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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賤妾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色暗沉,屋內燈火輝煌,何樂安在各個藏書的書柜前翻翻找找,直到找到一本壓箱底的,已鋪滿塵埃的,足有一個拇指那么厚的泥黃色封皮的書,隨意地以衣袖擦去塵埃后,坐在桌案后一頁頁地翻,直至看到與仲孫四廂房內如出一轍的植物時,頓住手。

    果然,那花叫蜀桑,是藥也是毒,毒是毒在孕婦忌用上。

    過分專注的何樂安頗覺頭疼地揉揉太陽xue,回過神來的時候,遙遠天際已經泛白了。

    上一世,為了害人于無形,她沒少研究中草藥,這一世,雖已不再有害人之心,但從前記在腦子里的東西,仍用于防范上。

    何樂安折起蜀桑這一頁,想起她靠近床邊時,鼻子便不適地不停打噴嚏,猶記得她對產婦常用的冬葵子的氣味是有些敏感的。于是又繼續翻查相關的記錄,越是將表面的平靜一點點撕開,她越覺得冷意從心底以噴涌之勢透出來。

    天已大亮,一夜未眠的何樂安卻沒有絲毫睡意,她拎了書去找胥邪,只是丫鬟告知,他昨夜出門至今未回,她便在瑯琊居等他,從清晨至午后,他仍未回,她等著等著竟挨住窗臺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似是有誰給她披上什么東西,她咋然而醒,就見薛世子愣住了。

    “抱歉,吵醒你了。”薛世子不見尷尬地收起剛給她蓋上披風的手。

    何樂安揉揉眼眸搖頭道,“我本就睡得不熟,你怎的來了——”

    “你也知道小怡王與側妃早前上京了,王府如今只得傷心欲絕的怡親王妃和一個身子不舒坦的仲孫五,母親要我幫忙走動,剛抽得空閑過來與邪相商些事。”薛世子道。

    怡親王府近兩代只得獨女,承爵的王爺皆是入贅的,旁親不止不多簡直蕭條得可憐,出了事能擔責的嫡長子暫時不在身邊,手帕交要兒子幫忙走動也屬正常,何樂安想了想,把抱在懷中的書翻開折起來的那頁遞給他道:

    “我與慧語趕至志逸伯府見仲孫四時,她房里最接近床邊的窗臺上擺了一株蜀桑,我走近她的床邊鼻子也不舒服地不停打噴嚏便起了疑,細查之后發現……她的死,或許不是意外那般簡單。”

    薛世子掃視折起來的那一頁,又在她的示意中翻開另一邊同樣折起來的那一頁,神色漸冷,只聽她道:“我自幼對冬葵子敏感,兒時靠近準備服用冬葵子的產婦時,也不停地打噴嚏,原不覺有異,可之前為老卓逸伯侍疾時,對藥膳有過細致的研究,發現有些藥服用不正確,它能成為最殺人不見血的毒。”

    他抬眸,看著她白凈臉龐上眼窩中明顯的青影,“便是為了查這些,你一夜沒睡嗎?”

    “雖說時也運也命也,但仲孫四是個可憐的女子,若此番能教她安息就好了。”

    薛世子忽然笑了,“先代怡親王府謝謝你。”他似乎能明白他們為何如此喜歡她了。

    何樂安原是打算先告訴胥邪,再由胥邪出面告知薛世子的,如今見心里的大石已經掏出來了,薛世子告辭時,也沒有挽留什么,只困困地還在廳里等胥邪,而傍晚,他終于行色匆匆地回來了。

    胥邪二話不說抱起昏昏欲睡的她進臥室,為她掖好被子,才放柔了聲音道:“大概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先睡,醒了再說。”

    見了他,何樂安心里煎熬的堅持就土崩瓦解了。軟軟地頜首,“嗯。”

    **

    志逸伯府里,仲孫四生前所住的廂房正由所屬怡親王府的侍衛重重把守,薛世子在東方軻慕這個主人家的陪同下,以怡親王妃的令牌進了門,只見確如何樂安所說那般,最靠近床邊的窗臺上正擺放一株蜀桑,他徑直走至床邊,打量幾許,拎起那散發出陣陣清香的綢布藥枕,用巧勁撕開,粒粒干爽的決明子混合點點冬葵子嘩啦啦地撒了一床。

    “東方一,勞你把之前伺候在這院中的丫鬟婆子喚來,我有些事想問問她們。”薛世子道,“尤其是仲孫四的陪嫁丫鬟們。”

    東方軻慕應下,出門囑咐一番,不多會,小廝便帶著一撥誠惶誠恐的婢仆來了。

    薛世子一一掃過當中幾張熟悉的面孔,輕描淡寫地問了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只聽仲孫四的陪嫁大丫鬟道:“這株紫蕪花乃世子得知夫人身子不舒坦,特意從東方五小姐院中端來的,以花瓣泡水可祛水腫,聞得東方五小姐自幼便如此服用解困,夫人近來也會在清晨醒來時飲上一杯,每每對立竿見影的效果贊不絕口。”

    另一丫鬟接過聲道:“而綢布枕套是婢子所制,里頭的決明子則是夫人親自挑選。”

    “近來除了仲孫五小姐來探望過夫人,還有薛四小姐與其余幾府小姐,夫人這些天頗覺氣悶,那日才會出去花園子走走,不成想竟忽然掉進荷花池,懂水性的小廝救上來后,已第一時間喚來府醫,可……”

    余下的丫鬟一一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自少夫人有孕后,志逸伯夫人已免去少夫人每日請安,平日少夫人也鮮少踏出院門,院中來來去去都只有我們這些婢仆而已。”

    薛世子示意她們退下去,又指了那株蜀桑問東方軻慕,“你知道它別名叫蜀桑么,東方五真的自幼便服用這種花瓣祛水腫嗎?”

    “它的別名我不知道,但霓裳的確自幼便用紫蕪花泡水解困。”東方軻慕蹙眉道,“仲孫氏總歸是阿二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怡親王府的姑娘,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親骨rou,即便他真的有所謀算,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傷害妻兒去換取什么,你——”

    薛世子道,“東方一。人心是很可怕的,這世間多的是人壞起來六親不認。”他意味深長道,“一如他對你這個親哥哥,便從沒有手下留情過,別在我面前裝那些勢單力薄的糊涂,你與你母親的間隙,你也知道是他為謀奪世子之位一手促成的。”

    **

    何樂安睡飽醒來已是子時,丫鬟端上早已備好的燕窩粥和各式點心,她邊吃邊聽胥邪說起薛世子今日去志逸伯府調查的事宜,“篩查下來,我們都不覺得仲孫五或是別的姑娘有什么可疑之處,安兒認為呢——”

    她想了想。吞下一塊糕點道,“別的我也不敢斷定,可若你們說,這事是東方二謀算的,我真的覺得很可怕,他為奪得世子之位,謀了仲孫四的清白,又為日后在京中更上一層樓,害了仲孫四,以便迎娶高枝,過河拆橋得這般急切,吃相太難看也太可疑了。”

    “哦?”胥邪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睨著她。抬手抹去她唇邊的糕點屑。

    何樂安眼眸一轉,拈起一塊糕點,細細地嚼下一口才又道:“唔,這般說吧,若我是東方二,一心只想利用仲孫四這個墊腳石的話,我不會這般快叫仲孫四死了,但為了日后仍能迎娶高枝,孩子定是不能要的,叫人不知不覺滑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