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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過下人今后都不必來伺候他的,一般的奴才并不會這么沒眼色,況且現(xiàn)下已是三更。 “你……抬起頭來。” 那人依言抬首,卻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 秦裴接過托盤,懨懨地問了一句:“你好面生啊,是哪位?” “奴婢小秦子,奉命服侍殿下。”近侍怯怯回答。 秦裴一愣,好半晌才揮退了近侍,待得再看不見他的背影,方伸出手發(fā)泄似地用力將茶盞推到地上。 杯盞隨著“哐啷”的聲響碎裂成好幾片,褐色的茶水流了一地,是洛琹瀚最喜歡的龍井。 “小洛——” 他下意識地喚了最熟悉的名字,旋即無奈地想起,那人現(xiàn)在早就不在這里了。 秦裴邊蹲下身收拾著陶瓷碎片,邊想著小秦子和皇上此舉的用意,卻不慎劃傷了手。望著自傷處汩汩流出的血液,他胸口驀地一緊,已是明瞭了秦衷想轉(zhuǎn)達(dá)他什么,甚至都來不及為自己止血。 秦衷是知道小洛跟他的關(guān)系的。陛下在警告他,如若不束手就擒,秦衷隨時可以破罐子破摔,不惜激怒洛侯也要?dú)⒘寺瀣l瀚。 秦裴被禁止外出,府中貼身服侍的人皆被悄悄撤換成皇兄的人,一天十二個時辰監(jiān)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也受夠了。 也因此,當(dāng)一群黑衣人在稍后的深夜闖入府中,以“謀反”的罪名將他押往大理寺待審時,秦裴的內(nèi)心是平靜的,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殿下,失禮了。” 為首的是個很年輕的少年,一身黑衣將自己裹得緊緊的,露出兩只鹿一般的眼睛,尚透著幾分天真的神情。 他身子骨都尚未完全長開,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卻能得到秦衷的信任,必定不似外表那般單純無害。 “有勞。”秦裴甚至還笑得出來,“本王需要做什么嗎?” “……失禮了。”少年重復(fù)了方才的話,對后邊的幾個人揮了揮手,“在下不敢勞煩殿下,搜吧。” 那幾人開始翻箱倒柜,利落地在暗格里邊摸出幾封書信展示給秦裴看,上邊正是他的筆跡,內(nèi)容是和西蜀人談?wù)撥娛聶C(jī)密。 信中的他尊稱蜀主為陛下,直呼衛(wèi)帝秦衷及武皇帝、文皇帝大名,極其不敬。 但秦裴根本沒寫過這些信。況且…… “你們怎么都知道藏在哪里?” “殿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少年冷冷道,“你可知罪?” 秦裴好像能理解,陛下生母文貞皇后當(dāng)時是如何百口莫辯了。他不是不能設(shè)法申冤,只是秦衷當(dāng)然不會就此作罷,下一回會用更充分的理由栽贓。 他干脆地伸出雙手:“上鐐吧,本王無話可說。” 少年似是對秦裴的爽快有些驚訝,但只一瞬后便回過神來,轉(zhuǎn)頭道:“快。” 當(dāng)幾個人押送著他走出房門時,秦裴居然見到了吳浼在門后等著,小心地探出腦袋,見到他手上戴著鐐銬時竟還吁了口長氣。 “王妃?” 一如既往,他溫和地朝她一笑。吳浼清秀的臉孔浮上了心虛的神情,坐實(shí)了秦裴這幾日隱約的猜測,他的心亦跟著沉了下去。 怎么這么蠢呢。 吳浼最終也被上鐐帶往大理寺。 伴隨著她凄厲又透著不解的哭號,秦裴終究是于心不忍,回頭輕聲道:“謀反之事,是罪臣一人所為,王妃并不知情。還請諸位以禮相待,莫要為難于她,拜托了。” “殿下……”她仰首,兩行清淚流下。 “牢中不比王府,你又有身子,當(dāng)心不要著涼了。”秦裴又笑了笑,無奈道,“日后本王護(hù)不著你了,好自為之。” 語畢,秦裴不再言語,從容地由著那幾人押著他走。 “有些話,挑得太明了還有什么意思?” 他這兄長一直很不喜歡直截了當(dāng)?shù)乇磉_(dá)。早在生辰那日,秦衷就已跟秦裴說過,不會相讓、亦不會讓他輸?shù)煤每匆稽c(diǎn)。 所以在他下手之后,父皇遲遲沒有下達(dá)對太子的懲罰,秦裴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 陛下想保守的秘密已成了心魔,秦衷恨不得任何曉得實(shí)情的人永遠(yuǎn)消失,更何況他還利用這心魔坑害過兄長。 秦裴成功了,父皇的確以為齊王殿下是秦衷下手毒害的;他也失敗了,因?yàn)楦富首罱K仍沒有改變原先的決定,太子依然不是他。 秦裴想不通父皇為何忍得了秦衷戕害宗親,那背后原因卻也不再重要。因?yàn)樗娜松部熳叩奖M頭了,秦衷不可能會放過他。 秦裴只愿表妹記得他昔日待她不薄,能夠完成他的請托。 保王妃一命,還有……小洛。 第29章 其之二十九 崩弦(三更) 大衛(wèi)大理寺的最深處并非想象的陰暗潮濕、四處充斥著霉味的模樣。 相反地,此地以牢房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可算得上干凈整潔,床榻用品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有一架古琴,餐食也是意外的豐盛。 但這件事情鮮有人知。 不只是因唯有身份尊貴,卻又罪大惡極的人犯才會待在這兒,亦是因?yàn)殛P(guān)押在里邊的人,統(tǒng)統(tǒng)沒能再出來。 當(dāng)他們再見到外頭的陽光時,便是行刑之日了。 秦裴正無聊地?fù)芘畏坷锩娣胖墓徘伲倜嬉衙闪艘粚雍窈竦幕遥氡厮菐啄暌詠淼谝粋€進(jìn)駐的人犯。 秦裴忽然想起了少年時寧王教他的一首琴曲,他曾向他拜師學(xué)藝,學(xué)的便是這首。 秦裴本是不解為何他的三叔每每奏起此曲時,眸中總是承載著哀婉悲切,后來才隱約明白了他的思念之情。 然而這把古琴已經(jīng)年代久遠(yuǎn)又缺乏保養(yǎng),秦裴只是稍微使力一撥,琴弦便應(yīng)聲崩裂。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一旁的小秦子無精打采地用手枕著頭,若無意外的話,這大概是皇兄的棄子,來日要和他一起被處決的可憐蟲。 或許是秦裴招得很干脆的原因,秦衷很禮遇他,沒有拷打沒有逼供,就只有遣寺卿帶來了張狀子,仔細(xì)地問他問題,讓他書寫供狀。 但秦裴還是每日都睡不著。他每每閉上眼便是另一個人的音容笑貌,秀氣的眉眼、眸中閃爍著靈動狡黠的光,令秦裴不忍就此睡去。 他害怕在夢里見不到這樣的她。 他還記得陸寺卿那日來謄寫他的口供,問著問著竟是老淚縱橫,執(zhí)筆的手有些輕顫,還是跟在寺卿身旁的少女代他寫的。 “殿下和蜀人到底都說了什么?”那女子冷淡地問了句。 “不曉得。”秦裴一攤手,“從寒舍搜出來的信在那邊,勞煩陸小娘看一看,自個兒編個故事出來交差。” 她先是怔忡半晌,方追問道:“殿下不為自己鳴冤嗎?” “不了,我沒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