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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箭傷,鮮血凝固,腐爛的皮rou招來了蒼蠅,嗡嗡嗡的好生熱鬧。 通透的玉,本來像琥珀似的無暇,但是卻摻雜了血絲,像血融化在水里,一點點化開。這樣漂亮的鴿子血,卻做成了詭異的面具,呆在我身邊十幾年。 算起來,自遇到無心,也有幾年沒有戴了。 “這個位置,是最好的觀賞行刑的位置。”我彎彎嘴角,“也是最能發現端異的位置?!?/br> “可惜我當時并沒有在這個位置。”我輕嘆口氣,皇上依然目無表情,“陛下,臣妾的表演甚是精彩吧。” “陛下一向明了臣妾是個什么樣的人。臣妾勸陛下,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臣妾知道陛下心善,所以,代勞了?!?/br> “南國逆賊,列罪如下” “罪一,侵人國土,擾民安寧?!?/br> “罪二,不敬天命,觸怒神靈?!?/br> “罪三,殘害忠良,罔顧倫常。” “罪四,---” 便有言官跳出來進諫,道,漏了項罪名,呈列南宮中的人證,以及證明我不是無憂的物證。事實上,當初的證據已被父王毀了個七八,不過我想要有心保留,倒也不難。 畢竟,我是真心期盼過,無憂能夠回來。 我如愿看見人群的sao亂,看到他們的恐懼,厭惡,全然沒有剛才的義憤填膺,滿腔熱血。 “哦?皇后對此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挑了挑眉,“全憑陛下處置?!?/br> 我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我只是想逃離這里,越遠越好。 第二天,我終于逃出了籠子?;屎?,暴斃。 ☆、逃離 我做了個夢,夢里一直在爬懸崖,每一步,都好似要掉下去。 我咬著牙,拼命抓著那不大牢靠的石頭,我不能死,我告訴自己,我不想死。 多痛苦我都不能死,我還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即使群狼環身,即使周圍的都是瘋子,即使我也變成瘋子,我也要活著。 我不會像他們,這么懦弱得選擇去死。 我看到指間沾滿鮮血與泥土,我感到四肢因劇痛而麻木,我看著遙不可及的崖頂,望著深不可測的腳底。 有人問我,“你想要什么?” “活著?!?/br> “就只是活著嗎?” “忘記?!?/br> “為什么?” “想簡單地活著。” 那個聲音消失了,當我以為要支撐不住時,它又說,“活著,又怎會簡單。” 我便從這么一句中清醒過來。 只是夢。 我從車里頭懶洋洋地探出個腦袋,吃了一臉沙,果真就見著了國師那缺德鬼。 “這年頭都混哪啦?”我慢條斯理地吐出嘴里的沙,被這狡猾的斯堪堪躲過,吊兒郎當地騎著他那老掉牙的驢,這下子裝成個臭老頭的樣,不顯半點慈祥,反而更討打。 “小姑娘家的動不動就動手可不好,”他苦口婆心地勸著,那調子還學著人家老人家拖得老長,像只冬眠的老烏龜。 我伸手開始扯他的胡子,“這粘的老結實了,咋弄的?” “痛,這丫頭,一天不管上梁揭瓦的,我告訴你小心沒人娶。” 我忽地停了一下,“誰說沒人娶,我可一下嫁了倆! 許久而后,我便問:“我們要去哪?“ “一個沒名字的地方,但是很安靜?!?/br> 安靜?墓地也挺安靜的。 “有很多花?!?/br> 花?母親的墳地也是有很多花。 “很多和善的人?!?/br> 和善?什么是和善,很多一心想我死的人,他們也是和善的人。 “紫殊,你逃出來了?!?/br> 是啊,我逃出來了,可是,逃得掉嗎? “這是南國的一個小鎮,地處深山,這里的人都不大與外界聯絡,頂好的修身養性之所。“ 這下子這只狐貍終于露出了他原來的狐貍皮,由于從小身體不好,這國師仍是瘦巴巴一張蒼白的臉,本來挺好的皮相,愣是被他一身的sao包氣質掩飾得毫無出頭之日,難怪國師一族總是一脈相傳。 說到底,這位算上是我的竹馬了,兩個都是怪物,一個見不得光,一個出不了門,一天兩頭沒事就找架茬,至今為止仍是平手。 說我恨國師一族,其實也不然,雖然隱瞞我真實命脈者的確有他,但當年,他尚未及冠,父親因病早逝,又要小心維持國師一脈在南北國間的尷尬地位,自顧不暇。如實道之,虛假報之,并未能改變什么。 身處險境,而能瀟灑自如,游刃有余,淡然處之,可以說,無論從能力,抑或心境,我自認遠不如他。 “既然已經有想要的,何不放下拖住你后腿的?“ “沒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你,會說這樣的話。“ “女人家就是麻煩,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騙自己莫?“ 這樣的疼痛,并不是鈍刀割rou,而是慢慢地看到rou被割離,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恐懼的疼痛,一腳從懸崖上踩空的恐懼。 很奇怪不是,一個人從懸崖上摔下來,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將要被摔死的恐懼嚇死的。 我并不想成為一個冷血的人,一個麻木追求的人。 “我想,給他一次選擇,也給我一次選擇?!?/br> “我知道,你是喜歡交易的人,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這幾日,可以說是真正的浮生半日閑,我真正享受到,自由的美好。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想要的,簡單而快樂的生活,我心里的,最想要實現的愿望。 當然,這是什么代價換來的,我最清楚不過了。 “你并不屬于這,”他說,“盡管你渴望這,但是你并不屬于這?!?/br> “若是說一開始你是被逼的,那么,”他笑道,“現在,這就是你的選擇了?!?/br> “我就是喜歡看到你們掙扎的樣子。”說話間,今晚的rou便有了著落,“永遠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失去的才值得珍惜。”他提起魚簍,像醉漢似的一搖一晃的走遠了,毫不留戀。 并不知道是什么驅使著我,迎著風,我狂奔,發髻被沖開,發飄散在空中,陽光反射出好看的金色,那是溫暖的顏色。 我很想去抱一下他,看是不是抱起來像我想象的那么硌,看起來這么瘦。 我停了下來,他走遠了。 是不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抱的那個勇氣? 因為,他不是他? 因為,我已經不是幼時的我。 他是對的,面對的,是被逼的,而如何去應對,是我的選擇。從在噬人谷中,再要被吃掉時,選擇了反抗,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來客人了。”他笑著說,“看來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