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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見到的景象甚至可稱得上荒涼,滿樹的落葉落在地上無人掃去,那些葉子隨著凜冽的朔風被刮到了石階及走道上,不是很美觀。 “祖父他又不大出門,你也知道……我常常不在府上嘛,索性將那些掃地的下人遣散了,一個月還能省下幾兩銀子。”他聳聳肩。 而太尉府招待客人的偏廳也是差不多的模樣。雖說陳設算得上低調精致,可除了那方他們待會要用的桌案,其他器具上都隱約蒙了些灰塵,似是已經(jīng)許久無人來訪過。 “需要我做什么?”容展也不跟他廢言,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老實說,還真沒什么要你做的,我只是猜想你應該挺關心此事。”言時掃了他一眼,道,“父……叔父的書信中寫得很清楚,他提到的證人也還留在寧王殿下那兒,應該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且陸靈一向鐵面無私,定不會像老寺卿那般,糊里糊涂地讓事情過去。” 陸老寺卿亦是在最近告老還鄉(xiāng)。接替的陸靈一改其父和稀泥的處事風格,性格雷厲風行,上任沒多久便罰了幾個地方的貪官污吏。 “所以,言公子是在賣我一個人情了?”迎著對方的輕頷,容展挑了挑眉,滿不在乎地道,“好啊,如果我能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又何妨。” “你們的禁軍被陛下收回去了吧?”言時輕聲問道,“我想知道,阿暉他有沒有來找你,對你表示什么?” “怎么會呢?這些人本來就是直屬于陛下的,陛下今天把他們調回中護軍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們不會心懷怨懟的,我不會,他更不會啊。” 見言時擰起眉,他干脆道了句:“我騙你沒好處啊,阿暉真沒來找過我。姐夫——” “……誰是你姐夫。”言時見容展這副樣子,明知他只是在設法轉移話題,還是忍不住問道,“所以,你為什么非要娶她不可?” “因為我傾心于文二小娘啊,還能有什么理由?”他痞氣一笑,“好了好了,你問得太多了,送客。” 被那倆主仆連推帶拽地請出了太尉府,言時只覺得自己白跑了一趟。 另一廂,容展則望著言時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 “公子,您這府上怎地突然如此熱鬧?”那小廝怯怯地問了句。 容展感嘆道:“對啊,一天前弟弟來過了,現(xiàn)在兄長也來了。” 言暉當然來找過他,并且也十分隱晦地提了一下他的理想,希望他能夠襄助一二。 容展自是如往昔一般滿口答應,只是那家伙當然不會知道自己不只不幫他,還想在最后給他重重一擊。 上一世的言暉給了他無比的信任,他也對言暉言聽計從。可在那人順利奪權之后,等待他的不是許諾好的榮耀,而是一紙兔死狗烹的詔書。 不這么報復,要他重生又有何用呢? 思及此處,容展喊了小廝取紙筆來,提筆洋洋灑灑落下一頁。 “送去言家給她,讓她好好盯著言暉。” 胭脂是他幾年前于郊外救下的孤女,兩人私下以兄妹相稱。卻沒想到她后來成了文容媛的陪嫁,這身份也助了他許多,不管是監(jiān)看還是怎么都方便得很。 容展望著小廝離去的背影,卻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右手扶著桌沿,他直到稍稍緩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眼皮直跳,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壞事會發(fā)生。 不會吧。 上一世的胭脂到后來都平平安安的,活得還比他長,她不會有事。對,她不會有事。 容展邊這么想著,邊將那些晦澀的想法自心里狠狠剔除。 * 大理寺。 堂下,五花大綁的犯人正垂著頭瑟瑟發(fā)抖。他明明身著華服,卻滿臉忐忑狼狽,為自己稍后的命運感到不知所措。 他出身士族,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了十幾年地方太守,自認勤政愛民,只是……身居高位,任內難免搜刮了點油水。誰知卻被這小姑娘奉君命押送回京,更想不到她就是執(zhí)掌大理寺的寺卿。 而端坐于堂上的女子仔細將小書童呈上來的供詞看了一遍之后,不由得擰起秀眉。 將竹簡往案上輕輕一放,陸靈冷聲道:“徐太守,你可知罪?” 少女清冷的聲音雖尚帶著幾分青澀,但徐太守實在不敢馬虎看待。他沒有親耳聽她審訊其他人,可聽說這一批被押送回來的幾個官員不是殺就是流放…… 不過那些家伙出身才沒他好。他在獄中也沒受什么苛待,那年輕的寺卿來問他話也是好聲好氣的問,即使他將自己的罪名隱去了大半她都沒吭氣,應該……也是個好忽悠的主。 思及此處,徐太守又增了幾分底氣,甚至還能開口分辯道:“罪臣于熒城太守任內……確有收了一戶人家的幾百兩銀子,罪臣愿交還十倍的金額與國庫。” “本官不是說此事。但既然你在這招了,小汪,多記一條上去。” 隨著小童稚氣的應和,徐太守的臉一下變得煞白。 “你在任內經(jīng)常尋花問柳,有幾次玩出了人命來,尸體就埋在沁芳院后院的深井里。沁芳院里還有個賣藝不賣身的林姑娘,十年前,你希望林姑娘做你的妾室不成便設法用強,讓其至今生不如死。”陸靈將折子用力摔在他面前,稍稍提了點聲音,“徐太守,可有此事?” 他卻是渾然忘了有這事。在徐太守看來,妓院的姑娘命賤,就是死了幾個也是用銀子可以息事寧人的范圍。 除非有人刻意想害他。 “陛下……陛下明鑒!寺卿明察此案啊!”他惶恐地喊道,“冤枉啊,定是有jian人想要坑害臣——” “此案即是本官親自去往沁芳院查明的真相,是故本官沒有對你刑求,因為沒有必要。”她嫣然一笑,“太守是想說本官是您口中的jian人么?哦,對了,陛下瞧著亦對此案頗為上心……” 陸靈的微笑在她秀美的面上漸漸加深。指了指墻上掛著的刑具,她試探地問道:“還是太守想回地牢問問這刑杖烙鐵,再做審訊?” “……那些地方太守,誰沒有這么點爛事,可以讓別人挖出來說的……”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神情恍惚地喃喃念著,“我從兄是當朝司空,你們怎么可以……” “你說到重點了,你從兄曾是當朝司空,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陸靈擺擺手,示意幾個士兵來押送他下去,“左右陛下并非強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給你,你也算死得明白了。” 目送著徐太守掙扎的身影被士兵拖離,陸靈等著下一位求見她的人被帶進來,有些懨懨地用手撐著頭,稍歇了片刻。 雖說只有事關重大的案件才會送往大理寺審理,只陸靈一向習慣親力親為,又在圣上指示下,著手調查了幾樁在父親手上不了了之的舊案。 這半個月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