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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湯,一上轎就咕嚕咕嚕的喝了半壺,等到了許家,他再摳著喉嚨一吐,本來就只有五六分的酒意也就減到了一兩分,他再洗把臉,腦子就徹底的清楚了。 知道大舅二舅正在等著自己,那穆圖趕緊就去了許亮公的書房。 許亮公給一身酒氣的外甥倒了奶茶,那穆圖有一個典型的滿人的胃,打小就喝不慣清茶,只愛喝奶茶。 那穆圖一邊喝了兩口奶茶一邊就松了松腰帶,他一這天里連趕了兩場聚會,怕喝醉了亂說話就只能多吃rou,肚子撐得那叫一個難受。 兩個月前,不甘心背鍋的扎克善剛能下地就舔著臉登了許家的門。他指天發誓一番后,把自個兒怎么被桂蘭那賤人給騙了的事全和許亮公說了。 赫舍里家和董家果然就是個幌子,還有人躲在他們的背后算計萬家算計宮里的外甥女! 許亮公立馬就叫來了那穆圖。那穆圖和兩個舅舅商量了好半天,才商量出一個對策,既然那穆圖前面已經中了招,索性就扮豬吃老虎,扮成個貪酒好色之人趟一趟渾水。不就是想算計拉攏他嗎,好呀來拉攏呀,正好讓他們看清是哪些牛鬼蛇神盯上了萬家。 “大舅二舅,今天佟家的人和我搭話了,塞給我了一張帖子,要我去佟家拜見佟夸岱。”那穆圖興奮又苦惱的撓撓頭。 許亮公和許沛公對視一眼,都是一臉掩不住的震驚之色,這段時間那穆圖來者不拒的到處赴宴,裝瘋賣傻,這是終于遇上大魚了嗎?佟夸岱,那可是皇上的表兄弟,居然指名要見那穆圖! 許沛公納悶道:“這事情越來越玄乎了。”連佟半朝都冒出來了,哪怕外甥女剛封了瑜貴人,照理也不應該啊。 那穆圖也沒想到這里面的水有這么深,他摸著自己下巴上剛長出來的胡渣子,猜測道:“我琢磨著呢,佟家找我,可能和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演武堂有關。” 要說最近朝上什么事情最火,那莫過于演武堂了。皇上要在八旗里選拔一批兵丁,時常于御前cao練演武。進了演武堂,就能時不時的在御前演武,這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情。 如今八旗的兵丁還沒開始選拔,但屬于演武堂的營地已經劃出來了,就在西直門的旁邊。 許亮公點點頭,“演武堂只要不到兩千人,偏偏皇上又說這一回的選拔以擇優為先,哪一旗的兵丁演武時表現得不好就少選哪一旗的人。有這話在,八旗還不爭得頭破血流的。佟家雖不是鑲黃旗的旗主,可也不能置身事外。” 許沛公道:“難道佟家得了消息,皇上要讓那穆圖進演武堂。” 那穆圖也是這么想的,但他才吃了大虧,想起事來謹慎了不少,就道,“佟夸岱我明兒就去見一面,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許亮公道:“見了佟夸岱,你記得提一句,就說三妹馬上就要進宮去見瑜貴人。” 那穆圖明白許亮公的意思,這是要他借自家meimei加封的勢頭,壓了壓佟夸岱,免得到時完全被他和佟家牽著鼻子走了,就點了點頭。 如果說,外朝最近的頭等大事是皇上要建立演武堂的話,那紫禁城里最近的頭等大事就是太皇太后的鳳體有恙了。 孝莊已經七十三歲了,對她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一年里最難過的就是寒冬臘月。元旦大宴后不久孝莊就生病了,一直就病著,在圣壽節和萬壽節上,她都得由人攙扶著才能出席筵宴。太醫們本以為等開了春,太皇太后的病情就能好轉一些,結果卻是越來越沉珂了。 到了三月中旬,孝莊已經徹底臥床不起了。 往年要是孝莊病了,宮妃們立馬就得排個輪次表,不分白天黑夜的去慈寧宮給她老人家侍疾,按宮里的規矩,貴人剛好夠格,那樣的話琳瑯自然也得去。 可今年,脾氣越發隨性的孝莊卻是壓根不愿意讓宮妃們近身,拉著康熙的手說他腦袋疼,只想聽人說蒙古話。 康熙知道皇祖母這一病,就不能再起床了,在明年的冬天里她就會…… 而這種不想讓宮妃近身的鬧脾氣似的話,在夢里孝莊是沒有和康熙說起過的。康熙心里覺得詫異,但稍一轉念他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一年多來因為知道了皇祖母的大限之期,他不免就格外的盡心孝順,見孫子這么孝順,皇祖母反倒因此鬧起脾氣來了。 老小孩老小孩,這話真是一點都不錯。 孝莊都開口了,康熙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于是,惠榮德宜四妃和貴妃在皇貴妃的翎坤宮里開會剛開到一半就接到了康熙的諭旨——這一回誰也不用受累了,太皇太后的面前自有皇太后領著太妃們伺候著。 雖然琳瑯不用去慈寧宮侍疾了,可孝莊病著,她的生日自然是不能大辦的,其實這倒是正中了琳瑯的下懷,她本來就不想大辦。 一來除了康熙,真心想給她過生日的人其實全在咸福宮的后院里,二來她生日那天小許氏要進宮來,比起和心懷叵測的端嬪等人應酬,她更想和小許氏這個‘親人’好好的相處一會。 萬家還有許家可是她的基本盤,雖然談不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彼此的聯系也是割不斷的,連萬歲爺都和她說了,為了她這個小蠢蛋,萬家和許家他是要抬舉一二的。 到了琳瑯生日的那一天,小許氏一大早就穿著安人的禮服從西華門進了宮。 從六品安人進宮自然是不能坐輦的,琳瑯派石楠和紫蘇去西華門接小許氏,一路陪著她走到咸福宮來。 等到了咸福宮,小許氏先去給端嬪磕了頭,然后才去了后院。 琳瑯站在梢間的門前,心情忐忑的等著小許氏。 小許氏走在游廊上,遠遠的就看見了穿著一身金紅氅衣的‘女兒’。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越靠近梢間眼眶就越紅。 當她走到琳瑯的近前,一邊叫福一邊眼淚就下來了,“安人許氏叩見瑜貴人。” “小姨,好了別跪了。”琳瑯趕緊上前扶住小許氏,“我們進去說話。” 也許是受了原身記憶的影響,琳瑯一見小許氏就覺得很親切。等兩人進屋坐下后,小許氏拉著琳瑯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很疼惜的說道,“唉哦,琳瑯,你怎么就瘦了這么多。”說完眼淚就又下來了。 琳瑯忍不住也跟著哭了。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像,但小許氏讓她想起了自己的mama。 小許氏見她哭了,立馬就掏出手帕來,仔細的給她擦了眼淚。 琳瑯見狀也拿了張手帕,給小許氏也擦了擦。 兩人都精心的化了妝,不擦還好,這一擦立刻就花里胡哨的了。 石楠趕緊打來一盆溫水,讓主子和許安人洗了臉。 這么一折騰,再坐著說話時,琳瑯和小許氏之間也就沒有了那種‘久別重逢’的生疏感。 琳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