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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再說,我快餓死了。”朱大友一口一個餛燉,吃完他把帶蔥花的半碗熱湯也喝了,然后去身后的店里還了碗,取回了押金。他一走出餛燉店,莊沙立刻就追問起來。 朱大友昨晚就知道陶小霜遇劫的事了,吃完家里的除夕飯,他還去了一趟醫院,陪著孫齊圣坐了會。今早,他睡得正香,突然被孫齊圣拉出了被窩,接著早飯都沒吃,就被孫齊圣指揮得團團轉。 朱大友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后道:“大圣的猜測是,那個賊有兩個目標的,一求財,二動刀。而且那個賊在同壽里有內應——他知道王姿家有錢,這兩天家里沒人,還知道陶小霜的下班時間。他是算好時間,搜刮好了王姿家的財物,然后在廂房里坐等著陶小霜上樓。” 莊沙眉頭皺起個疙瘩,“……所以我們要找的是那個內應?” “不,內應不好找——就算是公安局,也不好在初一就去亂敲人家的門。”朱大友搖頭,“我和大圣直接找的那個賊,我倆查了一個上午,找到好幾個線索。” 見莊沙面露不解,朱大友有些得意的道,“眼鏡,賊不走空,這話你聽過的吧——但凡是入室行竊的賊,一定會提前踩點。”他毫不內疚的把孫齊圣不久前說的話占為己有了。 “不是有內應嗎?” “即使有內應,總要認認臉,識識路的。”要不然偷錯屋,捅錯人怎么辦? 莊沙想了想,認可的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那個黑衣男是個生面孔,不敢進同壽里的,所以他昨天是在這里踩的點。”說完朱大友指了指腳下,又指了指街對面的吳剪刀的裁縫鋪。 “我和大圣問過餛燉店的李龍了,他說昨天有個穿黑色棉襖的中年男人在店門口坐了好一會……”初一街上的店面不開門,孫齊圣和朱大友是去了一趟小李家,才找到了這條線索。 “我們還從掃街的張龍嘴里問到了另一件事,他前幾天也見過那個黑衣男。” 莊沙推推眼鏡,“……那人來洪陽街踩過幾次點。” “嗯”,朱大友點頭道,“張龍說,那個黑衣男抽煙很兇,坐在馬路牙子上抽了一根又一根。關鍵是他點煙用的不是火柴,而是一個打火機!金屬殼,有浮雕的那種!” 在70年代,打火機是特供商品,普通商店里根本沒得賣,更別說黑衣男用的還是那種老式的舶來打火機。莊沙立刻就明白那是賊贓,“……所以孫齊圣要去找老鱉,是因為他要倒著查,從銷贓點查起。”能和孫齊圣做好朋友,莊沙自然也是聰明人。 “大圣聽陶小霜說,王姿家里現金不多,卻有不少金首飾……” “他被陶小霜看見了,肯定急著逃出上海,所以很需要錢。” 兩人正說著,孫齊圣帶著老鱉回來了。 …… 大年初四的晚上,夜空中繁星點點,借著月光,一個大隊的民兵在新濱鎮外溜達了一圈,然后穿過被當地人叫做神女灣的申乙灣,說說笑笑的進了鎮。 鄭晉國搓著手從蘆葦叢里鉆出來,看著民兵消失在大路的盡頭,才鉆回了蘆葦叢。 “媽了個逼!”他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蘆葦深處走去,一邊低聲咒罵:“撈血飯吃還過節!再不來,我他媽都要餓死了!”做買賣時失了手,鄭晉國準備逃到廣州去躲躲——他在那里有親戚,于是rou痛的花了大價錢買了張‘船票’,誰知道他在申乙灣躲了三天,接應的漁船就是不到,隨身帶的東西卻吃完了。 鄭晉國一路咒罵著回了‘住處’——被漁民遺棄在蘆葦蕩里的半條爛蓬船。 那蓬船的底子全爛了,但蓬頂還有半塊,鄭晉國在白天里用干蘆薈在蓬下生一個火堆,到晚上就把它滅了,睡在上面,靠著這份暖和,他才在野外硬熬了三天。 鄭晉國先去撒了泡尿,然后走到破爛不堪的蓬下,用右腳去踢散那堆還帶余溫的灰燼,邊踢他邊罵:“老子今年怎么這么倒霉,十拿九穩的買賣都弄砸了……媽的,等我回來,我非得” “非得怎么?”一個男聲突然從他背后問道。 “啊!”鄭晉國嚇得大叫一聲,全身的寒毛都起來了。他飛快轉身,同時伸手拔出腰間的兩把匕首,交叉揮舞,護住身前。 出聲前,孫齊圣就已蓄勢待發,這時見他的肩膀一動,就蹲身一個掃堂腿。鄭晉國被他掃到左腳,立刻就踉蹌了一下。 孫齊圣飛撲上前,雙拳撥開了他拿刀的雙手,猛力擊打他的右肋部。 被擊中肝臟的鄭晉國抽搐著倒地,卷成蝦狀抱著肚子□□起來。 孫齊圣撿起落地的兩把匕首,上前踹踢鄭晉國的背部,逼他正面朝上仰躺在泥地上。 孫齊圣半蹲下來,坐在鄭晉國的肚子上,用匕首卡住他的脖子,瞇著眼打量他,試圖從那骯臟的臉上找出點特點來。看了幾秒鐘,他笑著說:“長得果然普通。” “那個……”見他笑了,又發現他年紀輕,鄭晉國不禁生出些僥幸之心,這黑吃黑的小子看來好說話,“小兄弟,好身手,你是從李戇大那里知道我在這的吧。”李戇大就是賣‘船票’的船老大。 “是的呀”,孫齊圣笑著點點頭,然后用匕首在鄭晉國的脖子上劃了條血線,“說對了有賞。” 脖子上一陣劇痛,一瞬間,鄭晉國以為自己被割斷了脖子,等意識到是怎么回事,他已經嚇得一身全是虛汗,褲襠也濕了。他不敢廢話了,努力擠出笑來,求饒道:“大、大哥,同志,你別殺我……我有錢,我有金子,你不殺我,我都給你。” “金子,好東西呀……”孫齊圣舔了舔嘴唇,把嗜血的欲望壓回心底,問道:“你有多少。” “我有好多,金項鏈、金戒指還有金鐲子,都有都有,全給你”說到這,鄭晉國感覺脖子上的匕首松了些,他暗喜,又道:“這些金子都被我藏在了其它地方,你放了我,我就帶你去。” “哈……”孫齊圣揚眉作思考狀,然后在鄭晉國期待又害怕的眼神里,笑著抬起另一只手,用手里的刀刺向他的左眼。 “啊啊啊!”鄭晉國尖叫著,兩個瞳孔縮到了極點。 “閉嘴!”刀尖停在了眼瞼間,孫齊圣冷下臉,說道:“你廢話太多,從現在開始,我問什么,你就說什么,再敢廢話,我就把你摁死在你撒的尿里。蠢貨,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鄭晉國連聲道。 看他已嚇破了膽,孫齊圣就開始審問。 半小時后,孫齊圣走出蘆葦蕩。他手里握著一張有鄭晉國血手印的供狀,上面的罪名足夠他死兩次的。問完話,孫齊圣就打暈了鄭晉國,把他五花大綁,還在他懷里塞了張供狀。 孫齊圣和守在蘆葦蕩外的朱莊二人會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