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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甚至都分不清血跡有沒有沾染到他身上。 “你怎么來了?” “我不放心你。”他伸臂攬住了她, “情況如何?” “公子、夫人, 您倆出去說吧。”踏歌蹙起眉, “這里小人來善后。” “你要怎么善后?”言時抬眼。 “小人……”他支吾片刻,只道了句,“小人自有辦法。” 踏歌在宮中為秦衷做了幾年的探子, 自然有自己的門路——想當然爾,此事在文容媛面前是說不得的。 文容媛虛弱地點了點頭,小心地披上那件暗紅色外衫,從后門出了長春宮。 踏歌招呼了幾個心腹來清理現(xiàn)場。回過頭, 他見了隱在門邊、身子微微發(fā)顫的秦瑩,面上閃過一絲不忍。 “你們在做什么?”雖是極度害怕,秦瑩依然站直了身子, 佯作鎮(zhèn)定地指著踏歌質問道,“你們……你們把玲瓏姑姑跟嬤嬤送去哪了?!” “殿下冷靜點,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把想刺殺貴妃娘娘的壞人殺了。”他輕拍了拍秦瑩的背, “殿下要是想再見到娘娘和嬤嬤,還請照小人的話去做。” 說著,踏歌在她耳畔細細道了幾句話。秦瑩頓時垮下臉,表情寫滿了防備:“我為什么要聽你們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 “殿下要是不照著做……”踏歌冷下臉,“那她們會死。那些壞人還會派人追過去,直到殺了娘娘才會罷休,殿下自己想想吧。” “這……”秦瑩哆嗦著唇,內心有些動搖。 在秦瑩而言,娘親去世后的這幾年,就是照顧她的玲瓏姑姑最為重要了。 … 打發(fā)了秦瑩,踏歌伸手扶起那倒在血泊的人。 朝他低聲囑咐了幾句,青玉旋即鄭重應下,自另一邊離開現(xiàn)場。 * 這個夜并不平靜。 皇帝崩逝,喪鐘方才響起,整座宮中處于戒嚴的狀態(tài),還是言時先令人疏通一二,文容媛和他才得以悄悄從暗門離開。 走在深夜的洛城街上,她一邊抄著小徑快速通行,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方才所見:“……貴妃娘娘腕子上有一道疤,她同我說了先皇后與她的淵源,她……是個值得敬佩的女人。” “即是如此,我才會希望你去搭救她,讓她免遭此禍。”言時先是應下了她的話,復又問道,“只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是誰做的?可是秦琮?” 文容媛輕輕頷首:“我方才問了那人,是秦琮指使了他們。” 言時明顯地松了口氣,本來略微緊繃的面部表情放松了些,唇角微微上揚。 還好是秦琮。 饒是他從來都不認為父親是什么仁義之人,可若是如瓏貴妃這般無辜的局外人他都能下手,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言昌。 “……可我覺得那些人其實罪不至死。”文容媛繼續(xù)悶悶地說道,“那個青玉說,他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他們是陛下的禁衛(wèi),我覺得……” 語未畢,他已是輕吻了她的額側,柔聲道:“他們身為直屬陛下的禁衛(wèi),卻反受秦琮指使,去傷害他的妃子,光這點就夠他們死了。” “可是——” “既是禁衛(wèi)出了問題,秦琮自會想辦法補上。”言時笑道,“放心吧,許哲跟秦琮關系不差,秦琮不會讓他背這口鍋的。” “……好吧。”許是被他說服了,文容媛也不再說什么,只低聲道出了事情最終的結果,“我把她們倆先送到你說的地方安置了。” “等明天城門開了再送她們出城,我的人會在旁暗中保護,別擔心。” “你的人?” “嗯。”他先是尷尬地撓撓頭,又強調道,“呃,我不是要勾結他們?yōu)榉亲鞔酰恰?/br> 文容媛不禁失笑:“我都知道。” 雖他從未對她明說過,可她也感覺得出來,言時對上一世言氏一家權傾朝野的結局不甚滿意。 在這樣與至尊之位僅僅一步之遙的情形下,饒是他們再怎么清者自清,后世史官依然會將言家父子視為跋扈的權臣。 更何況言昌到了最后根本心思不純。 而若是想改變這一切,只是單純嘴上說說是壓根沒法的。文容媛也察覺到了,言時這一世結交對象不再像先前一般來者不拒,而是細細考量這些公子和其未來執(zhí)掌的宗族能帶給他們什么幫助。 “阿嫣。”他輕喚,“再給我十年,我能還大衛(wèi)河清海晏、放下一切歸隱,屆時再帶你回我的家鄉(xiāng)看看。” “好。”文容媛瞇著眼笑了起來。 十年啊…… 她討厭爾虞我詐的爭斗,但若唯有如此能換得和平,她愿意等。 * 七日后。 秦琰身著一襲素服,頭戴冕旈,在內官的指使下慢慢走到金福殿的龍椅上坐定。那張龍椅對他而言有點兒大,秦琰的腿甚至碰不到地,只能晃蕩著兩條小短腿,津津有味地觀察著底下那數(shù)十張他很陌生的面孔。 “跪——” 秦琰不能夠明白,為什么那些比他老得多的家伙要畢恭畢敬地跪拜在他身前,也不了解高高坐在他們身前的自己是代表什么位置,但好像也沒有人愿意仔細跟他解釋。 跪拜禮畢,秦琮往前走了一步,位在眾臣之前,幾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引導著秦琰說話。 此回主要是宣布先帝殯天后種種需安排的事宜,不多時便宣布完畢,大部分都已交代在秦衷遺詔中,眾臣自是沒有意見。 朝會過后,群臣前腳剛離開,秦琰便蹦下龍椅,眼巴巴地望著秦琮,問道:“大將軍,我……唔,朕可以去玩兒了么?” “當然可以,陛下。”秦琮先朝他行了個禮,而后笑著道,“陛下喜歡臣給您尋的那個青花jiejie么?” 在先帝有意安排下,先前的芳華宮中并無貼身服侍的宮人,正合秦琮的意。青花是他調去照料太后的宮女之一,也順道擔任了小皇帝的玩伴,當然也是將永寧宮中一舉一動匯報給秦琮的眼線。 “喜歡哇。”秦琰癟了癟嘴,“只是,我也想jiejie。” 秦琮想了一會才想起他的“jiejie”指的是珺陽長公主秦瑩。 這小丫頭啊…… 他前幾日派去的禁衛(wèi)沒有一個回來,他便命青花去旁敲側擊地問了長春宮里的所有人那夜的情形,居然只有秦瑩目睹了一切。 秦瑩說,禁衛(wèi)殺了瓏貴妃和喬嬤嬤后碰到了兩個厲害的人,最后只有為首的那個禁衛(wèi)逃了出去。 那小鬼說著說著,說到瓏貴妃死了還哇哇大哭了起來,青花安撫了好一陣才緩過氣,看起來那瓏貴妃應該是真死了。 想著,秦琮已綻開一抹微笑,笑瞇瞇地哄著秦琰道:“好,臣明兒個就讓殿下住到永寧宮中陪陛下玩兒好么?”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