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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陽。 無心走了,他去投案。 我端坐在下方,聽身旁一個小妃調笑,“可不,這么個俊兒郎,蹲錯了門,可惜了。”又感到座上一束目光投來,我只能若無其事,自飲自酌。 座下又一陣爽朗的笑聲,便叫周圍都安靜下來,我強壓下身體的顫抖,一模一樣,與無心一模一樣的人。 宴會我便再無心奉承,冷汗劃過心頭,腦子一片混亂。我并不確定,我在畏懼什么。 我抬抬眼,看見北王一本正經(jīng)在關懷他,她在噓寒問暖的嬌嗔,溫暖而疏離。 他不是他,他只是個只好看的金絲雀,而他,看似烏鴉,實質只硬骨頭的雄鷹,對自己狠,對別人狠。 宴會如愿結束,只是終了時她對我神秘一笑,隨即我便被領走了。 “無憂,”牢房里很黑,僅有的燭光掙扎著跳動了一下,他聽到我的腳步聲,我聽到他轉過身時椅子嘰的一聲,就像他走向我的第一步,云梯嘰的那聲,只是現(xiàn)在嚇到的是我,不是他。 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越長大,越膽小。 靠近點,我終于看清了他,只是他沒面向我,側著身。 我心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便固執(zhí)地扯過他的衣口,歪過頭去看他的另一邊臉。新鮮的刀痕,擦著眉毛而下,一指長,血已經(jīng)凝了,混上塵土,有些猙獰。 我便吩咐著取了些水,著手處理傷口。 “誰干的?”我輕聲說了一句,卻發(fā)覺壓不住聲音的顫抖。我在憤怒,是的,這樣的情緒在我身上并不多見。 “無憂,”他似乎并未察覺,玩笑道“我丑了,你會不會不要我?” “是她是不是。”我冷冷地說,從小到大,什么刀傷劍傷,打仗的刺殺的,每一道傷口的罪人都直接間接成了他刀下亡魂,而今,還有誰傷到他? “好了無憂,”他仍然溫和地笑,“離開這,答應我好嗎,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不!”幾乎怒火已經(jīng)沖昏了頭腦,我第一次歇斯里地地吼了起來。“為什么我要逃,為什么我要任人魚rou!” “那個位置對你真的這么重要?”他仍在笑,卻又有了瑟瑟的凄涼。 “無心,你聽著,”我平靜了下來,“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可是無憂,我累了。”雙十的大好年華,說出的話卻猶如年過花甲之徒,“你看,外面的雪,好大。” 牢房的窗很小,依稀看到漂浮的幾粒小的雪花,風刮的一陣陣,不知要飄到哪。 “正如你所知道的,”他慢慢喝了口茶,似乎有個很長的故事要講。 “我的確是個老太監(jiān)養(yǎng)大的,但拋棄我的,不是個宮女,她是個將門的夫人,后來成了你見到的蘇夫人。” “本來,我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她欣賞人獸相博時,她見到了我。她來看我,她認出了我了。”他默默的垂下眼皮,就像少時硬撐著困聽我講戲文一樣,他靠在我肩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她說,我是她的孩子,我那時很高興,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吃不飽,睡不好,醒來就要逃命,會有人疼我愛我。” 我默默聽著,他的肩頭寬,摟不過來,我不知道為什么,被罵怪物的時候,母親離開時,無憂漂走時,我都沒有哭,我甚至懷疑,自己沒有心,不會痛,現(xiàn)在我才明白,是因為沒有人懂得。 誰會懂得啊?那不見天日的谷中,我多么渴望這只是場惡夢,醒來,我再也不會吃不飽,睡不好,醒來就要逃命,依舊會有人疼我愛我。 “可惜,她是讓我去送死的,因為我這張臉,長得像她的另一個兒子,”他嘲諷地輕笑一聲,“她是讓我代替我的弟弟,上戰(zhàn)場。” 一瞬間,我的無心,似乎又回到我初見他的樣子,有凌然的傲氣,卻透著股無可奈何的悲涼。 “我仍很愛她,我很羨慕我的弟弟,我不想這么狼狽和孤單,我想有個地方幫我擋擋雪。” “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給,我現(xiàn)在給不了,當我變強,我會給。” 其實天是很冷的,我們都是很冷的,連溫熱的眼淚,被這寒風一吹,也會凝結成冰。 “我死了之后,灰渣都不剩。”他嘆了口氣,“既然不是真的,又何必要如此逼真地造出來。” 我并不太明白這句話,但我不怎么想浪費這最后的時光。 當一直害怕失去的東西失去時,其實并不那么可怕。 或者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習慣了失去,便習慣了疼痛,習慣了悲哀,習慣了變得麻木。但有些別的什么東西在占據(jù)我的心。 是仇恨 是不甘 如果我有權,你就不會死 如果我足夠強,就不會不停失去 不會任人魚rou,不會身不由己,不會無能為力。 如果我有野心,如果我不懦弱,如果我成為賭徒。 結果也不過是個死,有何懼? ☆、祭奠 人總是習慣性地遺忘,記住他們想要記住的,遺忘他們想忘記的。忘記不堪的,記住美好的,記住容裝,忘記內(nèi)里,記住突出,忘記平凡。 他們都想要成為,別人想他們成為的人。 他們都想要,他們以為的,安穩(wěn)的,不動蕩的生活。 我也想要。 今天他要坦然的赴死,我要坦然地面對他的赴死。 很多時候,將自己偽裝的很絕情,偽裝得毫無顧慮,偽裝得無懈可擊,越是偽裝,越暴露的徹底。臨行時化了很厚重很濃艷的妝,聽到旁人的惋惜或不屑,也許就只有那么幾個人知道,我只是在掩飾。我不想變得狼狽,憔悴不堪。我明白我代表著什么,即使是顆棄子,也不敢忘,不敢怨。 我不敢看,也許旁人看來,我已兩眼放空,失了半魂,我卻害怕,那一束自臺上傳來的目光。 重罪之人,被認為是魔鬼的化身,要被神圣莊嚴的火凈化。 他們說這是拯救。 陽光,多好的陽光,曬得火辣。他們開始點火了,圣潔的火能將一切污穢之物燒個干凈。 有跳大神的,滑稽的人在臺上舞著,喃昵著詭異的咒語。 他腰桿挺得很直,面無表情,似乎嘴角還有絲莫名的嘲弄。 耳邊還想起他時常在嫌棄,這衣服怎么這么臟。 他喜歡白衣,喜歡弄臟了,讓別人洗,聽我抱怨他的小毛病。 我也很怕臟,很怕熱鬧,很怕人多像集市這樣的地方。 他站在上面,白衣裳涂滿了血紅的鬼畫符,這么多人看著,指指點點,他會怕嗎? 像當年那樣,他會怕嗎? 我扭過頭,看到座上的她,一臉的玩味,座上的王,一臉漠然。 他們的孩子,要被燒死了。 這是拯救。 若換做五年前的我,我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