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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賞,又撫了撫。 這一刻,錦繡的心情是奇妙、復雜而又難言。甚至,說有一些得意也不為過。 兩個“勢不兩立、火水不容的”嫂姑子,同樣年輕嬌俏的女讎敵、女冤家。盧信貞向來是看她一百個一千個不順眼。而同樣地,錦繡也是。府邸整個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誰也不曉。 做工精致漂亮的小玻璃繡屏現在就拿在錦繡手里。錦繡撫著撫著,慢慢地,竟孕發一種奇特微妙甚至得意的感覺來。 看來:這個盧信貞,其實也沒自己想象的那么尖酸和討厭嘛。 繡屏的出現,以及那個小廝青云的治懲,就這樣,奇特微妙地,似為錦繡和盧信貞的那些明里暗里的“爭斗”……畫上了句點。 ※ 錦繡和盧信良的首次“大交鋒”,其實也是由盧信貞的這個繡屏所引發。 針腳細膩,圖案清新,是的,繡屏所繡的是一串葡萄和葫蘆。 其寓意呢,不用說,自然是多子又多福。 想盧信貞的意思,還是希望他們老盧家后繼有人,香火鼎盛。二哥也老大不小了。他們老盧家沒有納妾的規矩。除非那女人生育有問題。錦繡自然沒有生育上的問題,身體健健康康,活蹦亂跳地。所以,盧信貞曾雖不怎么喜歡錦繡,還是喜歡自己的哥哥能早有孩子,希望錦繡為她們老盧家開枝又散葉。 這天,錦繡又去找孟靜嫻學做針線了。因她發誓一定要繡個像模像樣地繡圖給盧信良看。免得他總是量視她繡不出來。 孟大寡婦有個兒子,是抱養來的。錦繡說:“真怪!不是你兒子,養的那么貼心貼肝地,是為什么呢?”那孩子剛剛一歲半,在學走路。人胖乎乎地,走得也不利索。錦繡向來怕小孩兒,不顯親熱。 孟靜嫻便笑:“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啊……對了,弟妹呀!你什么時候也生一個呀?” 錦繡沒有作聲。 回到自己的屋子,丫頭春兒正在收拾打掃房間里面的擺設,用抹布巾挨個擦小物件兒、小花瓶。最后,擦到那天三姑娘盧信貞送來的寓意“多子多福”的繡屏時——春兒轉過臉來,笑嘻嘻:“沒想到這位三小姐還真是有心,不過話又說回來……怎么這么久都還不見動靜呢,小姐?” 當然,是指錦繡肚子,春兒說得既委婉又含蓄。 錦繡冷哼道:“我不生!春兒,你可聽仔細了!你小姐,我不生!” 她把那聲音拖得長長。像是怕對方看出她那點奇怪又莫名的窩囊心思,嘴上嘀嘀咕咕,甚至還嗲兮兮撒嬌似地洋洋冒了一句:“哼,才不生呢!給誰生,也不給他生……” 盧信良這時就站在門外。 錦繡的那聲音拖得又嬌俏又悠長。那個“他”是誰,自然,毋庸置疑。 好一個“給誰生,也不給他生”! 好一個…… 那天晚上,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站得一會兒。似乎有意打破這尷尬僵硬的氣氛局面,春兒一直在旁掛不住了。“姑、姑爺……這么晚回來,又這么冷的天兒,奴、奴婢這就去沏茶來……” 錦繡從來不讓春兒在自己面前賤稱“奴婢”,用她母親的話,人,都是自由的,平等的,也就是她母親眼里的“民主”二字。錦繡也忘了去糾正,趕緊道:“不不不,你……春兒,你你你不知道怎么泡,我去,還是小姐我……我去……”一時結巴,她做賊心虛。 然而,正要走,不料被盧信良身跟前一拽。“回來!把話說清楚!” 錦繡立時抖了,慫了,且又慌了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麻蛋,隔墻有耳,真是禍從口出! 男主:本相要氣死了知道嗎?要氣死了!氣死了!嗯,要氣死了~~~~ 第49章 兩只斗雞 盧信良生氣面色陰冷時候, 錦繡見了太多次。 剛剛成親, 她不斷惹事找事, 還給他“戴綠帽”的時候,那時候的盧信良, 看她就跟仇人似的。 現在, 也像看仇人,然而, 目光卻是落寞的、憂郁悲涼難過的。 “喲!” 錦繡趕緊說道:“好好的,你個相爺偷聽墻角根兒算怎么回事?外面冷不冷呢?雪下了一尺厚吧?對,那就春兒去倒茶……”她轉過身:“春兒!春兒!”不停給丫頭使眼色。春兒慌慌張張點頭, 把門一關,趕緊去了。 盧信良沒有做聲。他坐下來, 摘下了風帽, 大氅以及披風。錦繡趕緊接住。哈巴狗式的。 什么是臉皮厚啊?這就是。錦繡嬉皮笑臉,一會兒問東, 一會兒問西。一會說:“相爺, 今□□政上的事繁忙嗎?對了, 那個什么什么邊疆互市策實施計劃得怎么樣啊?”;一會又說:“對了, 相爺,你看看我今天穿的這裙子怎么樣?樸不樸素?端不端莊?大不大方?得不得體?”說著, 還故意地“嗯咳”一聲,整整身上的立領和袖口。 “朝堂的事,你一個女人家不該來問,牝雞司晨, 惟家之索……”盧信良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他把一樣東西從袖袋里拿出來。“好了好了!”不問就不問!錦繡不厭其煩正要說。 忽然,她把身子一定,目光一定。“相公,這……這東西是打哪來的?” 是的,那是一根簪子。和田白玉,牡丹花式樣,簡約的雕工,簪頭尖部有細小斷裂。大氣而雅致。 錦繡對這簪子垂涎已久了。 不,與其說是垂涎。倒不如說是“攀比”。宮中有個死對頭某某郡主,兩個人有一次去古玩鋪淘東西。他們同時看上了這簪子。錦繡說:“那是我的!”那郡主說:“是我看上的!”爭來說去,相互不讓。 現在,這簪子是怎么到的盧信良手中,錦繡無法得知。這是一個古董簪子。久彌數代。 盧信良把那簪子往妝臺上一放:“你要的東西,現在就擱在這兒了……葉錦繡!” 他背對著她,深吸了口氣,背影也是落寞而郁郁的。“你既然是給誰生孩子也不想給本相生,我盧某呢,也不勉強……” 怎么?他想說什么?錦繡吃地一驚,看看妝臺上的簪子,又看看那男人。心開始隱隱地發顫。 她在怕什么?……還是? 盧信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