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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的那許多,也是杞人憂天了。 恐懼,大多可能都來自于假想。 “表姐日后就是親王妃了,可不要忘記多提攜咱們。”于慧的聲音不冷不熱的,聽起來就讓人很不舒服,這還是唐明月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種話。 此言一出,不止唐明月,剩下的兩人也都看向了于慧,似乎都未曾想過她會說這種話,若是普普通通打趣一句,倒也沒什么,可是于慧的神色極為認真,讓人想忽略都難,好似是跟唐明月要承諾一般。 唐明月跟于慧和吳淼雖是表姐妹,可她身上到底有縣主的爵位,于慧這副作態實在欠考慮。唐明月不想跟于慧置氣,可是卻也實在不喜她這番模樣。大家都是親戚,在力所能及范圍內,她自然不會虧待任何人,可若是有人仗著親戚關系有不合理的要求,她難道也應了? “慧表妹想我怎么提攜呢?”唐明月笑盈盈的,于慧卻答不上了,她這兩日一看到唐府的繁華,一想到唐明月日后的身份,心中就壓不下那股子嫉妒,不想今日竟在言語上帶了出來。 往日在樂洲,她有個做官的舅舅,當縣主的表姐,自是風光無限,便是縣令家的千金也要讓她三分,可是來了京城,她才知自己的眼界有多窄。京城的繁華,遠遠不是她的家鄉所能比的。 越是如此,于慧越會去想,如今這一切都是舅舅帶給她的,她該恭敬守禮,可是她不想這一輩子都要仰人鼻息。她的意思,自然是想借著唐明月尋一門好親,之后過自己的好日子,再不與唐家過多牽扯,再不借著舅舅家的力了。 可這話,如何也不該由她自己說出來。 “看表姐問的,我不過這樣一說,哪能立時想到什么呢!”于慧笑著掩飾過去,唐明月也不想太過讓她沒面子,“那便日后再說吧!” 吳淼在二人說話時,轉身去逗弄唐明月養的小貓,她面上一直帶著淺淺的笑,像于慧說的那些話,她是永遠都不會說的。 畢竟,人該是知足的。 與兩位表姐相處了一些時日,唐明玉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喜好,特別是知道了于慧的心思之后,她便跟吳淼走動的更為多了一些,只是于慧的心思都到蔣賀明那里去了,倒也未曾發現唐明玉的轉變。 于慧在唐明月這里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愈發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必須要讓她娘努努力了。 唐明玉在一旁聽了兩人的對話,到底怕唐明月因此不快,等于慧話音一落便換了話題,幾人說起來,沒用多少時候便各自散了。 內務府的速度快得很,沒用兩日嫁衣又送回了唐府,唐明月再一試,果真十分合身了,香兒在一旁不住的夸贊,“縣主穿這一身兒可真是好看。”夸完了又不忘夸贊內務府的繡娘。 “慣是會哄我開心。”唐明月也很喜歡身上的嫁衣,再一想到成親當日聶恒宗便會看到她穿著嫁衣的樣子,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害羞,千般心事無處訴,只能是這樣嗔了香兒一句。 十月初十很快就到了。 唐明月因著meimei的話想通了之后,這兩日吃得香睡得好,便是一大早被叫起來梳妝,也是神采奕奕的,只是眼睛落到梳妝臺的匣子上時,面色還是忍不住紅了一下。 吳氏跟每個母親一樣,昨日用過晚飯便到了唐明月的屋子里,教授女兒如何為人妻,只是她半輩子都是靦腆的性子,許多話說不出口,便只能將壓箱底的畫冊放在匣子里給了唐明月。 “娘如今還記得,你剛生下來時小小的一團,抱在懷里比貓兒大不了什么,如今一晃兒都要嫁人了。”吳氏只交待唐明月記得看那畫冊,便很快轉移了話題,與女兒說起貼心話來。 每個待嫁的女兒都聽不得這些話,吳氏話音剛落,唐明月的淚便險些掉下來,“爹娘的養育之恩,月兒如何都不能忘。宗哥哥與我說了,日后我可以隨意回家來看望您們。” 吳氏伸手摸了摸女兒細如骨瓷的臉,“傻孩子,你日后是王妃,一言一行皆有人注目,行事不可太過,哪能說回來便回來,好好過日子,若有了為難之處,記得回來告訴娘,便是你進了皇家,爹娘也不會不管你的。” 這些年,聶恒宗對唐明月的心,吳氏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是可以托付信賴之人,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心里總歸是放不下的,可吳氏也想清楚了,若是聶恒宗敢欺負她閨女,她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女兒。 唐明月自然知道吳氏的心,從小到大,她一直被爹娘細心的呵護著,便是小時候家里日子過得不好,她得到的愛卻一絲一毫都未曾少過。 在這個家里,她從未覺得有一絲不好過。相反,她對家中有太多的不舍與眷戀,思及此唐明月看向吳氏,雙眼有些迷蒙,“娘,我不想嫁了。” 這話聽在吳氏耳中,實在太過孩子氣,她抬手幫女兒拭去眼淚,“傻孩子,哪能不嫁人呢,王爺待你那樣好。娘疼你,愛你,可是更希望你可以跟王爺這樣的好人過一輩子幸福的日子。” 吳氏心中無疑是不舍的,可是看著女兒的樣子,必然要好生安慰一番了,唐明月的心在吳氏軟聲細語的安慰中漸漸平靜下來。 看唐明月不似之前激動了,吳氏看看天色,推了推身邊的匣子,“這個記得看,女人家頭一次總歸要疼的,要王爺多疼惜你一些。娘沒別的想法,就希望你與王爺和和美美的,這一生都順遂安康,娘便放心了。” 吳氏中毒之后,雖是及時解了毒,可她總覺得身子不如從前,自己無事的時候愛瞎想,總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走了。也是因此,吳氏對唐家的那些人再是喜歡不起來,見了人能客客氣氣的,已是她涵養好了。 此事唐明月不甚清楚,可是孫神醫傷好之后還一直在幫吳氏調理身體,唐明月心中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是以于慧那般的嘴臉,更是叫她心煩,有時候她會想,這樣的親戚有還不如沒有。 唐明月一個小姑娘,自是不知那匣子里到底是何物,待吳氏離開之后她打開一看,自是立時便羞紅了臉。好在吳氏吩咐人給她燉了安神湯,若不然她這一晚上想著那畫冊怕是一刻也睡不著了。 喜娘在一旁說著吉祥話,唐明月的注意力從匣子上轉移回來,看著自己被畫的紅撲撲的臉蛋,不由去想聶恒宗看見時的表情,只是如何想,她都覺得聶恒宗大抵會笑出來。 唐府門外的大街上,聶恒宗迎親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從王府而來。王爺大婚,鮮少會有親迎的,一般都是按著皇家的禮儀直接將王妃接到王府,再行拜堂等儀式,可是聶恒宗怎會如此對待唐明月,自然是騎著高頭大馬,紅光滿面來到唐府接新娘子。 聶恒宗早就應了唐明月,一切與民間娶妻風俗一致,是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