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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卻是有些汗顏的,自己的大女兒再過一個(gè)多月就要出閣了,而他這個(gè)父親,好像都不曾太過關(guān)心這件事情。 顧翰清心里有些自責(zé),隨即道:“有什么話,你起來說。” “爹爹若是不答應(yīng),那女兒就不起來。”顧明妧鮮少這樣倔強(qiáng),但這一回卻不得不這樣,她是真的想為顧明珠博一回,也是真的想讓明珠幸福。 “你……”顧翰清倒是沒有生氣,只是心里越發(fā)狐疑了起來,只聽顧明妧低著頭道:“長姐今日在安國公府,被人推下了荷花池……是被大表哥救起來的。” 饒是顧翰清經(jīng)歷過很多意外,但這一句被人推下了荷花池,還是讓他驚訝了不少,只反射性問道:“是誰做的!怎么會被人推下荷花池!” “長姐不肯說,舅母已經(jīng)在派人徹查了,但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誰所為。”顧明妧說著,只頓了頓道:“父親先別追究是誰的責(zé)任,眼下最要緊的是長姐的將來啊!”她跪在地上,手心握拳,咬著牙道:“父親能不能將錯(cuò)就錯(cuò),把長姐嫁給大表哥?長姐她不喜歡蔣博韜,再說那蔣博韜未必就是個(gè)好人!” 她是鐵了心要幫顧明珠的,好些原本想要在肚子里爛一輩子的話,也只能說給顧翰清聽:“我在安國公府遇見蔣博韜好幾回,他對我似乎……似乎有些過于熱情了。”不能說圖謀不軌,但那眼神中透出的熾熱,她還是有感覺的。可這些話她又怎么敢跟周氏說呢?周氏也不可能因?yàn)樗櫭鲓€的幾句話,就把萬一挑一選中的女婿給否決了。 更何況……如今蔣博韜還中了探花,那樣年輕,又那樣有才華……打著燈籠也難找。顧家若是推了這門親事,只怕后面排隊(duì)等著的人大有人在! “此事當(dāng)真?”顧翰清雖然震驚,但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身為男人的一些陋習(xí),顧明妧的長相,是他幾個(gè)女兒之中最出眾的,那些氣血方剛的少年人多看她一眼,也必定是有的。可對方若是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顧明妧又怎么好像周氏說起呢? 顧翰清緩緩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慢慢認(rèn)清現(xiàn)在的境況。 顧明珠落水的事情發(fā)生在安國公府,不可能瞞得住,將來或早或晚會傳到承恩侯府去。若是蔣家親自上門退婚,那也就罷了;若是蔣家不退婚,那蔣博韜原本就有那么一些孤標(biāo)傲世,倘若他本來就對顧明珠心有所屬也就算了,若原本就是為了順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將來就算把顧明珠嫁過去了,只怕也不會善待于她。 顧明珠是顧家的嫡長女,怎么能讓她在婆家如此卑微的活著?與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嫁給周丞澤當(dāng)繼室,至少安國公府是周氏的娘家、顧明珠又是在那里出的事情,老太太和蔣氏必定會善待她。 況且在顧翰清心中,周丞澤其實(shí)也并不比蔣博韜差到哪里去,除了曾經(jīng)有過一任妻室和那個(gè)孩子之外,為人處世卻是顧翰清欣賞的類型。 “老爺,正房那邊的丫鬟過來傳話,說太太有事想請老爺?shù)椒坷锷塘俊!?/br> 周氏還是等不及要把事情告訴顧翰清,她的一顆心都是亂的,回房之后只是默默落淚,仿佛這十幾年的精心栽培,都?xì)в诹艘坏?/br> “爹爹……”顧明妧還跪在地上,一臉懇切的看著顧翰清,她只希望顧明珠能得償所愿,人這一輩子,又有什么事情是比能嫁給自己心愛之人更讓人感到幸福的呢? “你放心,為父知道怎么辦。”顧翰清伸手握住顧明妧的手腕,少女手指纖細(xì),柔若無骨,將來也會有一個(gè)男子,與她“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顧明妧站起來,目送顧翰清出門,心里卻還是有幾分擔(dān)憂。 …… 正房里靜悄悄的,周氏坐在中廳的靠背椅上,神色頹然。劉mama見了實(shí)在擔(dān)心,上前勸慰道:“太太不要太過傷心了,您自己也要保重身體啊。” 周氏如何不知道要保重身子,可如今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她實(shí)在沒法不傷心難過。 “老爺過來了。”外頭傳來小丫鬟的回話聲,緊接著便是顧翰清沉著的腳步聲,周氏喜歡在顧翰清進(jìn)房之前就迎出去,可今天她卻像是沒了力氣,怎樣也站不起來。 顧翰清終于從門外跨了進(jìn)來,周氏看見他就哭了,勉強(qiáng)從靠背椅上站起來,已是泣不成聲道:“老爺……我們要怎么辦?我的明珠要怎么辦?” 周氏向來是有主見的人,可俗語有云“關(guān)心則亂”,顧明珠是她最心疼的女兒,遇上這種事情,周氏已經(jīng)完全亂了陣腳。 “夫人別著急,坐下慢慢說。”顧翰清早已經(jīng)聽顧明妧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今心中也已經(jīng)有了算計(jì),只開口對周氏道:“就讓明珠嫁給她大表哥吧!” “什么!”周氏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顧翰清會這樣打算的,只驚訝道:“可承澤早已經(jīng)娶過親了,明珠嫁過去就是繼室啊!那是要給死了的原配執(zhí)妾禮的!怎么能……” 周氏完全不能想象,要是這樣做,那顧明珠得有多委屈。 “夫人你聽我說。” 顧翰清起身踱了幾步,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周氏,緩緩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蔣家不來退親,將來明珠嫁過去,你還指望那承恩侯夫人和蔣世子會對明珠怎樣?她是顧家的嫡長女,怎能在婆家卑躬屈膝?若是明珠將來婚姻不幸,你我都不能替她受過,那就當(dāng)真是搭上了她這一輩子了。那蔣博韜少年得志,更是不會把明珠放在眼中,以后三妻四妾也就算了,若時(shí)不時(shí)提起這事情來作踐明珠,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 “不……不會這樣吧?承恩侯府好歹也是名門望族,這樣的家教應(yīng)該也是有的。”周氏心中甚是慌亂,可顧翰清說的話卻句句在理,讓她不好辯駁。 “就算不至于如此不幸,但明珠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終究是活在這件事的陰影之下,可若是嫁進(jìn)了安國公府,那她外祖母還有你大嫂,誰敢給她委屈受?便是承澤,她也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品性情也都是百里挑一的,更是從小就疼愛明珠……” “但是……我還想讓怡姍丫頭嫁過來……這樣一來不就是……”周氏心下實(shí)在有些遲疑,又道:“還有一個(gè)榮哥兒呢!他是嫡長子,以后我明珠生的孩子,豈不是連爵位都沒有了?” “夫人跟著我的時(shí)候,我也不過就是翰林院一個(gè)小小的庶吉士,夫人還不是二十多年對我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