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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梁石云還在外面對人大量宣告自己就是個“無能的真宦官”!再也沒有媒婆肯為其上門提親了!一個男人,將畢生的癡情眷戀守護做到這個份上……孟靜嫻就是來世做牛做馬,恐也報答不上。 “你、你不要等我了……我、我們沒有那個可能……” 該娶妻娶妻,該生子生子,難道,就為了兩人能自私自利生活在一起,她不顧名節與家族各中道義,讓他背負恥辱罵名,遭受豬籠之浸的危險……老實說,孟靜嫻自己倒不懼怕這些,可是,人不能那么自私自利!不能!絕不能! 孟靜嫻最后再去回身找錦繡盧信貞等人時候,擁擠的人流,不管是她,錦繡,盧信貞還有幾個丫頭,全都沖散了。無論怎么喊,怎么喚,她找不到她們。 梁石云趕緊說:“陳國公的掌上明珠葉錦繡?——葉錦繡?你說你這次能夠出來,全是仰仗她的幫助嗎?” 這個男人的眼里居然含著光,帶著希冀,帶著不近人情的渴望以及雜念心動。不用說,孟靜嫻已經讀懂他眼里所流露表達的意味了。 這個男人,這個梁石云,居然不近人情地希望錦繡能幫他們,希望錦繡能大發慈悲菩薩心腸幫他們這對男女暗中通些款曲。 唉,憑什么啊?這是憑什么? 孟靜嫻搖頭,長嘆一氣,可憐這男人天真而執著的同時,又心里認真在想:是啊,錦繡憑什么會幫她?就算她會,然而她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又怎么辦呢?能過得去嗎? “這又是何必呢?石云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就那樣,兩個人又說了好些會兒的話。 最后,再來說說盧信貞。 盧信貞是被一個表演走繩技鐵索的雜技團給吸引走散的。 華燈之下,藝人足下的棕色細繩像條條浮游的水波、在盧信貞眼皮底下不斷跳動。 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新奇世界,從未領略過的紛呈表演。 盧信貞看得眼也圓了,嘴也張得老大老大。 板、壺、拍、盤、滾木、起輪和傀儡等雜耍器具堆積在地,緊接著,一個接一個,一個賽一個。 人群的掌聲雷動中,她的腳步,不知不覺隨著那些藝人的走動而走動。 她就那么一直走,走……人也被擁擠的街頭給沖散沖亂,錦繡不見了,孟靜嫻也不見了,甚至連跟隨三兩個丫頭,也不見了。 或許,多年以后的某個同樣上元佳節之夜,盧信貞再次回憶起她生平第一次出門游玩,那時候的盧信貞,半噓了口氣,一邊低頭,一邊輕輕拍哄著襁褓中她自己的奶娃子。“唷唷喲——”她不停地拍。可能,當時的盧信貞在回憶起這段時候,對錦繡的感激,卻是復雜無比的! 如果沒有錦繡,她不會認識到那宅門之外的亂花迷眼紛呈世界。 如果沒有錦繡,她就不會認識何紹基。 如果沒有何紹基…… 何紹基…… 是的,長長深吁口氣,盧信貞后來每每憶起此人,她總在想,此人對她來說,到底是福呢,還是禍? 她從這個名為何紹基的男人那兒學會愛,也學會了恨;學會了遺忘,也學會了平息淡泊……當然,這事兒扯得有些兒遠了。 盧信貞遇見何紹基,是的,那時她還不知道這人,正是自己兄長盧信良的頭號政敵、也就是當今內閣次鋪何士備的嫡親長公子。 街擠匝亂,身邊忽然刮起一陣強烈颶風,噗呲噗呲,那掛在燈棚的一盞芙蓉燈的下半截,生生被割了一個大窟窿。“當心燒起來!——”“快潑水!潑水!——”“滅火!都來滅火啊!——” 人群立馬驚惶起來,他們喊的喊,嚷的嚷。 盧信貞的裙子,被不小心濺來的幾點火苗子燒了個大破洞。 碗口大的破洞,對當時的盧信貞,直如當街扒了衣服,出丑丟人,實在尷尬,實在難堪不已。 手腳忙亂,正不知所措,盧信貞想死的心都有了,忽然間,就在這時—— “來,小娘子,跟我這邊來!別慌,先別慌……” 含著誘惑,宛如月華流水,聲音采采,溫柔而多情,多么令人陶醉!多么令人心曠神怡! 何紹基,是的,皎皎玉樹,言笑吐芳,就這樣風流跌致地出現在盧信貞面前。 盧信貞頭已經暈了。 二話不說,“啪”地一大耳刮沖對方臉狠甩而去:“登徒子!哪來的登徒子!” 她渾身都在發抖,發顫,像失了心瘋。死守了多年的貞潔牌坊,男子未見,更別說像這樣被直接拉手扯袖地碰觸了。 盧信貞臉紅耳脖,直氣得壓根癢癢。里有一個事例:五代時期,虢州的司戶王凝在外做官,因病去世后,他的妻子李氏帶著他唯一的兒子,背著王凝的遺骨回鄉。路過開封時,因要住店,店主來接待娘兩,氏見天晚,不肯走,店主就扯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出店門,李氏哭著說:“我是個女人吶!這只手被男人拉過了,還怎么守節呢?”最后,一把斧頭砍斷了自己的胳膊,鮮血而淋漓……這就是著名的“沾衣捋袖”。 盧信貞是不是也得把這條胳膊手肘給砍了? “登徒子,登徒子……”她還在氣,還在抖。 瓶映山水圖案的琉璃繡球燈下。 那個被白捱一耳刮的男人先是一愣,爾后,卻又笑了:“真有意思!這位小娘子,你真可愛!真是有意思得緊!” 他沒有著惱,反倒在盧信貞耳刮子扇過的地方伸掌來回地撫,來回摩挲。 和顏善笑,顧盼便妍。樣子勾魂攝魄,輕佻卻不下流。 像是在回味剛才盧信貞甩來的一巴掌余味,肌膚相碰的余味。 盧信貞的眉越擰越緊,然而眼神卻是越來越迷蒙惶惑。 這男人俊,是真俊。貂羽大氅,修身玉立。穿著打扮華美而貴氣,一看絕非平民小輩。臉猶如菡萏芙蓉,雪柔澤參紅。盧信貞再一看,又有些呆了呆。美男她本就見得不多,就算是她哥哥盧信良,在她眼里,自然已經脫離“美男”而字。他是盧家的一家之主。她的眼里,只有尊威,只有統治。 男人見盧信貞如此蒙蒙怔怔看著她。他又一笑,伸手觸觸鼻子:“其實……小娘子,容在下唐突一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