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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錯了什么? 錦繡手捂著臉,慢慢地。她的臉,慘白得非常明顯。已不知砸了多少次杯子,摔碎了多少東西。 最后,自己也知乏了,才疲憊地,緩緩地,徒勞而無用地,靠著一張紅木圓桌坐下來。 像個布偶,軟軟地,疲憊無力,坐下來。 是的,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幸福滿盈。至少,外人眼里的那樣驕傲,以及盛氣凌人…… 那個“龍玉”,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寶貝物件兒,對錦繡意味著什么,此事,暫略不提。 若干年前,當(dāng)時的錦繡,僅有十一歲的樣子。 “碰”地一聲,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從錦繡頭頂豁朗傳來。 是的,兩個人又吵架了! 錦繡母親和錦繡父親,這對已經(jīng)不知吵了有多少回的兩夫妻,這一次,勢必要吵出個輸贏勝負來! “你求我也沒用!——你求我,該離開的還是得離開,該走的,還是得走!” 當(dāng)然,每一次,錦繡的母親都是理直氣壯。即使不理直,氣也是壯大無比的。 錦繡在簾子后面偷偷聽著。瓷器上的碎沫渣滓,散落了一地。 錦繡父親說:“那女兒呢?——你的女兒霏霏,你也打算不要了?你就真的舍得離開她?——她那么小,十一歲都不到,尚未及笄,人都還未嫁呢?——蕭愛頤,我說,你心怎么那么狠,?。俊?/br> 錦繡的心一下顫落起來。那種空空的,茫然的,低低的,失落的…… 錦繡母親道,“哼!”她冷笑出聲:“你少拿咱們女兒來壓我!——葉予槐,我可告訴你,若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想選擇的路途——就算是女兒,照樣,該放棄,你夫人我也做得出來!” 錦繡的眼睛大大張著。 就那么大大地。 仿佛周圍置身整個房間的一切……那看上去并不般配的一對父母……那精致的廂房……那廂房里燈影重重中掩映在帷幔上自己纖瘦的身影……妝臺上,菱花式樣的控云銅鎮(zhèn),配著那大紅的底子,鮮艷而奪目……種種,種種,小藤木書架,月白冰紋瓶里插著一大枝臘梅……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翻了個兒——和從前看上去,怎么就不一樣了呢? 怎么就不一樣…… 那個“放棄”,錦繡母親咬得很重。 錦繡無法形容當(dāng)時聽到這兩個字眼的感覺。 最后,又是經(jīng)年數(shù)月之久,這對夫妻,當(dāng)他們再次又不知為了何事頭皮發(fā)麻爭吵不休的時候,錦繡終于弄懂了。原來——他們是為了“龍玉”。 一件,對錦繡母親說非常貴重不可獲得的寶貝東西。 因為只要有了那東西——錦繡娘就可以隨時走,是的,想走就走,想離開就離開——離開她,離開錦繡的父親,離開……離開這個對她來說,不曾有過絲毫值得留戀回味的、她們的家——他們的國公府邸,以及,她并不在乎的堂堂公侯夫人身份……種種,種種。 錦繡重又倒了一杯茶在手上。 仍舊是那盞淡淡雅雅的雨前龍井。 靜靜地,盡管茶已冷了,她還是啜了一口。 現(xiàn)在,她不再去回憶十來歲那么些年錦繡母親和父親的各式吵鬧。并且,那樣的吵鬧,總是錦繡母親占了上風(fēng)。錦繡的父親,他基本已經(jīng)懂得對這個女人各式各樣卑微的、恭謙的寬容與忍讓。作為一個男人,多么難得!多么可貴而不容易!錦繡有時候都想:“既然這個女人想走,你就讓她走唄!”——然而,心還是“疼”,原來,當(dāng)年那個“該放棄的也得放棄”——是多么讓她難過,尷尬,以及難堪。 葉錦繡其實有時候挺恨這個女人。 當(dāng)然,約莫你在恨一個人之前,那么,首先必得是先“了解她”、“弄懂她”,徹底地且“搞清楚她”! 錦繡的母親對錦繡,一直是個“謎”。 所以,就為了那個“龍玉”——錦繡打算豁出去了! 她,要向如今的這個丈夫,這個叫盧信良的男人——豁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 盧相的色迷心竅 暮靄沉沉,秋風(fēng)紛亂。 盧信良伏案在書房的燈燭底下寫著奏章。最近朝事繁雜,他實在太忙太忙。 陳國公夫人已然回府。錦繡母親口中的那個“龍玉”——他自然沒有應(yīng)襯。 是的,盧信良何曾不知這個女人所提的條件——意思是,若不應(yīng)允與她女兒錦繡“和離”,那么,必得將那所謂的“龍玉”毫無條件轉(zhuǎn)贈給她。真是個貪心的女人! 盧信良忽然有些納悶,這“龍玉”——是的,他有過,就是一次無意古玩收藏撿漏所撿到。據(jù)說是前朝某位皇帝身上的佩飾之物,也并不算價值連城——這女人,對這物件兒“如饑似渴”做什么? 盧信良后來把那“龍玉”高價賣給一名豪商,是為賑災(zāi)之用。他是個兩袖清風(fēng)、一心為民的好官。為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所以,錦繡老母要那個“龍玉”自然是沒有了! 錦繡娘說:“——沒有?我說賢婿,你是誆我的吧?”看來,分明是不信。 盧信良后來不吭聲,不言氣,半晌,才嘴角冷冷勾起,這樣回了一句。他說:“岳母大人,你這是打算要賣你女兒嗎?” 錦繡娘勃然大怒! 是的,是真的怒了! 當(dāng)時的錦繡娘,臉色慘白,上下嘴唇一翕一動,哪有先前的氣定神閑與囂張威風(fēng)。 “你說我在賣我的女兒?……盧信良,你居然說我在賣我的女兒?……我那么愛她……天吶,你居然……你……你……” 錦繡娘后來是怎么離開的,盧信良已經(jīng)忘了。 他只是有些頭疼,對于錦繡——他到底是拿什么樣的心境、心態(tài)來看她? 他想起今天兩個人在床上的交/歡——錦繡那大膽、主動、潑辣,以及毫不含羞的叛逆反抗——當(dāng)時,盧信良把征服錦繡看做是對她唯一的情潮和目標。 可是,當(dāng)錦繡娘要說“和離”的時候——他那種反應(yīng)是為什么? 那種強烈的,全身都在發(fā)抖抽搐的反應(yīng)……到底是因為什么? 這時,涼月當(dāng)空的秋夜,風(fēng)吹著院中的梧桐頗有些冷。盧信良擱下毛筆以及本本奏章,豎了豎衣領(lǐng)——那件泛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