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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會全用光。這3000金基尼是選舉結束后,鎮議會賠給孫齊圣的‘醫藥費’,用一個就少一個。為了省錢,陶小霜最近都沒有在迷霧鎮上買藥材之外的其它東西。 陶小霜在給鎮上的屠夫寫信,感謝他的慷慨。最近一段時間陶小霜不再從屠夫那里購買牛rou,但他還是每天都把屠宰后剩下的牲畜的頭腳內臟送給兩人。 “要是馬格特藥屋也這么好就好了!”陶小霜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寫好的信放進信封里,再把紅色的小蠟餅放在封口,她把刀叉形狀的信戳伸到燭火上烤熱,然后把信戳圓章般的尖端按在蠟餅上。她使勁一按,那堅硬的小蠟餅就軟了下去,然后融成扁扁的一塊中間帶有圓章圖案的圓蠟泥黏住了封口。 陶小霜把信放進郵箱,然后打開石柜最底下的運寶箱。雖然說她最近都沒有買過東西,但運寶箱里卻裝得滿滿的,因為這些都不要錢——一部分自然就是屠夫的‘饋贈’,另一部分則是店家們贈送的試吃試用商品。 陶小霜從中找出了一包細碎的毛皮,兩團黑色的粗羊毛線。前者是鎮上皮貨店不要的碎皮,后者是雜貨店的試用品。她準備用羊毛線織兩雙毛手套,把毛皮鑲在里側,這樣到了冬天用時既不顯眼,又很保暖——那些皮子碎是碎,但毛很好,全是上好的狐皮料子。 陶小霜才開了個頭,孫齊圣就巡完夜回來了。他放下霧燈,坐在陶小霜的身邊,看她織手套。他看得十分專心,也不說話就是一直靜靜的看著。 陶小霜做起正事來,向來很能集中注意力,在孫齊圣專注的注視下,直到起完針,她才抬起頭,“我最近胸口疼,你知不知道?” “什么?”孫齊圣急了,就問:“既然疼,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明天我們就去醫院看病。” “不是生病……”陶小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正常的……我開始那個了。” 孫齊圣愣了一下,問:“哪個呀?” 陶小霜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不知道就算了。” 陶小霜的體質比較怪,滿了15歲她才來的第一次生理期,而她的胸部一直都沒有發育——其他人都以為她可能就是個‘飛機場’姑娘了,但她自己卻知道前世時她也是18歲之后才開始長胸的。 這種羞羞的事她怎么好和孫齊圣說,所以孫齊圣私下也覺得自己的媳婦兒就是個‘飛機場’了,但他的腦子靈得和猴似的,被陶小霜這么一睨他就立時有了些猜測,難道……他舔舔嘴唇,試探道:“那……那個好像是怕疼哈?” 陶小霜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男的哪里知道——特別疼!” 孫齊圣本來還有些不確定,這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他喜得心都跳快了一拍,臉上不由帶出了笑意——小霜居然不是飛機場!自己以后一輩子的福利都增加了! 忍住視線下移的沖動,他一本正經的懺悔道,“那確實是我的錯,我認罰。從明天起我每天都倒立面壁,直到你消氣為止,好伐?”變完聲后,孫齊圣的聲音低沉了一些,原本清亮的嗓音里混入了磁性,在他柔聲說話時那磁性的感覺格外明顯。 陶小霜聽了這話,心里沒那么生氣了,她低頭繼續織手套,嘴里道:“還要禁止啾啾至少一個月。” “好吧。”孫齊圣忍辱負重的點點頭,聽說女生胸口發育時不能生氣的,要不然更疼不說,還長不大。雖然哪怕是‘飛機場’,只要是長在陶小霜身上,孫齊圣也喜歡——不喜歡他也不會‘甘冒奇險’也要伸手去摸一把了,但既然‘飛機場’能長大,孫齊圣還是希望越大越好的。 這么老實?陶小霜抬頭看了孫齊圣一眼,孫齊圣回以一個‘我犧牲很大’的表情。 陶小霜就道:“那就這樣了。”她要是知道孫齊圣這時候心里的想法,立時就會撲上去把他的臉給揪腫了,然后無限期的禁止啾啾…… 但,她不知道。 所以,桌上的燭臺突然爆了個燈花后,陶小霜就笑了:“你看——多好看呀!”這話頭一起就算是結束了這次單方面的冷戰。 孫齊圣現在看什么都覺得好,心花怒放的直點頭:“好看,好看,真是好看!” 陶小霜:……這是魔愣了? …… 第二天早晨,陶小霜是被程迎軍搖醒的。 “干嘛?”陶小霜坐起身來。 迎軍腆著臉道:“小霜,借點錢給哥吧?” 陶小霜轉頭掃視表哥,“又借錢?上個月的5塊錢你都還沒還我了?不借!” “別呀——妹,我下次一起還,還不行嗎!”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這話可是借錢界的至理名言,這都做不到,meimei我很失望……”陶小霜說著拉起簾子,“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下了樓,徐阿婆已經做好了早飯:咸鴨蛋、什錦泡菜、rou臊子悶豆腐,小米粥。陶小霜洗了臉,吃了兩碗粥,也不理會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程迎軍,徑自和外婆道別:“阿婆,我走了,下午早的話我順路買菜。”這天是5月份開職工大會的日子,大會下午兩點半結束,收拾完會場,按慣例總三會提前一個小時下班。 “家里沒甜面醬了,你記得買些。” “好。”陶小霜從櫥柜里拿了裝甜面醬的空瓶子。拿完她就出了門。 陶小霜還沒出幾步,程迎軍就追了上來,“小霜,你別走呀……你要不借錢,我就麻煩大了!” “怎么回事?”陶小霜聽得直皺眉,“上次你說不夠花,我沒問具體原因就借了……迎軍哥,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壞事呀?” “沒有”,程迎軍連忙搖頭,“就是不夠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學徒一個月才18塊錢的工資,廠里又不報銷車票,哪里夠用?” “二舅媽每個月都給你寄錢!” “我媽這半年都沒給我寄過錢了,采紅自從生了肝病,就一直賴在家里不走,家里哪里還有錢給我?” 雖然程采紅是68屆的,但安徽實施‘一片紅’的時間比上海早,所以1969年初她就被分到云南的割膠場做知青。半年前,她得了肝病,回安徽治病,病不重很快就治好了,可她不愿意再回云南,就留在了家里。 雖然上山下鄉才開始兩年,但知青借故滯留或者從知青點一走了之的情況已經開始出現,這時知青家庭所在的里委和街道就會上門勸說,他們倒是不會硬來,就是反復的勸說,但大多數的知青不久后往往會回返,因為他們在當地已經沒有戶籍,所以領不到任何票證,也無法工作,只能靠家里養活。 程采紅現在就是這種狀況。程迎軍難免有些報怨。 陶小霜聽了這話,想了想后說:“那好,我再借你5塊錢,下個月領了工資你就要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