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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襯袋上別著一支紅玫瑰,叫人幾乎轉不開眼。 上輩子她與這個男人毫無交集,如今卻成了未婚夫妻。如果她的重生是冥冥中注定,那么這段糾葛也是嗎?陸明夷不禁有些惶惑。 但男人的眼神卻始終堅定,如同大海中礁石,任憑風吹浪打亦是不移。走到彼此還有一米遠的時候,盛繼唐忽然伸出了手。這個舉動讓蘇伶愣了一下,下意識望向他身后充作男儐相的魏五。 “怎么回事?”蘇伶用口型隱蔽地問道。這個儀式先前是排演過一回的,主要就是考慮到她是留洋回來的,對國內的禮儀不大熟練的緣故。這個時候應該是新人先站成一排,由司儀念訂婚書,再上前用印。如今準新郎突發奇想,卻是把后續的動作全給打亂了。 她問魏五,魏五也不知道該問哪個。他的社會經驗是多,在婚禮上卻完全不內行,純是被拉來湊數的。盛九爺本就不是常人,臨時冒出些非常之舉才算正常,不能按照一般的想法揣度。 他倆正打著眉眼官司,倒是陸明夷沒怎么多想,見他伸手,很自然地也把手給遞了過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正如詩經中的句子。盛九爺笑了起來,宛如春花初綻,百鳥齊鳴。只一眼,明夷就淪陷在了這個笑容中,再難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真的假的,明夷同學確實是第一次訂婚沒錯! 第76章 簽定終身 眼見一對準新人含情脈脈地執手相看, 仿佛司儀、家長、賓客都成了擺設。蘇伶欣慰之余也頗為頭疼, 感情好歸好,哪有在訂婚儀式上這樣亂來的, 接下來的程序可怎么辦。 虧得魏五反應快, 直接替司儀喊了一聲:“請新人用印……”隨即自己上前一步,拿出了放著私章的黃銅小盒和脂泥。 粉紅色的婚書上方印著鸞鳳和鳴四個燙金大字,下面有訂婚人姓名,生辰八字,父母籍貫等,又有并蒂蓮, 雙飛燕等吉祥圖案。魏五一時眼錯, 險些把章蓋在了介紹人一欄。 蘇伶一眼看見忙扯了他一下, 率先把印蓋了上去。魏五這才恍然大悟,跟著完成了動作。好不容易兩張證書都蓋完了章,兩人不約而同地吁一口氣, 看著對方的著急忙慌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小插曲不僅在場賓客瞧得清楚,司儀更是眼睛一轉就有了主意, 也不急著請介紹人上臺了, 先湊上前去問新郎:“盛先生可瞧見方才用印的次序了?” “看見了又如何?”盛繼唐一手牽著自己的未婚妻,唇角始終帶著一絲笑意, 真個稱得上是灼灼其華。 連司儀也被晃花了眼,差點接不下去詞, 愣了好半天才道:“呃……盛先生有所不知,婚書用印這樣的事, 按傳統都是男方在前,不適用女士優先的?!?/br> 魏五這才想起來排演時確實交代過先后次序,不免有些緊張起來。畢竟是他出的差錯,要是因此鬧出些不好的影響來可怎么辦。蘇伶則皺起了眉頭:“如今可是提倡男女平等了,不僅教育、繼承這些權利都是一樣的,參政議政的也不少見。不過是蓋章的次序顛倒了一下,想來也沒什么妨礙吧!” 司儀本是想拿這話打個趣,卻一時被她說得無言以對。臺下的賓客們不由竊竊私語起來,“這是哪家的姑娘,很是厲害??!”“是陸太太的外甥女,蘇家的小姐,聽說還是留洋回來的。”“怪不得了,表姐妹兩個都生得好相貌……” 撇開議論不提,盛繼唐頗有鉆研精神地發問:“如今婚書也蓋完了,總不見得重寫一遍,若是女方先用印會怎么樣呢?” 能怎么樣,無非是占了個口彩罷了!司儀有些后悔拿這話題來打岔,訕訕地笑道:“既然是新娘子占了先,那往后新郎倌可得聽太座大人的話了?!?/br> 臺下也發出一陣哄笑聲,好容易娶了個夫人回家,還要處處受轄制,這在一般男子看來多半是件失面子的事。誰料盛九爺卻似松了口氣,欣然道:“本該如此!” 說罷,還滿含寵溺地看了未婚妻一眼,甜得簡直要淌出蜜來。陸明夷早就已經是神思不屬,只知道怔怔回望。 這一下可了不得,別管是結了婚的,沒結婚的,陸明夷登時成了在座所有女人的羨慕對象。中國上下五千年,男尊女卑的傳統由來已久。就算有男子真心敬愛夫人,那也是在后宅,輕易不肯帶上臉的,更別提是在公眾面前承認了。 而女兒家從來講的都是以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別說盛繼唐生得出色,家世又出眾,就算他此時退去這些光環,只憑這份情意,也多得是女子想要嫁她。賓客中就有好幾個家有適齡女兒的夫人,明知道不可能,仍不免扼腕嘆息起來。 陸太太的眼圈都紅了,黎婉趕緊安慰道:“母親如今可放心了,盛公子還沒成婚就把四妹捧在掌心里,等以后過了門必定是一段佳話。” “佳不佳話的,我也不在乎這個虛名,只要他們小夫妻過得好就行?!标懱浦雎涞迷桨l水靈的小女兒,想著她在襁褓時跟個貓兒一樣大,終究忍不住落下淚來。 梅姨娘也在一旁恭維著:“我記得太太提過,連陸天師曾說四小姐是個有后福的,如今可不應驗了么。往后四小姐和姑爺必定是琴瑟和鳴,百子千孫。” “好好好……” 有高興的就必然有不高興的,其中首當其沖就是盛家的兩位太太,臉上就跟罩了層寒霜似的。尤其是盛太太,簡直把桂花糯米糖藕當作庶子的骨頭嚼?,F在只是訂婚,就把那丫頭當作菩薩供起來。等真成婚還了得?只怕偌大的盛家都裝不下她了! 要說盛家太太氣恨哼哼的還算有個緣故,可陸老夫人也冷著張臉就叫人覺著稀奇了。李氏素知婆婆牛心左性,一直低聲勸著:“四丫頭拿得住夫婿,您該高興才是。往后若有什么用得著盛家的地方,還不是小事一樁么!” 不料陸老夫人擱下筷子就是一瞪眼:“你還做夢呢!如今連老三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生的女兒能聽我的嗎?只怕改日連門都登不上。” 方氏一心討婆婆歡心,忙道:“自古一個孝字大過天,圣人都要遵從。若是三叔不聽您的,盡可以上衙門去告,保他們俯首貼耳。” 你家全家如今都靠三房養呢,就敢出這樣的餿主意,偏婆婆還一副深覺有理的模樣。李氏攤上了這樣的妯娌和婆婆,也實在沒甚好說。 女人堆里唱得一出好戲,男人那邊也絲毫不輸陣。盛永江肯一力促成這門婚事,有一多半是看在下屆國務總理的熱門人選,葉秉章的面子上。 從知遇之恩這層上論,他可以算作陸益謙的大師兄。聽聞師弟的嫡親妹子出嫁,又是與北平盛家聯姻,可不能一幅喜帳就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