的位置之后,宋庭澤還會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宋家重回核心。可即便是我日夜忌憚,也到底還中了他的招!是啊,儲君的位置,我是坐穩了,他沒機會了。可皇位呢——我可還沒來得及坐上呢!” 第70章 戲精 沈芊一邊給趙曜上藥包扎, 一邊聽他把最近這些事給說了說,說到最后宋庭澤弄出一個百官聯名上書,意欲另立新帝的時候, 沈芊忍不住面露喜色:“這不是很好嗎?只要你能夠登基稱帝,我們就不需要擔心韃靼人的要挾了!” 趙曜皺了下眉頭:“另立新帝倒不是不好,可是, 牽頭提出這個聯名書的是宋庭澤, 更重要的是, 他必然是早有預謀的。你想想,我們是什么時候知曉我父皇沒死的?是十一日前, 收到那份圣旨才知曉的,對不對?” 沈芊包扎好了趙曜手指上的傷口,站起身, 乖乖地坐到一邊, 聞言點了點頭。 “短短十一日,宋庭澤怎么來得及弄出這么一封橫跨南方諸省的聯名書?我仔細看過, 那聯名書最后不僅有各省高官的簽名, 還有他們的手印!這意味著什么?不僅證明宋庭澤在南方諸省的威望有多高,還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早就知道我父皇沒死!”正是這一點讓趙曜極為忌憚,這聯名書幾乎戳中了趙曜這個皇權擁有者的兩條死xue,第一, 臣下功高震主,毫不收斂;第二,臣下廣布眼線, 結黨營私。 “這說明,他在京城,不對,這說明他在韃靼人中有眼線?”沈芊忍不住拔高了聲音,一副極其驚詫的樣子,“不可能吧,如果他在韃靼人中有眼線,那位什么不給我們提供情報?為什么不給我們提供軍機?他不會是里通外國吧!” 趙曜擰了一下眉,雖然他厭惡宋庭澤,但好在理智并沒有被仇恨給堙沒,他緩慢地搖了搖頭:“這倒不至于,宋庭澤一脈皆是科舉出身的文官,他手下幾乎沒有能征善戰的將領,在這種情況下,放韃靼人進山海關,無異于與虎謀皮,他并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控制住局勢,幫韃靼人對他百害無一利。” 沈芊松了口氣:“那就好,沒通敵就好。” 趙曜卻沒有沈芊那么輕松,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眉頭依舊皺得死緊,整個人如同生吞了一只蒼蠅一般難受。 原本,身為儲君的他,在繼承皇位這一點上,有著絕對的正統性,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需要宋庭澤的扶持才能上位,換而言之,他的登基是與宋庭澤捆綁在一起的,但凡他在位一日,就不能隨便處理了宋庭澤,畢竟人家為了百姓,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振臂一呼,號召百官廢舊帝,擁立他這個新帝,而他呢,一上位就把人家下獄,這叫什么,這叫過河拆橋!甚至少不得有人還要因此質疑他稱帝的正統性!所以,就算日后他登基了,他一統天下了,他開疆擴土了,也必須要好好地把宋庭澤這桿大旗給供起來,說不定還要給他歌功頌德,以堵住天下人的嘴,真真是憋屈至極! 也難怪他能如此肆無忌憚,毫不掩飾!想到這里,趙曜重重地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臉色黑如鍋底。 “怎么就這般生氣呢?”沈芊雙手托腮,眨巴著眼睛,不解地瞧著趙曜,她是真不明白,如今這難題已經迎刃而解了,宋庭澤也沒有通敵叛國,最多無非就是宋庭澤威望高了些,手段厲害了些,讓人心生忌憚了些。但仔細想想,這又能怎樣?宋庭澤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能活多久呀,這日后的天下,還不都是小曜的,真是不明白他為什么非得鉆這個牛角尖。 沈芊搖頭嘆息:“我曾人聽過一句話,從前覺得荒謬,如今卻覺得,竟還真有幾分道理。” “什么話?”趙曜垂眸,瞧著懶散到幾乎要趴在桌上的沈芊。 “一時輸贏算不得數,比對手活得長,才是正理。”沈芊趴在桌上,翹起腦袋,沖趙曜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 趙曜無語地對上沈芊的視線,她竟還沖他眨眨眼,一副得意的模樣,他內心既無奈又有種隱秘的甜蜜,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一下她的臉,細膩溫潤的手感在他指尖滑過,讓他生出一絲笑意:“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宋庭澤熬死?” “對啊。”沈芊打了個響指,“你貫來是個很能隱忍的人,如今對宋庭澤之事如此冒火,無非是因為有某種原因,導致你就算忍到自己大權在握時,也不能對他動手,是不是?” 趙曜含著笑意,贊許地點點頭,對于沈芊在政治敏銳度上的長進,很是滿意:“是。” “可你想想,宋庭澤今年六十有六,不,如今是正月,他已經六十有七了。”沈芊打了個響指,“你倒是想想,他還能活幾年?就算是活到八十歲,你彼時也不過二十七,那可是正當壯年呢!更別說,當今世上,有幾人能活到八十歲的?” “是二十八。”趙曜特意把沈芊口中的周歲,糾正為虛歲,他可不愿意被她說小了,年歲差距已經夠大了,能減一年是一年。 “好吧,二十八。”沈芊聳聳肩,示意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