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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哪里,媳婦本就是想勸老太太,老爺孝敬您的新茶,正要當年喝才好,隔了一年,就又是陳茶了,倒是糟蹋了好東西。” 她這里正說著,外頭已經有下人來回話,說是顧翰清已經從宮里回來了。 去得快回得也快,想來是沒什么大事,周氏放下掌中的茶盞,迎了出去。 正文 第16章 第 16 章 外頭夕陽才將落了一半,天色仍舊敞亮,偶有晚霞的余暉落在顧翰清的臉頰上,越發讓他顯出不惑之年男子的成熟穩重。 周氏見他氣宇軒昂、紅光滿面的進來,就知道必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顧翰清不等周氏走近,便笑著道:“皇上召我過去恩領中秋節的賞賜,順便說了一下邊關的戰事。” “皇上居然還賞了我們家?” 周氏欣喜,每年幾個大節,宮里確實會恩賞一些內制的節禮,不過就是一些糕餅、饌肴,其實也沒什么,但這樣的賞賜大多是只給那些有累世功勛的侯門公府,像顧家這樣的人家,哪里有這樣的殊榮。 “不過是些小東西,但是皇恩浩蕩,還有你正二品的誥命,皇上也一并批復了。” 顧翰清不過隨口一句,周氏卻愣住了,一時間臉上羞得通紅,想起當年兩人的洞房花燭之夜,那時候顧翰清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雖然有大好的前途擺在跟前,終究是前路未明的。 而周氏是國公府的千金,何等金尊玉貴,顧翰清揭了紅蓋頭坐在她身側,看著含羞帶怯的新娘,朗聲道:“夫人,將來必定還要替你掙一套誥命夫人的頭面來。” 顧翰清瞧見周氏愣住了,容顏雖是徐娘半老,臉上的表情卻一如少女般羞澀,便笑著道:“夫人啊,為夫當年的話可不是隨口說說的。” 周氏聽他這么說,便知道他也想起了當初的諾言,只覺得兩人心有靈犀一般,低著頭道:“老太太還在房里等著呢,你快進去吧。” 周氏臉上熱辣辣的,前一陣子因為顧明妧的事情,兩人終是鬧過一陣子,如今見顧明妧這樣聽話懂事,顧翰清又對她這般幾十年如一日,心里便一點氣也沒有了。 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們都風雨同舟過了這些年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算了。 顧翰清進了正廳,同老太太說了皇上賞賜的事情,又道:“前兩日肅王在邊關大勝韃靼,今日驛夫八百里加急已呈至御前,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大嘉獎,因此召微臣一同擬定撫軍御史的人選,擇日帶上糧草皇恩,趕赴前線,以慰邊關將士。” 秦氏一聽,這不是白白拿功勞和油水的差事嗎?若是能讓二老爺勝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她急的恨不得現在就同老太太說去,可又哪里插得上嘴呢! 一時間外頭有丫鬟來回話,說是在我坐齋里的席面已經備好了。 我坐齋是顧家后花園的一處四面荷風的涼亭,取名于蘇軾的一句名詞: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 顧翰清雖是權臣,卻也到底是文人,這些附庸風雅的事跡,其實也是不少的。 亭子不大,正好分左右兩桌,中間用三扇松柏梅蘭紋屏風隔開,分為男女兩席。 顧明妧同老太太周氏都坐下了,抬起頭看見顧家三兄弟帶著陳伯青從外院進來。 此時天色已暗,一輪皎月從東邊升起,照在波光艷瀲的湖面上,將幾個少年人映照在天地之間,乍眼看過去,都是蘭芝玉樹、霽月清風的模樣。 顧明遠溫文爾雅,顧明德風流倜儻,陳伯青則另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冷峻清高。但是又讓人覺得很舒服,并不是那種故作清高,好像他原本就是這樣的個性,已是在這樣的場合斂去了鋒芒,使人覺得略平易近人一些。 顧明妧彎了彎嘴角,低下頭去,心里卻有些喟嘆,他這樣驕傲的一個人,前世也曾在她面前毫無保留的告白過。也許傾其一生,大約也不過這一次放縱,然而她卻不曾將他放在眼中。 心里對他有些內疚,抬起頭再去看他的時候,那人已經在屏風之后落座,只能看見一道挺拔如松的背影。 “多謝恩師。” 然而聲音仍舊是這樣的清亮,少年人的抱負和才情,仿佛都浸透在這樣的聲線中。 “三meimei,要喝酒嗎?” 顧明妧被顧明珠的聲音招回了神思,便瞧見她笑著道:“你發什么呆呢?這是西域進貢的葡萄果酒,要不要試一試?” 美酒佳肴,前世日日沉迷其中,她倒是沒什么興趣,不過還是很乖覺的看了周氏一眼,見她點了點頭,她才小聲道:“那我就喝一小口。” 老太太就笑了起來:“也不給你們多喝,一會兒明遠說要去燈會逛逛,喝多了你們就只能在家躺尸了。” 顧明煙聽說晚上能出門,頓時就拍手道:“真的嗎?父親會讓我們出門嗎?” “一年也就那么一兩回,有什么不能的?多找幾個丫鬟婆子陪著就好。”老太太一言九鼎,坐在屏風另一邊的顧翰清都沒有發言,只有清朗的笑聲傳過來,一派和諧美滿的氣氛。 這大概就是所謂家的溫馨,這讓顧明妧心里越發暖了幾分,想想前世的自己,竟不曾好好的享受過這樣的氛圍,便覺得有些遺憾。 “從丹也一起去吧,京城的中秋燈會,向來是一年中最熱鬧的盛世之一,不去看看可惜了。” 從丹是陳伯青的字,顧明遠盛情邀請陳伯青同去,一旁的顧明德便湊過去同他小聲道:“說不定還會有艷遇哦,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顧翰清不失時機的清了清嗓子,嚇的顧明德急忙噤聲,立馬換上一副恭敬的神色。他性子同二老爺一樣,喜動不喜靜,除了老爹,唯一害怕的就是這個身居高位的大伯了。 “去看看吧,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每到一處,多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民風習俗,也是最基本的閱歷。” “是,恩師。” 顧明妧前頭的話都沒有聽清楚,唯有這一句聽的真切。她抿了一口瑪瑙杯里的葡萄酒,只覺得舌尖上甜甜的,比起宮廷御釀似乎也不差什么。 秦氏終于趕著了一個空閑,同老太太說起了二老爺的事情:“也不知道皇上會派什么人去前線,二老爺倒時常在外頭,若是他在京城,這樣的差事最合適不過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