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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色已沉,淅淅瀝瀝地又下起了雨。 后門口一輛豪華房車已然停了片刻,車后窗開著,那些細細小小的雨絲就順著風落進去,打濕了男人扣著精致袖口的衣袖。 他指尖夾著一根煙,正明明滅滅的閃爍著。 微微皺著眉,他抬眼看了看手表,已然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察覺到男人的這個動作,充當司機的管家請示道:“要不要我去請程小姐出來?” 秦墨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沉默了片刻才抖了抖指尖,看著那些煙塵落下,抿緊唇用指尖把那頭瑩瑩閃動的煙頭掐滅。“再給她十分鐘……” 幾乎是話音一落的同時,就看見那個身影提著小包往這邊走來。 程安安一推開門就看見這輛車,再看到秦墨瞇著眼打量她的樣子,頓時有點不寒而栗,她似乎做得有些過分了。 這樣想著,她停在幾步遠的地方,睜著雙無辜的眼睛看著秦墨就是不再踏前一步。 她那眼底像是蘊著水一般濕潤,微微有些醉意還未散去,臉紅撲撲的,煞是讓他有些心神蕩漾。 見她不過來,就站在那里。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頓了頓,冷聲道:“還不快過來?”雖說這是小雨絲,淋久了也是要著涼的。 程安安習慣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如今這沒有多余情調的話卻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繼續僵持下去…… 她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這冷風冷雨的,著實有些涼。 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想到這,她湊近幾步,“我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實在是因為他們都喝高了硬是不讓我出來。” 秦墨揚了揚眉,能聽她開口解釋,實屬百年一遇。但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只開了車門冷聲吩咐,“再不上來自己走回去。” 程安安這才晃蕩著坐進車里,秦墨留給她的位子少,她一坐上就挨到了他。想著手臂上濕漉漉的,這男人又有著嚴重的潔癖,下意識就側身避了避。 卻不料這個無心的舉動倒是讓秦墨的臉色一沉。 程安安一回頭就看見他那副表情,這才想起來剛才干了什么事。忙抬起手臂湊到他跟前,“要是你不介意我全部蹭在你身上的話我自然沒意見。” 秦墨低頭看了眼她的手,二話不說把自己脫了順手扔在副座上的衣服拿過來披在她的身上。見她一直乖乖的,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才發覺她的額頭有點燙,怕是酒意還未消退下去。 程安安順著就往他的身上靠,一抬眼正看見她印在他襯衫上的紅唇印,不由好心情的探手過去摸了摸,“怎么樣,蘇大小姐吃醋了沒有?” 秦墨卻是不答她,只收緊手臂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今晚玩夠了?” 程安安冷哼一聲,指尖一抬,挑起他的下巴,“你真要跟蘇欣彤訂婚了?” 秦墨皺了皺眉,沒承認也沒否認,“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 程安安把這話放在心底重復了一遍,卻是越發的鄙夷,這個世界上若是他想,誰都不能違背他的意愿,誰敢cao縱他的人生? 即使不是你的意思也是你默認了的。 “既然秦總你都要訂婚了,那我似乎也該跟秦總保持距離了?” 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秦墨抿了抿唇,越發的不高興起來,“我有說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么?” 程安安一愣,臉色微微蒼白下去。 當初她是答應跟著他,直到他說結束便結束絕對不會糾纏。但如今,他都要訂婚了,她還在他的身邊,那不是要她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又或者說,本就是情人。 見她臉色不好,他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天就澄清這件事。” 程安安卻被他這句看似示弱的話刺得一痛,抬眸看向他,“要怎么澄清?退婚么?” 他安撫般拍了拍她,低聲哄:“退婚便退婚。” 程安安瞬間炸毛,盯著他那雙眸子看了好久突然冷靜下來。“何必呢?”說罷,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又不是你的誰,何必將就我的意思。你是我的金主,一切隨你的意才是。” 明明車窗已經被他關好,此刻卻有一陣寒氣濃重起來。 秦墨低頭看著她,神情專注認真,“程安安,你再說一遍!” 他的語氣輕柔,眉間卻都是冷厲。前座的管家察覺氣氛不對,輕輕咳了一聲。 程安安卻是恍若未覺一般,偏頭看著他,“還是你希望我求你不要走,不要毀了我們曾經的美好時光?”說罷,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冷冷地笑出聲。 秦墨給她的不止是名利,虛榮,更有一段程安安私藏在心底不能與人分說的愛情。秦墨之于她只是他的固定床/伴,若還有什么不一樣的,就是她的保質期比較長久,讓他一睡六年,至今還未覺得膩。 程安安是很知趣的女人,當初他承諾給她這個地位的時候她就不敢再去奢求別的,在他身邊的這六年,他一步步地教她為人處事,教她怎么看清隱藏的敵人,怎么一招置人于死地。 他對她很好很好,好得讓程安安這么理智冷血的女人都不由自主淪陷下去。 她也曾不切實際的幻想過,若是他也會有一點點的喜歡自己……只是這個夢沒做多久,就被他親自用指尖捏碎,還笑瞇瞇地把這些碎片擺在她的面前供她觀賞。 如今,他終于要結婚了,她在他身邊巧笑嫣兮了那么多年,終于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奢求他的一點點小溫暖。 他卻似乎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秦墨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在車窗上,一下一下。 程安安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只等著他下一句,“滾。” 而他也的確不負她所望,一把推開她,面色淡淡地命令道:“下車。” 程安安心底卻是松了一口氣,冷睨了他一會,扭頭就去開門。 這大半夜的,秦墨怎么可能真的把她丟下,不過是希望她自己能察覺到此刻孤立無援的處境自動服個軟,然后繼續乖乖的待在他的身邊。 所以,管家雖然減速了,車子卻是未停。 程安安自然也是明白的,卻偏偏當作不知,一把拉開車門閃身就跳了下去。 在她打開車門的瞬間,秦墨的臉色就是一變,察覺到她要做什么伸手去拉時,已經錯過最佳時機,眼睜睜看著她的指尖和自己的擦過卻是沒有拉住她。 好在深夜沒有多少車,身后一輛車跟得比較遠,見前面有人跳車,一個急剎車差點沒撞到程安安,嚇得他頓時破口大罵,“你有病啊!” 程安安卻是冷冷地看回去,“你有藥?” 見她眼神犀利地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