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安樂公主撫著司馬淳的臉:“阿淳,以后,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叔寶雖然對你好,但是,你也不可太過依賴于她。我們身為女子,雖說萬事要靠男人,但是切不可過了底線。阿淳,記著姨母的話,活著,最重要。” 司馬淳重重地點點頭,眼圈一下便紅了。 無論如何,安樂姨母對自己,是很好的。 此去一別,真的不知何日再見了。 ☆、石橋1 司馬淳與何叔寶一行人,可以說走得很是倉促,顧不上穆白將軍的挽留,簡單的辭行之后,便離開了洛陽城。 一行車隊緩緩地出了城,司馬淳還是有些懨懨的,歪靠著車壁,何叔寶便與她說:“我本來想著我們回南邊能從河上走,到了船上,你也能松散些。但這已入了冬,水路恐不好走,只好委曲你一直坐馬車了。” 司馬淳也不在意,點了點頭,說:“當初來長安,也是跟著晉王的兵馬走的陸路,路上也還好,不像小時那般會頭暈了。” 不過當初那一路,開始時,司馬淳確是受了些罪的,雖有人照顧,但這么長久的長途跋涉,司馬淳還真有些不習慣。 但所幸她身體底子很是不錯,到得后半段,便已是適應了。 這一次南下,更是與當初北上的心情不同,狀態自然會是更好。 何叔寶找著話頭與司馬淳聊了半日,卻見司馬淳的精神頭還是有些不濟,便倒了杯茶水與她吃,說:“你還在想著幾位公主的事?” 司馬淳悶聲接過,半晌才答:“阿寶,你說,我是不是有些不祥啊?” “胡說些什么?”何叔寶喝道,“你又沒有害人,怎么這樣說自己?” 司馬淳沒說話,心中卻是想著,在前世時,自己雖不如此時這般自在,但也未聽得姨母她們出些什么事啊,自己重活一世,什么忙都沒幫上,卻讓她們那樣難過,這不是自己帶來的不祥么? 何叔寶緩了緩道:“其他人縱有些什么,也與你無關。幾位公主所經歷的事,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何況,你還沒有重要到能左右他人意愿的地步。” 司馬淳看了看何叔寶,心里也是一嘆,明白何叔寶的意思。 姨母她們都還拿她當小孩子呢,很多事都不愿告訴她,又何談是自己給她們帶來不祥呢! 何叔寶將車簾掀開了一點小縫,看了眼外面。 如今已入冬,寒風一點不停歇,外面的行人很少了,即便是官道上,連商隊都很少看到。 何叔寶向外吩咐了一聲,要加快行程,便又坐回車內與司馬淳說:“阿淳,你自幼便沒受過苦,便是大梁亡國,你到了長安,其實也沒受過什么罪,哪里知道這世上的人,還有另一種活法呢?我已吩咐下去,車隊過兩日會繞道去陳家集,帶你看一看不一樣的世間。” “不一樣的世間?”司馬淳被他的話帶走了原先的思緒,只顧著問他陳家集的事,何叔寶卻是故意賣關子,不愿意提前告訴她。 行路上也沒啥美景可看,外面又冷,這兩日,司馬淳除了偶爾出來活動一下腿腳,便是纏著何叔寶問陳家集的事。 何叔定卻依然笑而不答。 這一日,還未到每日的停車休息時間,馬車便停了下來。 何叔寶讓大隊人馬在此歇息,只帶了幾個隨從,與司馬淳乘一輛小車,又向東行去。 約莫又行了幾里路,望見有一條曲折蕩漾的長河,來到河邊,便有何家的老家人指著河邊倒伏的幾塊石頭說:“郎君,便是此地了。” 何叔寶點點頭,牽著司馬淳的小車,下了車,踩著最大的一塊石頭說:“你看,這石頭,原是此地的一座石橋,只是造的不甚好,經不得大水,年年都會被沖斷,這橋便年年都要修一修。” 司馬淳環顧四周,只見得這條長河在夕陽之下水波泛光,一眼看過去,除了那幾塊石頭,也沒瞧見橋梁之類的東西,難道這是已經被大水沖毀了? 司馬淳看向何叔寶,不明所以。 何叔寶這下沒賣關子了,從河堤上撿起個石子,向河面上扔過去,濺起圈圈漣漪。 何叔寶回過頭對司馬淳說:“阿淳,你應知道,天下營造之冠,是南何北馮。這何家便是我家了,而這馮家,你知道么?” 司馬淳歪著頭想了下,說:“我曾聽聞,馮家不喜理朝廷中事,最愛修橋鋪路。” 何叔寶點頭:“修橋鋪路,功德無量。” 司馬淳覺得自己靈光一閃,便問何叔寶說:“莫非此地的石橋,便出自馮家之手?” 何叔寶笑著搖頭道:“自古修橋便是功德,常有鄉民湊錢,方便鄉民來往。不一定修橋的,便是馮家。這里的石橋已被沖毀好些年了,百姓們上報官府,官府卻遲遲撥不下錢來。” 司馬淳說:“這等民生大事,不該優先處理么?” 何叔寶便道:“大齊之前雖已掌控江北多年,經濟農作,也多有發展,但朝中的銀錢,卻不是想撥便能撥出錢來的。大齊之北,尚有北狄,當年江南還有大梁對峙,東面也有些彈丸小國,大齊當年實不像如今這般自在的。軍/備/戰/事,才是大齊的第一要務。如今雖說是已一統南北,但百廢待興,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這些修橋鋪路的事,便不能面面俱到了。而此地石橋,曾經年年被毀,官府不出錢,鄉民們便自己年年湊錢來修,多年下來,已支撐不起了。” 司馬淳望向河對面,有些擔憂:“河兩邊的百姓,往來太不方便了。” 何叔寶又說:“阿淳,你看,眼前的石橋被毀,還能留下當年的石頭在這里,而我們行事,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兩百年之后,又能留下些什么呢?倒還不如這些石橋了” 司馬淳若有所思地望著這些石頭,何叔寶說:“阿淳,端宜公主從來不屑于那些小道的,她想做的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只是可惜,公主她壽元有限,不然,不然大梁也不會那般亡國。阿淳,雖然你做不了公主那樣的大事,但是,你是公主的女兒,我希望,你不要僅僅只看到那些鉆營的小道,那幾位公主,并不是你的全部。” 司馬淳有些似懂非懂,字面上的話,她是聽明白了,可是她這小郡主,文不成,武不就的,她到底要看些什么,做些什么呢?她還沒有完全明白。 何叔寶卻是不多說了。 扶司馬淳又上了車,沿著河道向上□□去。 也不知行了多遠,便聽得有些喧鬧的聲音。 司馬淳下得車來,便見得一個大工棚,里面有些工匠在干活,河上已有了些橋梁的雛形, “這里是?”司馬淳問何叔寶。 何叔寶望著河對岸,說:“這里,便是此處新修的石橋。” ☆、石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