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兒順后腦勺的頭發。 麻油芙蓉蛋,宋詩不禁口中生津,不過這蛋…… 嘴里不停,宋詩含含糊糊的問宋媽,“媽,這蛋給我吃了,姐還坐月子呢?” “放心,少不了你姐的,毛毛可是我們家的第一個孫子輩……” 說著宋媽把女兒翹起的頭發往里卷,“你姑姑托人多帶了半籃,過年時你姐生孩子,阿棋又病了,一家子老小都沒吃上rou菜,是得好好補補。”欠的錢是應該盡早還,可家里人也不能餓出病來吧。 “哇!”宋詩歡呼一聲,轉過頭對宋媽笑道,“那我下午回來吃。”她的右臉頰笑出了一個酒窩。 看女兒高興,宋媽也開心,“快吃,天冷,別涼了……” 宋詩幾口就把稠稠的面湯喝完了,放下勺子,她覺得胃里的溫度使冰涼的手腳都暖和起來,整個人也精神不少。 不過mama看孩子永遠是最細心的。以往宋詩喝完熱騰騰的面疙瘩湯總會額頭出汗,今天卻連臉頰也不見發紅,宋媽怕女兒是著涼了,就說:“阿詩,你吃完再去睡會,今天媽去配米吧。” 宋詩站起來,直笑:“媽,我知道你疼我……” “那就……”宋媽準備脫圍裙。 宋詩拉住mama的手,解釋道:“媽,衛生局下了批文,這次配米人人都要親筆簽名的。” 宋詩工作了大半年的保惠善堂經常需要上夜班,還在福利還不錯——時不時有配米名額下放。 “這些狗官都是嚼蛆的,壞透了!自己吃好喝好還不讓老百姓好過……”宋媽狠狠罵了幾句后,上前給宋詩整理坐皺的衣褶,“阿詩,晚上吃完飯你就早點睡,有媽管著,今天那對猴兒不敢鬧!” “好啊,媽,你最好了!他們要鬧,你就罰他們寫大字。”宋詩摟著宋媽的肩撒嬌。 宋媽被她弄得呵呵直笑。 一對猴兒說的是宋家最小的雙胞胎兄弟,宋棋,宋畫。雙胞胎這年剛好10歲,正是逗貓惹狗的年齡,又是雙胞胎,一鬧起來連以往愛陪他們玩的宋詩都煩他們。 母女倆正在膩歪,宋詩一瞄左腕上的手表,10.28了!她忙放開宋媽,沖到水斗邊去漱口。 “媽,我走了。”擦干水漬,宋詩一邊往脖子上繞圍巾,一邊快步出了后門。 第2章 虹口醫院 過了恒豐橋橋堍,就是一條米鋪遍布的舊式街道。這種舊式街道本就蜿蜒狹窄,來往行人經過一間店鋪門前時,由于其擠滿了人,更是連過路都困難。 這間店鋪的門臉正中掛著‘王記米行’的黑地金字招牌,橫匾旁支著塊長布條,其上墨汁淋漓的寫著‘配米’兩字。 在布條下方,幾十個人把王記的店面口子圍得水泄不通。 “往后退!往后退!” 王記米行的一個伙計連喊幾聲后,發現眾人反而愈發往前擠了,仗著身材高壯,他抱起一木桌和他們對擠起來。你進我退間,人群往后退了幾步。那伙計的眼前總算是有了塊空地,他趕緊上前把桌子放下,嘴里喘著氣喊道:“別擠了!這桌子是等會賬房要用的。” 著急配米的眾人聽了這話,反而開始往桌前擠,氣氛頓時緊張起來。米行的掌柜怕他們蜂擁而上,配米變搶米,就趕緊叫了個伙計過去分號牌,讓這些配米人領號排隊。 宋詩趕到王記時,隊伍已排了老長。“怎么就忘了帶帽子?”一邊喃喃自語,她一邊趕緊逆著寒風站到了隊尾。 配米長隊對老街上的來往人流來說是極大的阻礙,于是罵罵咧咧之聲不絕于耳。宋詩忍著漸生的頭痛,一手把手袋護在身前,一手護著身側,緊跟著前面的人。 還沒等到她被吹成人型冰棒,一個黃臉的中年男人揣著手走了過來。 “小姐,要牌嗎?我不配了,可以讓給你……”他低聲問宋詩。 “牌是幾號的呀?” “30號,還有幾個人就到了。” 宋詩才剛默數過前面的人數,大概超過百人,就回道:“我出二兩米錢。” “我拿到這個號很不容易的,三兩……”黃臉男愁眉苦臉的還價。 “票販先生,我就只出這個價!”宋詩干脆地轉頭,表示不用談了。 黃臉男見宋詩不是洋盤,連忙說:“好吧,好吧,算我吹虧,二兩就二兩!” 說著他從袖子里抽出一只手,把號牌的號亮給宋詩看,“是這個號吧,我們一手交錢,一手給牌。” 宋詩點點頭,把右手伸進了手袋里,可看了眼前面隊伍里焦躁煩cao的眾人,她又改變了主意:“拿了牌,你走了,我排不進去怎么辦?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前面,等我排進了位置,再給錢。” “成……唉,小姐,你的門檻真精……”黃臉男聽見前面的號喊到了25,知道時間不多了,苦著臉同意了。 兩人說好了,就準備往前走。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宣告配米就此結束了! 突兀的炸響帶來了幾秒的寂靜,隨后人們尖叫著、推擠著,拼命想離開方才還為之爭吵的位置。 在混亂的人群里,宋詩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被投入黃浦江的小石頭,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在‘激流’和‘漩渦’里,她被扯頭發,被踩腳,被推搡,更有好幾次被人流帶往了反方向。 這樣過了好一會,拼上了吃奶的勁,宋詩總算是逃出了狹窄的老街。 站在十字街口,剛喘勻氣,宋詩就跛著腳往前走。她的左腳踝剛才被人狠狠踢了一下,特別痛,但她不敢停:按照以往的經驗,在老街附近開槍的人無論是鋤jian隊還是‘落水’漢jian,槍林彈雨都還在后頭呢!她覺得自己必須走到兩、三條街外去才夠保險。從老街涌出的人群里,有人和她的想法一樣,步履匆匆,只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也有人開始作怪呢! 刷的一聲,一個身影竄過,隨之而去的是宋詩的手袋。 “啊!”宋詩摔倒在地。已經不止左腳踝了,她的整個左腿都鉆心的痛。劇痛只持續了短短幾秒鐘,宋詩就生生痛出了一頭冷汗。 “哈……”她不由得放輕呼吸。 “讓開,擋路鬼!” 一個經過的男人差一點就踩到她的手;一時站不起來,宋詩只好半坐著,用雙手撐地往墻邊挪動。 “姑娘,到這來……”一個好心人喊道。 宋詩扶著墻站起來,順著聲音,她抬頭一看,前面不遠處就是一棟六層洋樓。洋樓的底樓是家裝修十分豪華的旅館,雖然旅館早已見機緊閉了大門,但是它門前的一長排大理石臺階卻為不少逃難人提供了一處暫時的歇腳地。幾分鐘后,宋詩也在臺階上占了一角。 “老先生,剛才我都慌神了。太謝謝您了……這些手鏈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