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你家老爺派了人要殺我么?讓他們統統出來啊,我一個一個解決?!彼吐暤?。 許是顧慮到在此清修的人,即使文容媛亮了刀出來,那人依然輕聲細語不敢高聲聲張,倒是室內的青年聽到響動從靜室里鉆了出來,白皙細嫩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盯著她看。 文容媛倒抽了口氣,心想與其見到這人,還不如來幾個刺客,她幾刀解決了就沒事兒了。 “表妹,好久不見?!鼻冂每吹奈⑿餂]有一絲溫度。 “表兄?!?/br> 稍微頓了頓,秦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會,開口問道:“表妹一向不信神佛,怎么會突然想來北山?” 說得好像你信這些一樣。她暗暗腹誹。 既不是什么刺客,文容媛也無心挾持那假扮成小僧的家伙。放下刀來,她只字不提北山,只顧左右而言他道:“阿嫣不知此人是表兄家仆,是故舉止之間略有冒犯,還請表兄見諒?!?/br> “沒事,小游皮糙rou厚的,這點苦還不至于吃不起?!?/br> 小游抽了抽嘴角。 秦琮一笑,伸手欲攬過她的肩頭:“表妹該隨為兄入內一敘了吧?為兄有好多話想問你呢?!?/br> 文容媛連忙閃過他的手臂,徑自大步走到靜室里。室內昏暗無光,秦琮還煞有介事地在案上擺了本佛經,旁邊供信眾抄寫的紙上一個字都沒有,他反而在上面亂糟糟地勾勒了幾條線出來。 那幾條線乍似隨意勾畫,但實則亂中有序,隱約是座山的形狀,而山頭的部分則加了暈影。 見此,她眉心一動。 北山接近山頂的部分有片空地,上頭是塊天然的屏障,很是隱蔽,唯有登頂一望、從上往下俯視便方隱約可見,只是頂峰荒涼,平日里壓根無人會經過。 ……竟是跟紙上所繪相差無幾。 秦琮知道言暉把人藏在哪,想必將一切抖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那又讓她來做什么? 秦琮見文容媛如此反應,亦是心如明鏡。沉吟片刻,他不顧她的反抗,靠近她耳邊道了句:“表妹身為宗親,理應向著咱們呀,怎么嫁了人之后就胳膊往外拐了呢?” “何意?” 她總覺得秦琮的反應不太對。 夜長夢多,拖越久言昌越有可能做出因應手段,將私兵散在各處,按理說秦琮是該馬不停蹄地去找秦衷,將一切稟明圣上。 他又在等什么? “北山一事,為兄亦不再多言,你只要靜靜等著就好。”他的語調里有著威脅,“為兄再勸表妹一句,不要想幫著言家。要不屆時東窗事發,誰也幫不了你,還可能牽累了你兄長?!?/br> “……我自然曉得?!蔽娜萱旅嫔粍C,反問道,“只是表兄,如若我現在就跑去告知陛下,表兄是否也能算上一份包庇之罪呢?” “你……”秦琮沒想到她會破罐子破摔,面色倏然變了又變,出口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你個婦道人家,能懂些什么?你什么都別說,別壞了事,要不……” “表兄放心,我只是說說而已。”文容媛輕哂,“如表兄所說,咱們實打實的血緣關系擺在那里,我怎么會把胳膊往外拐呢?” “如此便好。”聞言,秦琮面部表情略略放松了些,“……倒是表兄失態了?!?/br> 秦理與秦琛是武帝收養的一對親兄妹,關系比之皇室又更近了些,文容媛此句“實打實的血緣”倒是挺有分量。 文容媛見他被自己試探之后一下露出馬腳、慌張的樣子,已大約猜出他心中的盤算,旋即拂袖而去。 秦琮凝眸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言。 “將軍?”小游撫著胸口,心有余悸地道,“方才那女人……” 小游活了二十年,還真沒看過這么剽悍的女人,一言不合就提刀抵在他脖子上。 “沒事兒,她……應該不會壞事?!鼻冂鲱~道,“對了,那時讓你去宮里探探口風,那兒的人怎么說的?” 小游抬起頭,囁嚅著回答:“呃,說是情緒起伏過大,兼之思慮過重,耗損了身體,至多……剩下半年的時間?!?/br> 半年?秦琮一愣。 雖是意料之內,但他心情仍是有些復雜,五味雜陳。那個崇高的位置已猶如在向他招手般唾手可得,秦琮卻不自覺地想要更多。 壓下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秦琮只點頭應下,吩咐道:“下山吧。北山一事且先藏著掖著,莫要打草驚蛇,安插幾個棋子盯著言家的人,先別輕舉妄動?!?/br> “是?!毙∮斡謫柕溃澳牵@棋子是放在剛才那女人身邊……” “當然不是?!鼻冂奔贝驍啵霸蹅冇懈玫娜诉x。你且附耳過來……” * 文容媛從靜室回到大殿的時候,言時已佇立在外邊候著多時了,面上有焦急的神色。他一向畏寒,現下自然是將自己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手套坎肩等物一應俱全。 甫見到她,言時便急急地開口問道:“你方才去哪了?一刻鐘沒見,還以為你迷路了?!?/br> “沒什么。我方才見到了個故友,便出去跟她聊了下,見你那時正在參拜,我不敢打攪?!彼龑擂涡α诵?,“抱歉,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毖詴r的面色緩和了下來,“那你既是參拜完了,還要去哪兒么,咱們下山了可好?” “不?!蔽娜萱聯u搖頭,“我們去頂峰看看可好?” “登頂?”言時蹙眉,“可是頂上荒涼嚴寒,實在沒什么好看的……” “就去這么一次。”她伸手捂住他戴著手套的手,央求道,“權當是陪我去,可好?” 言時望著她含著重重心事的面容,起先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即使北山地勢不高,但今年本就冷,愈往高處走便越是酷寒難耐,往頂峰的小徑覆滿了皚皚的白雪,在兩人腳邊積了厚厚一層。 走了約略一刻鐘的時間,他倆終于是到了山頂。只見此地寸草不生,一片荒蕪的景象。 眼前所見只有塊兩個人高的石碑豎立在那兒,上頭刻著“北山”兩字,又因為年代久遠,上頭的字跡已經斑駁,旁邊刻著年代及雕刻者名諱的小字都已模糊不清。 饒是言時從未對此地存有什么美好的幻想,也稍稍有種幻滅的感覺。 ……真的很荒涼。 “阿嫣怎么會突然想來這兒?”言時溫聲問道。 文容媛睨了他一眼,逕自靠著那塊大石坐下,向他招了招手:“來?!?/br> “很久之前,先帝曾和文安太后來過這里?!辈坏妊詴r坐定,她已是帶點感慨地開口,“后來他對我們一家說,這里鳥不生蛋的,統統別來了,平白浪費他們一天的功夫?!?/br> “嗯。” “這石碑就是舅父題下的。” “我聽父親提過,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