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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生產的日子近了,越發懶怠得動了, 在炕上歪著。 顧明珠便道:“東西昨兒就準備好了, 是他讓我回來瞧瞧母親的, 還說等他走了, 要是我覺得一個人在府上無聊, 可以多回來走動走動,正好母親這一胎也要生了。” “他倒是孝順, 但你也不用長回來, 在家好好服侍你婆婆和老太太才是正事。” 周氏心里高興, 可有件事情卻還懸著, 顧明遠今日上學去了…… 他之前因為那事情和自己賭氣,也不肯和家里什么人說話,就躲在房里抄經,就連顧明妧賜婚、陳伯青離開這兩件大事情,都不知道。只當是陳伯青去了南山書院聽那南邊來的先生講學,等過一陣子還回來的。 可今日一出門,學堂里的子弟們一說,他該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周氏想到這里眉心越發擰了起來,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如何不想把他想要的東西給他,可有些事情,實在是他們做長輩的力不從心。 …… 外面都在議論寧德公主去韃靼和親的事情。 坊間的說書人向來喜歡牽強附會,又因為這一回大魏送去和親的公主雖然不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卻也是嫡親的外甥女,這就同前朝那些用宮女冒充公主的和親又大不相同。 顧明遠走在路上,心里有些奇怪,這個什么寧德公主,他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呢?還說她是皇帝的親外甥女?真正能稱上皇帝親外甥女的,明明只有周怡月一人。 可他已經想通了,即便他不能求娶周怡月,以嘉瑞長公主的性子,也絕對不會讓周怡月去和親的。 “放舟,那什么寧德公主,你聽說過嗎?”顧明遠隨口問了一句跟著自己的書童。 周氏一早就交待了下去,這些話不讓在顧明遠的跟前提起,再加上他這半個月幾乎足不出戶,因此對外面的事情絲毫不知。 “爺,她是個什么公主,跟咱也沒關系,爺還是快些去族學里吧,你好些日子沒去了,夫子都想著你了。” 顧明遠雖然心里還有些狐疑,但并沒有多問什么,一徑就去了學堂的門口。 幾個相熟的同窗看見他,都過來同他招呼:“正有事要問你呢,你這幾日也不來,為什么夫子說從丹以后就不過來了呢?” 陳伯青跟他們同窗了幾年,又是這樣才思敏捷的人,還得了順天府的解元,除非顧翰清點頭,夫子哪里肯準他離開,但這里頭的原因,怕也只有顧家人知道了。 “他不是去南山書院聽應天府過來的先生講學嗎?怎么會不回來?”顧明遠什么都不知道。 “夫子說他不回來了,還說他多少年沒遇上這樣有資質的學生,就是可惜了,下一科便是中了三甲,也算不上咱顧家族學的學生了。” 一旁的放舟一味朝那人使眼色,可對方壓根就沒看他一眼,顧明遠心里越發疑惑,卻只聽那人繼續說道:“對了,明兒你那表妹不是要去和親了嗎?你們家可是要去送一送?順便再送送你那妹夫王爺,你現在都是王爺的小舅子了。” …… 知道顧明珠回來了,顧明煙也過來了周氏這邊。她上回搬去顧明珠的院子里住,里面還放著一屋子以前顧明珠的東西,都是她成親后沒帶去安國公府的。雖然是一些散碎的東西,但也值不少銀子。 顧明煙還沒那么大的臉直接把那些東西昧了,畢竟姑娘家房里的東西,管事的大丫鬟手里都有賬本的,那些東西少不得還是要給顧明珠的。 “那院子里還放著一屋子長姐的東西,長姐什么時候有空了,可要搬去婆家去?” 顧明煙是故意這樣問的,顧明珠的嫁妝可不少,哪里會在乎這么一點東西,多半還是會留在顧家的,那些東西又沒別的地方放,少不得還是要給她的,她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還是挺精細的。 顧明珠出閣的時候,還沒想著她那院子將來會住什么人,因此那些東西也就堆著了。她當時想著,誰住就給誰罷了,也不是多少值錢玩意兒,倒是有幾箱子布料,還有幾匣子散碎的首飾,還值些銀子。但如今顧明妧也要出閣了,這些東西她還能用得上。 “原來的那些東西,就都給三meimei吧,先還在你那邊放著,等她出閣的時候,和嫁妝一起帶過去。” 布料都是好的,可以做衣服穿,那些散碎的首飾,她去了王府做主母,自然也要挾制下人,、點丫鬟,那些是最好不過的。 顧明煙頓時臉色就白了,顧明珠怎么能這樣呢?不給她也就算了,還占著她的地方給顧明妧放東西。顧明煙根本就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怎么住進這院子里來的。 “我那院子地方小……” “明兒喊幾個粗使婆子把東西搬去延壽堂后面的后罩房里去吧。”她的話還沒說完,周氏卻是先耐不住性子發話了,大約也是和她臨近生產有關,最近周氏的性子有些躁。 顧明煙再不敢開口說話,心里覺得有些發怵,覺得自己今日又觸了霉頭,委屈的不得了。 她這廂正慌亂著,忽然聽見外面婆子喊道:“大少爺,您怎么這個時候回來……您走慢點,老奴先給你通報……” 那婆子的話還沒說完,眾人只見門口的簾子一閃,顧明遠已經站在了房里。 周氏看著急怒匆匆、胸口起伏的顧明遠,臉上浮出一層寒霜。 “母親,為什么怡月表妹會去和親?為什么從丹要離開顧家?為什么三meimei好端端的要嫁給肅王!” 顧明遠一路小跑回來,臉上漲得通紅,額頭上的汗珠滑落下來。 “大哥哥……”姑娘們都嚇了一跳,忙上前拉住了顧明遠。 “你們別攔著他,讓他繼續說!”周氏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著站在自己跟前質問自己的長子,只覺痛心疾首:“你還有多少個為什么,都一并問了吧!” 顧明遠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周氏這樣嚴厲的樣子,她一直都是慈愛溫婉的模樣,對家中的幾個孩子,不論嫡出庶出,都是一視同仁的。她也從來沒有用這樣失望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一向是她心目中出眾的兒子,雖然及不上父親顧翰清的資質,但他一直努力向上,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撐起顧家的門楣。 “母親……” 顧明遠膝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