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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貞潔牌坊上,現在名字都還響亮亮鐫在上面呢!當然,盧信貞平時是如何與他進行的“私通”暫且不提,總之,那天的盧信貞,在得知自己懷有他骨rou時候,嚇住了,本想找他商議商議,因為大嫂都可以不再守寡了——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她也可以掙脫那寡婦的桎梏枷鎖呢? 錦繡的影響帶給了她很多的鼓勵、想法以及思考。不過,這時的盧信貞,還不知道這畜生就是哥哥的政敵兒子。 他換了一個名字,說自己是京城某某員外的公子,叫做何伍佑。 “伍佑”、“伍佑”……還真是子虛烏有??! 盧信貞的眼淚斷線珠子往下落?!靶笊?,畜……生……”她把手帕緊緊絞住,嘴唇,快要被牙齒咬出血來。 何紹基被她偷偷聽到的那些話,直如道道霹靂,她被霹得體無完膚,再也無顏茍活于世了! 是啊,再也無顏茍活了!有什么顏面呢?撲通一聲,往湖里一跳…… 這就是錦繡理清事情的頭一樁。盧信貞,還有何紹基——何紹基這個畜生流氓對盧信良的攻擊和報復等等。 第二,那就是跟錦繡自己,不,或嚴格說,是跟錦繡母親陳國公夫人所引下的禍端有關了! 自成親后的不多久,錦繡和盧信良簽訂了一條。這個協議里,當然有錦繡的妥協,要改造自己,讀四書,學六禮,研孔孟,除陋習……當然,也有她的要求,其中最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龍玉”。 盧信良問,“那個東西,你告訴我,對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嗯?” 那是個春夜更深、落花風雨的晚上。 錦繡遵循協議在研讀孔孟。棠色長衣,柳色褶裙自膝間婉順曳下。盧信良桌上擱著大撂文件,燭火中,他把大量公務帶回府處理。錦繡笑,珊瑚點綴的一枚白玉搔頭明晃晃在盧信良視線里搖來曳去,她可真美!往盧信良身子一坐,側腰摟著他的脖子,又親他的嘴,并上下其手,撒嬌及勾引各種挑逗,“重要!當然重要!你給我,我也給你,嗯,怎么樣相公?”接著,手又再他全身上下摸來撫去,各種壞。 “妖精!”盧信良臉板著,對著她的嘴也含下去。 盧信良倒還真不是個色迷心竅之人。 他在看一份私密文件,是江皖一代某富商請求承辦全國幾大地鉛礦開采的個人私信。這是個大jian商。信上說,若是首相大人允了這請求,好處自會源源不斷。并且,在這之前,已經悄悄命人派送了好幾大箱子的黃金條子送自府邸。盧信良勃然大怒,把那幾大箱的黃金條子退回不說,還謹重嚴毅地說要查辦此事。那富商倒也不慌,聽說要查辦他之后,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第二日,冷靜之后便親自派他的長子登門來訪—— “首相大人,家父說有重要的東西請您過目?” “嗯?” ——龍玉。 錦繡娘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錦繡也一直想通過它、來破解母親身上謎團的神秘物件兒。 用一個小紅木螺鈿匣子裝著,紅綢帛絹包裹著,和田籽料,天然盤龍形狀,不加任何人為的打磨、雕制。 盧信良以前撿漏時,并不知這龍玉的某種寓意價值,只知是個稀罕物件。當時,為了賑災救民于水火,他把它高價賣給一個富商,就是這姓范的商人。現在,這姓范的富商顯是要無價歸還,當然,為何他送得如此之巧,又諳知這首相大人正想贖回這東西——大致官場之上,身居高位,一個不留神,自己的心思想法便會被人分解了拆了拆,解了又解。這富商總算是把首相大人的心思琢磨個正確,也找對了門路,后來,一場特意精心安排的飯局,這龍玉又給呈現出來,當著盧信良的面兒,說送給他。盧信良呢,也不拒絕,也不表示接受,就那么一恍神的功夫—— 是的,就那么一恍神,有人鉆了空子。諸多細節暫時不表??傊?,自此,禍事釀成,多年以來堅守的理念、信仰、原則、清風兩袖奉公廉潔之道……終于終于,在官場的機巧宦海詭譎中,全都土崩瓦解,化作一盤零落的散沙。把柄被政敵們刻意添油加料放大了又放大——除此,盧信貞事件、各平時開罪的不少小人也全都齊齊聚攏上來,甚至,孟靜嫻那樁也有嫌疑……于是,頃刻之間,那個向來名譽無疵、社稷之固、篤于忠亮、立身大節、君國以忠、安分守己的盧大相爺,被御史臺彈劾!被皇帝質疑!眼看就要垮了! 垮……了! . 錦繡終于終于是明白過了。 半個月多前,也是那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她在床上保著胎,盧信良偷偷摸摸賊一樣鉆進了她鋪蓋被褥。外面滾滾雷聲,兩個人搞得像偷情。他如柔絲細雨,把她吻了又吻,兩個人談了一夜的心,什么也沒做。他給她講小時候事,講到兩腳羊、講到菜人,錦繡萌動他眼底的那股子憂郁與哀涼,是的,當時的錦繡,只道是對于自己如此呆板迂腐的儒氣相公有些理解,多了些心服……最后,他又親手戴了一條鏈子給她,紫晶的水滴墜子,上面刻著“錦繡良緣”……終于終于,錦繡這才想明白過來了!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那時他就預感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吧? 這個男人…… 她問:“就、就這樣要垮了嗎?你會被凌遲?抄家?滅門?要不……要不我去求我父親想想辦法,或者求求太后,要不然,要不然……” “沒有用的,沒有用……” 夏天的雷雨可真多,噼噼啪啪,又下起來。兩個人坐于窗沿下,方形的紫檀木炕桌上,放了一本書,是。外面雨聲急迫,錦繡每聽男人說一句“簽吧”,她就一耳光給他扇過去,他再說,她又接著扇。終于,兩個人又沉默好一會兒,錦繡才抬眸注視男人的眼睛。她哭了,這是生命中第一次對個男人潸然流出了淚。 尤其是,那句盧信良淡淡地一句——“沒有用的”。 錦繡忽然勾著嘴一笑,袖子抹抹眼角。起身,去廂房里間取了一大撂的東西出來。是信件。 就是盧信良曾經暗暗扣押了好久、王翰遠在邊疆寫給她的一封封信件。 她把那一大撂一大撂的信、往盧信良跟前重重一甩,“看吧!我現在最后的路,已經斷了!” 盧信良依舊木無表情,“什么意思?”也不看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