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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的放手一搏。然而, 一名頂級法修再加上一名頂級殺修,他的勝算是——零。 不過,他將容遠岐上下一打量,便瞧著容遠岐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具體是何處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褚清越黑著臉上前一步,將容遠岐擋在身后,也阻斷了景攸寧審視的視線。 一道白光如練,凌空劃過, 卻是景攸寧舉劍朝他刺來。 褚清越雙手負于身后,腳步從容后退,避開景攸寧一招又一招的攻擊。 景攸寧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褚宗主,還不祭出你的法器?久聞黃泉大名,便讓景某見識見識。” 便是在此時,傳來兔子們如同響雷般的歡呼,一聲聲年輕幼稚的“九師姐萬歲”,好似夏日的風,吹化了褚清越臉上的冰霜。 他轉頭,遙看遠處那一團赤色身影,眸光便柔和了下來,含了一絲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淺淺的笑意。 她窈窈而立,如驕陽,如熊熊燃燒著的烈焰,眾星捧月般被黃衣禪修圍住。再如何低調內斂,卻總因為不經意間發出的光芒,而受人矚目,顯得張揚。在他們的前方,鋪了滿地白光颯颯的傳送陣,蔚為壯觀。景家刃修,一個不剩。他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敢想敢做,是她的風格。 景攸寧被他的心不在焉激怒,“褚清越,還不祭出你的法器?!”交戰之時,不祭出法器,便如同不拔劍一樣,都是對對手莫大的羞辱。 褚清越像不曾聽見一樣,仍舊只是一味回避,目光死死膠著在遠方他的驕陽之上。他看到她對著那群少年笑,小小巧巧的兩顆梨渦像是兩道漩渦,令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再也抽不出身,深深地沉溺。 他皺了皺眉,這兩顆梨渦,是他的。再無心戀戰,只想立時飛過去,將這一對惹盡人眼的梨渦藏起來。手一揚,從識海取出一物。 景攸寧拭目一看,卻并非是黃泉,而是一根黑黝黝的縛索。 “褚清越,你甚么意——”景攸寧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便如一座巨山壓得他喘不過氣,后面的“思”字再無法說出口。他渾身動彈不得,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眸,看著手拿縛索的褚清越。僅憑威壓便能將他壓制得動彈不得,此人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縛索游蛇一般靈活地從褚清越手中躥出,在景攸寧周身飛速旋轉,不知繞了多少圈,停下之時,景攸寧已是從勃頸到腳踝被縛索纏繞,就像一只被扎得緊緊的粽子。 由于雙腳被綁在了一起,重心不穩,景攸寧晃了晃便要墜地,卻被閃到他面前的褚清越一把揪住領口,提了起來,雙腳離了地面。 褚清越將景攸寧舉高,讓他的雙眼與自己相對,淡聲道:“這根,是褚家最長的縛索,送你了。容佩玖是我的,不準搶。” 褚清越轉身,看向傳送陣的方向,滿地的傳送陣只剩下一個。手一揮,趕在最后一個傳送陣消失之前,將景攸寧擲了進去。白光湮滅,也送走了景攸寧。至于景攸寧的縛索能不能解得開,解不開又當如何,他沒有功夫管。 他本是只想靜悄悄地解決景攸寧,卻不想仍是驚動了黃衣禪修,又是一陣鬧哄哄的歡呼。不久之前,龍未山還是哀嚎遍地、一片愁云慘淡,不過一刻鐘,情勢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最激動的,當屬黃衣禪修們。容佩玖靜靜站在歡呼雀躍的黃衣禪修之中,遠遠朝褚清越一笑。像鉤子,勾走了他的魂魄。 他失魂落魄,不過一眨眼,便瞬移到了她的身前。 “你討厭的那人,我替你解決了。” 像是急于向主人邀功的良犬。 “嗯,褚清越,我看到了。” 容佩玖抿抿唇,眼中流淌著笑意。她的笑容,是對他最好的獎賞。 “他往后,不會再來煩你了。”他頓了頓,“若敢再來,我會親手殺了他。” “好,這些事情,全都交給你。” 他舒暢地笑了,一時春風拂面。 兩人就這么旁若無人地對視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彼此。兩人周圍的黃衣兔子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只覺得受到了上萬點的暴擊傷害。 很快,鬧哄哄的兔子們安靜了下來,只覺得這一刻這一幕是如此美好。兔子們都極盡全力地克制著,避免發出聲響,不愿破壞它。 然而,靜謐被一聲冷颼颼的“褚宗主”打破。 何人如此不識相!兔子們惱怒地朝聲音的源頭看去—— 宗,宗主? 容子修站在不遠處,蒼白的臉上陰氣森森。 兔子們愣了愣,自覺地往兩邊散開,為容子修讓出一條道。容子修卻未上前,站在原地,直直地望著褚清越,忽而一笑,“褚宗主,這是在做甚么?” “如您所見。”褚清越笑得清雅。 “若是褚宗主忘了,容某可以提醒你,你的婚約對象在那。”容子修看著褚清越,伸手一指,指向容舜華。 褚清越微微勾唇,“失蹤三十年、生死未卜的侄女回來了,容宗主為何看上去一點也不欣悅?”想起景山的那一句“反正,她現在也沒人要”,如鯁在喉,牽起容佩玖的手,“我要娶的人,自始至終只有這一個。” 容子修的臉越發蒼白,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出聲,“不曾想,褚宗主也會做這矢口抵賴之事。紅紙黑字,聘書上寫得分明。褚清越,你莫非是見我傷重,欺我兒無人撐腰?” “宗主,可是要緊?”鏡緣長老走到容子修身邊問道,見容子修搖頭,對褚清越義正言辭道,“褚宗主,你不要太過分。我容氏明珠,斷然不能容你這般折辱。” “沒錯。婚姻大事,怎可兒戲!”其他幾位白衣長老也走了過來,“不說清楚,容家定不會善罷甘休。” “容九,你過來!”鏡緣盯著容佩玖與褚清越握在一起的手,厲聲一喝,“三十年過去,不想你還是這般隨心所欲沒規矩。這么多師弟妹面前,成何體統!也不怕被師弟妹們恥笑。” 被提到的黃衣兔子們心一跳,趕緊把頭低下。才不會呢,長老你不要亂說。 褚清越握著容佩玖的手猛地一緊,雙眼閃過寒意,“褚某的私事,何時輪到諸位cao心了?容氏對待救命恩人,便是這種態度?若不是她,你們以為還能有命cao心褚某的終身大事?” “一碼歸一碼。”鏡緣道,“褚宗主這般做法,不論放到哪里,都是說不過去的。聘書遞了,聘禮也下了,難不成褚宗主連名聲都棄之不顧也要毀約?” “毀甚么約。”處塵長老捋著胡須走了過來,“從未約過,何來的毀。” 從,從未約過?黃衣兔子們猛地將頭一抬,目瞪口呆地看著處塵長老。 幾位長老亦是,啞然失措。 “處塵長老,此話怎講?”容子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