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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后生,若是第一句是贊人家出息,那第二句必定是問他娶親了沒有,周氏也不例外。 顧翰清聽了便笑了起來,玩笑道:“夫人每日里在家中忙碌這許多庶務(wù),還要擔(dān)心人家肅王的親事,真是辛苦了。” 這話說的連老太太都笑了起來,瞧他們夫妻恩愛,老太太心里也很是安慰。之前因為顧明妧的事情,周氏沒少生氣,如今見顧明妧這般聰明懂事,周氏大約也是釋懷了。 其實肅王為什么到如今還未娶親,原因大抵也就是那兩個。其一,舒太妃在靜水庵帶發(fā)修行,自然不能再管這些俗世,肅王的事情她再cao心,也只能心中著急;其二,太后娘娘和舒太妃本就對峙,對于她所出的皇子,自然是視而不見的,哪里還會去管這些閑事。 如今肅王又被皇帝拉去打仗,更沒有什么機(jī)會cao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大魏藩王不少,可真正愿意上前線打仗的,卻少之又少,皇帝對這位親弟弟,可謂是非常“照應(yīng)”了。 不過皇室爭斗,素來是這樣冷血無情的,這對于臣下來說,也都是習(xí)以為常的事情了。除了感嘆一句天家無情,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 顧明妧吃過了晚飯,在延壽堂里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便有外院的小丫鬟過來傳話,說顧翰清讓她過去外書房一趟。 前世顧翰清也經(jīng)常喊她去外書房,不過那時候是因為顧翰清瞧她和家里的姐妹不太合群,因此常找她出去說說話。這輩子倒是除了進(jìn)顧家的那一天,這還是頭次單獨找她過去。 顧明妧心里有些奇怪,但還是整了衣裙,跟著小丫鬟一起去了前院。 顧翰清的外書房是極少有姑娘過去的,這也是她前世覺得自己在顧家高人一等的地方。其他的姑娘都是周氏教養(yǎng)的,可她卻是顧翰清親自教養(yǎng)的。甚至連顧明珠,也曾因顧翰清對顧明妧的格外寵愛覺得有些吃味,這些前世的顧明妧都是知道的,所以她這輩子才會下定決心,好好和顧明珠相處,不再重蹈覆轍。 顧明妧去的時候,顧翰清正在書房里等著她。 他書房外的窗臺上放著一盆成熟的金橘,一粒粒橙黃色的果子掛在碧綠的葉子之間,很是喜慶。這盆金橘以前是養(yǎng)在三條巷胡同的,如今柳氏走了,那里必定無人居住,原先的東西也未必全部能帶走,顧翰清倒是把它搬了回來。 顧明妧在金橘前停留了片刻,那人見她駐足不前,便站了起來,走過去道:“你母親以后不回去住了,那里的東西我已讓人收拾起來,這盆金橘養(yǎng)了好些年,就這樣棄置了甚是可惜,我就把它搬回來了。” 顧明妧心里還是有點傷感的,三條巷胡同,不管是她還是柳氏,這輩子都回不去了。她在這次見過柳氏之后,再細(xì)想之前顧翰清同柳氏的點點滴滴,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之前,大約是沒有男女之情的。 顧翰清同周氏這樣舉案齊眉、偶爾拌拌小嘴的,那才是夫妻。而顧翰清每個月為數(shù)不多的過去三條巷胡同,大概也不過就是為了看望自己這個女兒,盡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 在顧明妧的記憶中,顧翰清似乎從來沒有和柳氏單獨接觸過,更不可能會有男女之事。她前世終究是年少,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而如今再回想起來,才覺得茅塞頓開一般。 “這一盆一直都長的很好,若是把它留在那里自生自滅,也怪可惜的。” 顧明妧說著,眨了眨眼珠子看向顧翰清,嬌笑道:“爹爹放心,我不會告訴母親的。” 顧翰清自然知道顧明妧如今口中的母親是周氏,只佯裝生氣道:“你如今也敢打趣起你老爹來了?”他雖然這樣說,眸中卻透著幾分疼溺,看著如今顧明妧安然無恙,心里最后一絲的后怕也散去,神色變得肅然起來:“上次的事情,為父雖然不能明著幫你們姐妹討回公道,但到底也沒有讓對方好過,只是這件事情,你以后切不可同外人提起。” 顧明妧一早就懷疑周怡月落選太子妃的原因與顧翰清有關(guān),如今便越加確定了幾分,只低下頭道:“我就知道父親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受欺負(fù)的。” 她還有一句話想問顧翰清,想問他今生還會不會送她進(jìn)宮,可一想到一旦問出口,不管答案如何,終究是覆水難收。更何況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到時候顧翰清興許還會遷怒周氏,終是得不償失。 顧明妧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去,但這種乖巧隱忍的表情讓顧翰清看在眼中,就越發(fā)覺得心疼。讓周怡月失去太子妃之位固然是打到了嘉瑞長公主的軟肋,可那一晚對于他顧翰清的三個女兒來說,終究是一場噩夢。 作為父親,他也實難這樣就此忍下這口氣。 父女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顧翰清便讓顧明妧先回房睡去了。他最近政務(wù)繁忙,有一段日子沒有choucha顧明遠(yuǎn)的功課了,因此讓顧明遠(yuǎn)和陳伯青在戌時末刻的時候過來外書房找他,就讓顧明妧先回去睡覺了。 顧明妧出去的時候,正好就遇上了從鵬程院過來的陳伯青,他大概是在廡廊下等著顧明遠(yuǎn),見他還沒過來,抬著頭往來處的方向張望了一番。 自中秋夜見過陳伯青之后,顧明妧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了。上次在靜水庵的時候,雖然他也過去了,但并沒有遇上。 陳伯青仍舊是身如青松翠竹般的模樣,向來不茍言笑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冷漠,其實是很不討喜的,但顧翰清卻格外喜歡他這種性子,常贊他有文人的氣節(jié)。 陳伯青收回視線,轉(zhuǎn)身的時候卻正好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書房內(nèi)出來,抄手游廊不過半丈寬,眼看著兩人就要擦肩而過。 顧明妧也瞧見了陳伯青,如今他是顧翰清的學(xué)生,她稱他一聲世兄,倒也貼切,她朝著陳伯青稍稍福了福身子,小聲道:“陳世兄。” 小姑娘如此胸襟坦蕩,反倒讓陳伯青有些不好意思,中秋夜她送的糖人還放在他房里,他也一直告誡自己,定要遠(yuǎn)著顧家的這幾位小姐,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他這樣的落魄書生所能肖想的。 但對方終究只是一個小女孩,他若這樣疏離冷淡,只怕會傷了人家的心。 陳伯青終是向顧明妧作了一揖,向她還了一個半禮,眼神卻并沒有直接看向她,而是有所避諱的稍側(cè)著身子,只是恭敬道:“三小姐玉體可已安康?” 顧明妧從靜水庵回來就病了一場,府上的人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