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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犀角彈弓,放在針線簍子里用絲線蓋住了。 她又見一旁的匣子里撞著一盒紫□□眼石珠子,磨得龍眼一樣大小,顧明妧便用荷包裝了幾顆出來,送到顧明珠的手中。 “可以給榮哥兒當(dāng)彈珠。”她湊過去小聲的說了一句,顧明珠臉頰便紅了起來,又蹙眉道:“大表哥也去了,想來這樣的東西,他必定也買了不少的,說不定壓根就不稀罕。” “這是你送給榮哥兒的,那怎么一樣呢。”顧明妧把東西塞到顧明珠的手里,忽然想起今兒一早見到的蔣博韜,又覺得心坎上悶悶的,一時(shí)也不知道要和顧明珠再說些什么。反倒是顧明珠,倒像是認(rèn)命了一般,臉上雖然沒有笑容,卻也看不出什么悲傷來。 大家閨秀的品性,大約就是這樣,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藏在心頭,不露在臉上。 但顧明妧心里卻還是有些難受的…… 好在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老太太這邊擺了晚膳,丫鬟婆子們喊了她們過去入席了。 …… 顧翰清一覺睡醒過來,只覺得神清氣爽,這大半月的舟車勞頓一下子松散了許多。周氏服侍他穿好了衣服,往外頭書房來。他這一走三個月,府上堆積的大小事務(wù)并拜帖就有不少,他今兒也來不及處理,不過出來看看,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等明兒下了早朝,再同府上的幾個清客相公商議cao辦。 書房這一處是有老媽子專門打掃清理的,雖然空了一些日子,但整理的干干凈凈的。那一盆金橘樹上的果子掉了幾個,葉子卻仍舊綠油油的,很是欣欣向榮。 顧翰清才過來,便讓下人去傳了幾個先頭跟著他的長隨進(jìn)來,幾個人將最近這些日子京城里發(fā)生的大小事情、巨細(xì)因果、朝中傳言各種都細(xì)細(xì)的同顧翰清說了說。 顧翰清聽完、捋了捋下頜的山羊胡子,心里也算是有了個經(jīng)緯。 等一眾人都走了出去,唯獨(dú)只剩下一個的時(shí)候,顧翰清這才抬起頭來,招手讓那人走到他跟前。 那人長著嘴巴咿咿呀呀了片刻,卻是一個啞巴,從懷里掏出一封火漆封著的書信,遞到顧翰清的跟前。 顧翰清接過來,面不改色的慢慢看起來,到最后卻擰住了眉心,神色略帶這幾分沉吟。 “這封信是什么時(shí)候送來的?”顧翰清問那啞巴。 那人便擰著眉心想了想,比了一個手勢。 “一個月前就送來了?”顧翰清又問,那人才點(diǎn)點(diǎn)頭。 顧翰清也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他道:“阿福,那三小姐有沒有找過你?” 被叫做阿福的人搖了搖頭,看上去還有幾分失落的樣子。自從三小姐進(jìn)了顧家,他就沒瞧見過她了。以前在三條巷胡同的時(shí)候,每次顧翰清帶著他一起去看柳氏,顧明妧總會悄悄的給他好吃的,糖三角、貓耳朵,逢年過節(jié)還會給他包一大包的蜜餞。 他雖然不愛吃這些,可是是三小姐給的,他心里就很高興。 但如今三小姐進(jìn)了顧家,他們連面都見不到了。 這個答案,讓顧翰清釋然,卻也讓顧翰清黯然。 顧明妧能忘記柳氏,安安心心的做顧家的閨女固然是好的,可她究竟怎么可以就這樣把她忘了呢?她生她養(yǎng)她,悉心照料,日夜勞神,為了她舍棄了一切,到頭來卻要被人所忘記! 想想實(shí)在有些心酸,當(dāng)年若是沒把她生下來,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了。可當(dāng)年若是不生下她,又怎么會有如今的顧明妧呢? “你下去吧?!鳖櫤睬鍑@了一口氣,低下頭擰了擰眉心,那年他設(shè)法把柳如眉從煙雨樓弄出來的時(shí)候,也曾向她打探過尚在人世的親友,可她卻一個字不肯說。早知道她和蕭浩成有這般淵源,那時(shí)候就應(yīng)當(dāng)把她送去邊關(guān),他們在邊關(guān)安家落戶,誰能知道她的身份?縱使今生都不再回京城,看牛羊遍野、賞大漠風(fēng)光,也不失為人間樂事。 可若是這樣做了,這世上便沒有了顧明妧…… 看著阿福背影遠(yuǎn)去,顧翰清終究覺得心氣難平,他日再見到蕭浩成,他又要如何自處。 若是沒有顧明妧……這一切都好說……可偏偏柳氏那時(shí)卻狠不下心來,偏偏又要他們有了那一夜。 終究是造化弄人。 枝頭上忽然掉了一顆金橘下來,一直滾到顧翰清的書桌邊上,顧翰清彎腰將它揀起來。草木結(jié)子,非枯萎不肯落,更何況人乎? 如今柳氏要走,他也必定是要幫她的,可這樣一來,顧明妧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柳氏了,他總要同她說一聲的。 “去把三姑娘叫過來,就說我這里找她?!鳖櫤睬尻H眸,伸手輕撫眉心,幽幽的嘆了一口濁氣。 …… 顧明妧也有心事,可這些心事,卻實(shí)在無法同他人言語。那日在靜水庵柳氏的禪房跟前,那個男人毫不避諱的跪在那里??赡鞘撬纳赴。【退闼辉敢膺M(jìn)顧家,她也生下了自己,就算她不想做顧翰清的外室,可他們總有了夫妻之實(shí)…… 顧明妧心里難受,不知道顧翰清知道這些事情會怎樣,她覺得女人得需從一而終,因此前世她跟了老皇帝,便一心一意的侍奉他,哪怕李睿幾次相逼,她都不曾應(yīng)過他一回??伤钟X得若是那個男人能給柳氏幸福,她也不該攔著,不該像前世一樣,痛斥柳氏不貞,覺得她丟了自己這個做貴妃的女兒的臉面。 那些事情……如今想來已是隔世,可心口的痛卻一點(diǎn)兒沒有少。她其實(shí)是比柳氏更自私的…… 這一陣子她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柳氏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做針線,學(xué)女紅,但如今顧翰清回來了,柳氏的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 “姑娘……”春雨從外頭進(jìn)來,見她拿著針線簍子發(fā)呆,只繼續(xù)道:“老爺讓你去外書房一趟呢!姑娘不是給老爺做了鞋墊子嗎?正好拿出去給他?!?/br> 顧翰清竟這樣快就找她了,顧明妧不太清楚是為了什么,可也總不能是為了柳氏的事情,他才回來,哪里那么快就能知道了呢?大約還是想念自己的原因。 但這里畢竟是顧家了,不像以前在三條巷胡同,她覺得自己是顧翰清唯一的孩子,如今單叫她一個人去,總是不太好的。她前世不以為然,但今生卻只想和家里的其他姑娘一樣。 “怎么晚了還找我過去,有沒有說是為了什么嗎?”顧明妧想去,又覺得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