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上戲子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步動作,她都能倒背如流。 周氏雖然也不喜歡聽戲,但這樣應酬的場合,向來是要提起精神應對的,便是覺得戲不好聽,她也能耐著性子,坐上幾個時辰。這都是大家閨秀應有的教養,顧明珠同她一樣,是絲毫讓人挑不出一個錯字的。 一旁的韋氏還經常拉著周氏閑聊,兩人有說有笑的,她倒也不覺得無聊了。只是偶爾扭過頭的時候,瞧見顧明妧兩個眼皮幾乎是要黏在一起了。 周氏瞧見她這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倒也不見得生氣,只是覺得好笑,便伸手拍了拍顧明妧的手背。顧明妧一個警醒就睜開了眼睛,臉頰頓時羞得通紅的,倒是被一旁的韋氏給瞧見了。 韋氏知道顧明妧只是周氏的庶女,但周氏是名門嫡女,對待庶女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況且從周氏對顧明妧的言談舉止來看,倒是很喜歡這個庶女的。 不過將心比心,要是韋氏自己的那兩個庶女能有顧明妧出落的這樣好,她也一定是還要更疼她們幾分的。女孩子長得好看,總歸是更討人喜歡幾分的。 “讓三姑娘去后面的廂房里歇一歇吧。”韋氏握著帕子,看起來很是和藹,同周氏道:“我讓丫鬟帶她過去。” 顧明妧這會子正自責,她這懶怠的習性總是改不過來,上次進宮在轎子上打盹,險些就驚動了太子的尊駕,這一回又是這樣。她自己倒是不怕丟臉的,可若是讓別人說周氏沒教好家里的姑娘,丟了周氏的臉,她可就過意不去了。 “你去吧,一會兒等這里戲完了,我再讓人去喊你。”周氏倒是沒有生氣,仍舊和顏悅色的同她說話,其實她小時候跟著母親看戲,打盹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比顧明妧少。若不是為了老人家歡喜,年輕輕的女孩子能有幾個喜歡看戲的?方才一群姑娘家,如今就只剩下幾個了。 “那母親千萬別忘了喊我。”畢竟是在別人家,顧明妧還是相當小心謹慎的,逗得韋氏都笑了起來,打趣道:“真真是個嬌憨可愛的姑娘,只可惜我家竟沒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子!”韋氏的兩個兒子都已經娶親了,說這話也就無傷大雅了。 周氏心里倒是挺高興的,至少韋氏沒在言談上看輕了顧明妧,也覺得她是個可心的丫頭。 “去吧。”周氏目送著顧明妧離開,轉頭也同韋氏打趣:“我家這三丫頭樣樣都好,不過年紀年紀尚小,我也就不著急了。” 韋氏便陪笑道:“這樣的容貌品性,你還用著急嗎?到時候必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 …… 顧明妧跟著小丫鬟從晴福苑出來,那些咿咿呀呀的絲竹聲便很快被她們摔在了身后。 齊國公府的院子頗大,幾處弄堂夾道都開著角門,沒有小丫鬟帶路很容易迷路。顧明妧一路跟在她的身后,沿途隨意欣賞著四周的風景,那遠處的角樓上掛著銅鎏金的風鈴,被風一吹,便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她們進了內院便繞到了花園里,顧明妧原本以為是要走河堤邊上的大道的,沒想到那小丫鬟領著她抄近路,從一側的山房過去,足可以省好一段路。 不過她倒也喜歡走山路,小徑上的積雪已經掃干凈了,山房外口種了幾株紅梅,這時候開的正好,她想過去看看。 “姑娘姑娘……”顧明妧正跟這那丫鬟一路走,那人忽然停了下來,捂著肚子道:“姑娘我內急,你在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那人說著捂著肚子急忙往回跑,看來是真的急得不得了了,顧明妧無奈,只得在原地等她。 她站在石徑上墊著腳尖,看見假山后面露出一支紅梅來。難得這齊國公府的梅花,開的竟比靜水庵的那幾枝還茂盛。 顧明妧等著無聊,索性提起裙子走過去,她還沒繞過假山,忽然聽見那山石后面,一個冷厲不羈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齊家要的不就是這太子妃之位嗎?如今你已經得償所愿了,為什么還要纏著我?” 這樣狂傲不羈的口吻,除了太子李睿,天底下再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說。 “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若是喜歡周怡月,將來納她做側妃也是一樣的,我對你是真心的,只要你高興……” “我看見你我就不高興了,”李睿顯然有些不耐煩,她還當他喜歡周怡月?她和周怡月有什么兩樣的?長著不一樣的皮囊,卻都只是想當太子妃而已,他一個也看不上,“你如今已經是父皇欽定的太子妃了,以后離我遠一點,省得我看見你厭煩。” 緊接著顧明妧便聽見了女孩子的哭聲,那種嚶嚶如訴的委屈,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顧明妧猛然反應過來,她竟然偷聽了太子殿下和未來太子妃的一場私會。 顧明妧急忙轉身離開,卻聽見背后一個聲音,厲聲喊住了自己。 “是誰站在那里?” 正文 第57章 第 57 章 身上的紅刻絲鑲灰鼠皮的斗篷被路邊的樹枝鉤住,彈了她一臉的雪霧。 顧明妧如芒在背,嚇出一身冷汗,腳步都顫抖了起來。 “站住!本宮讓你站住,聽見了沒有?”李睿快步向前,伸手扯開鉤住了顧明妧斗篷的樹枝,擋在她的面前。 顧明妧嚇的臉色蒼白,連連退后兩步,腳下一滑,險些就要摔倒,卻被他一把拽住。 “原來是你?”李睿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看來他跟這小姑娘倒還真的有些緣分,竟然無意中偶遇了好幾次?那次在宮里遇上的大概也是她吧,他向來對人說話的聲音是過耳不忘的,總覺得那個聲音中透著幾分熟稔。 “給太子殿下請安。”顧明妧見自己已經逃不掉了,只能認命的低下頭,從他手中抽回了被扯住的衣袖,沖著他福了福身子。 果真是這個聲音,一點兒沒變。只是這低頭行禮的動作也太規矩了些,聲音也透著一絲死氣沉沉,不如頭一次在安國公府偶然聽見時清脆婉轉。 “剛才我和齊思賢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他用散漫不羈的眸色看著顧明妧,見她一臉驚恐的低著頭,忽然笑道:“你聽見了也無妨,反正你又不敢告訴別人。” 他實在說的太對了,這樣的話,她只求從來都沒有聽見過,又哪里敢告訴別人呢。 顧明妧依舊低著頭,寒風將枝頭的雪吹落下來,沾在她臉頰上微微有些冰涼,她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