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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去北市的車票,離開了家里。方富借了一輛車,送侄女最后一程。方芳把話說得這么絕,他覺得這可能是見方芳的最后一面了。 “芳兒啊,叔沒本事,叔對不住你。”方富把方芳送到車站,頭垂垂低著,聲音也格外喪氣。 “沒事的叔。人各有命,您多保重身體,別太cao勞,別太受氣。” 方芳把在這個小村莊最后的善意留給了方富,然后坐上了去北市的火車。火車上有人扛著個大背包,沿著車廂叫賣小玩意兒。有捧場的過客和他大聲調(diào)笑。方芳側(cè)臥著面向車窗,看著東方旭日東升。 “北市,這回我真的回來了。” 第10章 10 下了火車,深吸一口北市的空氣,都是銅臭的味道。身無分文在這個城市是活不下去的,方芳決定拿著錄取通知書先去辦一張大學(xué)生信用卡,無論如何得先湊出短租一個房間的錢。 北市的房屋中介都是黑心的吸血鬼!方芳剛到手的信用卡馬上在房屋中介處刷爆了。再不賺錢,連被褥都沒得蓋。 方芳想起從前自己在北市的時候常去的一個清吧,那里的老板對音樂很有一套見解,請的駐唱歌手水平都不錯,林也有時煩悶了會去那里喝一杯。尤記得那里的薪酬不菲,既然有一副好嗓子,為何不利用起來? 方芳依照記憶來到這家酒吧,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換了招牌。以前這里叫做“云上”,現(xiàn)在變成了“star”。 有個員工打著哈欠,拎著一袋垃圾出來,看到方芳站在店門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還沒開門呢,你來得太早了。” 他推開了店里的門,有鼓點(diǎn)聲從里面?zhèn)鱽恚磥硎窃谂啪殹7椒冀鑴荼砻鱽硪猓骸拔沂莵響?yīng)征駐唱歌手的。” 員工看了看方芳的穿著,有些看不起這個土姑娘。方芳信用卡爆得太快,甚至來不及給自己置辦一身過得去的行頭。只是開門做生意,沒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他打了個哈欠,把垃圾袋往路邊的流動垃圾桶一扔,朝方芳招了招手,“進(jìn)來吧。” 方芳進(jìn)到店里,環(huán)顧店內(nèi)裝潢,店面應(yīng)該是被轉(zhuǎn)手了。原本素雅的裝飾燈全被撤下,墻面被涂滿了黑紅夾雜的顏色。天花板隨意噴灑上去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很應(yīng)店名,“star”。 店里角落一方小舞臺上有個留著長發(fā)的女孩在唱歌。方芳駐足,覺得這個女孩水平不行。她故意把聲音壓得很扁來迎合搖滾的調(diào)子,導(dǎo)致她氣息不穩(wěn),好幾個拍子的音都沒接上。臺上的女孩把發(fā)尾挑染成粉色,穿著精致的小馬甲和高腰皮褲。一截黑色的裹胸把她的身材完美分割,平坦的小腹下延綿不斷全是腿。方芳想著,如果她把打扮的精力花在練氣息上,這首歌的完成度應(yīng)該會更高。 “誒。”把方芳領(lǐng)進(jìn)門的人帶出了一個光頭胖子,胖子一眼惺忪,一手揉眼一手揉肚。“這是帆哥。” 方芳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diǎn),就算是夜貓,也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你來試唱?”帆哥半瞇著眼和方芳說話,方芳覺得他有些像睜不開眼的海貍。 “是的。” 臺上正一曲唱畢,帆哥往臺上喊了一聲:“樂樂,休息一下。”待臺上的美女踩著恨天高的高跟下了臺,帆哥對方芳努了努嘴,“你上。” “會唱什么?”帆哥打了個哈欠,隨便尋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defying gravity。”這是經(jīng)典音樂劇wicked中的選段,對于個人表現(xiàn)力的展示是一個絕佳的載體,有幾分實(shí)力就能唱出幾分效果。方芳選了這首歌,打算用花式的轉(zhuǎn)音、真假聲混聲和高音完成,以展示自己的水平。 “something has ged within me……” 方芳甫一開口,帆哥原本半靠著椅子的身體就坐直了起來。帆哥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他能聽得出方芳很老練。雖然他不明白,一個看起來剛成年的小女孩怎么能有這樣的技藝,但并不妨礙他欣賞歌曲。 方芳在第一段副歌用轉(zhuǎn)音滑過,第二段副歌則是真假音無縫銜接,rou嗓準(zhǔn)確無誤升了一個key。這回連一旁的樂手們也來了興致。清唱時歌手對于轉(zhuǎn)key的把握通常會有些許偏差,但方芳精準(zhǔn)得像儀器一樣。別人或許聽不出這細(xì)微的差別,但長期和樂器打交道的樂手們卻不住點(diǎn)頭。 歌曲的最后,方芳用了一個完美的高音收尾,等待著掌聲雷動。 然而帆哥在歌曲中沉浸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你唱的很好,但是對不起,你可能不太適合我們店。” 方芳始料未及,難道以自己的水平居然還無法勝過那個氣息不穩(wěn)的女生嗎? “韓伊樂,繼續(xù)排練吧。” 帆哥給方芳判了不合格,一眾樂手也沒多說什么,直接涌上舞臺。方芳站在他們中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讓一下,我要排練了。”被喚做韓伊樂的女生走過方芳身旁,帶來一陣香風(fēng)。她像個保衛(wèi)自己領(lǐng)地的豹子,對方芳厲色相待。 出師未捷,方芳卻沒有放棄,她打算親眼看看什么叫“不太適合我們店”。 夜了,方芳再度進(jìn)到star里,尋了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白天的店員走到她旁邊,“喝點(diǎn)什么?” 方芳抬起頭,店員看清了她的樣子,不免嗤笑出聲:“你這人挺有意思啊,還在這兒呢?” 此時店里還算不得熱鬧,零星幾個散客分別坐在店里。重頭戲還沒開場,方芳倒也不在意和酒保玩笑幾句。“來者是客,我來看帥哥,不可以嗎?” 酒保朝一旁搬弄家伙的樂手們吹了個口哨,“許哥,你迷妹。” 方芳順著酒保口哨的方向看去,很快辨別出許哥是誰——他正被一群人圍著,或勾著脖子,或撓撓腰腹,開著玩笑。許哥星目劍眉,一臉俊氣,幾根不羈的頭發(fā)垂在額頭上,頹廢中透著硬氣,的確是個讓女生尖叫的長相。 再過些時候,店里涌進(jìn)了一群大喊大鬧的家伙。這群人有男有女,男的清一水痞子范兒,女生則是一進(jìn)來先和許哥打招呼。許哥兩指夾著鼓棒,在手上翻出一朵花,重重砸在鼓面上,砸出一聲響,算是打過招呼了。 再后來進(jìn)來的多是鬧騰的主,韓伊樂也在人流高峰期登臺。許哥往镲上敲了一敲,好戲開場,瞬間人聲鼎沸。方芳坐在他們中間,耳朵差點(diǎn)被震破。 身邊的人雖然沒有瘋狂地在店里跳起舞,但也是怒吼連連,狂熱非常。這家店看來不僅僅是換了老板和裝潢,連目標(biāo)人群都換了。 方芳聽著韓伊樂在臺上蹩腳地唱著歌,雖然歌聲粗鄙,但氣氛確實(shí)是十分好的。待在店里的時間久了,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