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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拉了一下李倓的衣袖,低聲問道:“那人是誰?” 李倓只消瞥了一眼,便立時輕聲回答道:“范陽、平盧、河東的三鎮(zhèn)節(jié)度使,安祿山。” 心中的猜測落地,蕭燕綏的眼神甚至都有一瞬間的變化。 比起頗具傳奇色彩的楊貴妃、還有莫名其妙的萬安公主,真正置身于如今依舊歌舞升平的唐朝天寶年間的時候,安祿山這個名字,才是真的振聾發(fā)聵。 相較于烽火狼煙四起、山河破碎、百姓流離,那些也曾在歷史上留下過濃墨重彩一筆的秾麗美人,便顯得如此蒼白。 大殿中央歌舞俱佳的大臣們已經(jīng)換了一茬,極擅阿諛奉承的安祿山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么一個討好玄宗、楊貴妃的機會,尋了個時機,安祿山向李林甫眼神請示了一下,得到對方一個微微頷首后,便直接從座位上站出來,先拜義母楊貴妃和玄宗,然后便要一展他那赫赫有名的胡旋舞了。 蕭燕綏捏住了手中的杯盞,因為無意間過于用力,手指甚至都露出些許青白色。 李倓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把那杯盞放下后,才壓低聲音,關(guān)切道:“怎么了?” 第138章 蕭燕綏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不過,好在有李倓將那杯盞拿開了, 蕭燕綏的手指虛握, 原本由于太過用力的疼痛感倒是瞬間消失。 周圍人多眼雜,偏偏她對于安祿山的話語,內(nèi)容又太過嚴重, 便是蕭悟和張岱兩人,蕭燕綏都不想被他們聽見,以免將局面變得更加復雜。 蕭燕綏輕輕舒了口氣,才靠近了李倓,幾乎貼到了他的耳畔同他低聲說道:“此前我曾聽聞, 依照安祿山此前在藩鎮(zhèn)上的動作,這人怕是心懷叵測……” 蕭燕綏只是不慎分明的說了一句“心懷叵測”, 卻并不曾直言安祿山怕是會有“謀朝篡位”之心--即便是一直在密奏玄宗, 奏了安祿山不知多少次的王忠嗣,其實也大多用的是安祿山此子和吐蕃、突厥那些外族有所牽扯,將會在邊關(guān)作亂的說辭。 面對李倓,蕭燕綏并不曾像是當初面的蕭嵩一樣, 直接將自己的心思直言相告。 畢竟,如今的情況下, 她和祖父蕭嵩是真正的利益一致。 對于李倓, 即便此前,他們兩人共同分享了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并且, 彼此雙方也都一直將這些秘密保管在心底不曾透露絲毫,可是,安祿山叛亂一事,終究還是茲事體大,即使李倓在東宮再不起眼,也掩蓋不了他的出身…… 李倓卻是并不曾想那么多,只是輕輕握著蕭燕綏的手,沖著她幾不可聞的搖了搖頭,壓著嗓子柔聲安慰道:“不過這話你是從何處聽到的,妥妥,在這長安城中,暫且不要提起此事。” 蕭燕綏抬頭看向李倓。 他們兩個人為了壓低聲音說悄悄話,兩顆腦袋幾乎都貼在了一起,蕭燕綏這么一個動作,她頭頂柔軟的發(fā)絲從李倓的下巴處蹭過,還有重量輕巧記憶卻極為珍貴的金玉簪子帶著沁涼的金屬質(zhì)感,輕若無物的碰到李倓的臉上,然后便在發(fā)間微微一歪。 來到唐朝這么多年了,對于這頭幾乎沒怎么簡短過的長發(fā),除了最簡單的單馬尾雙馬尾這些后世常見的基礎(chǔ)發(fā)型,蕭燕綏依然還是不會自己梳那些繁復美麗的發(fā)髻。 李倓那張頗為英俊的側(cè)頰上被簪子碰了一下,因為碰撞的力道很輕,倒是并不怎么打緊,不過,蕭燕綏的頭頂,感覺就比較明顯了,她下意識的低低輕呼出身:“哎?” “沒事。”李倓也轉(zhuǎn)過身來,打量了一下蕭燕綏的發(fā)簪,就剛剛靠近自己的這邊有一支有些歪掉了,他直接抬手,將簪子的位置重新扶正,然后單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安撫道:“頭發(fā)沒亂。” “嗯。”蕭燕綏立時放下心來。 她就怕一個不小心把頭發(fā)全都弄散了,到時候披頭散發(fā)的,雖說她在家里一貫都是這個模樣,可是,如今是在人前,若是一早直接就頂著單調(diào)的馬尾來了,別人頂多說她一句特立獨行。 唐朝雖然比不上魏晉風流,那些名士玩嗨了甚至還會當街裸奔,但是,唐朝這會兒的高門貴族,其實喜歡搞點類似行為藝術(shù)的一直大有人在,雖然惹眼,卻也不至于令人大驚小怪。 可若是半道上把自己弄得主珠玉發(fā)簪散落一地,頭發(fā)也亂七八糟的,看起來頗為狼狽,那就是在給自己的母親裴氏和蘭陵蕭家當眾丟臉了。 這么一定點小意外之后,蕭燕綏和李倓互相對視了一眼,他的眼睛里仍舊含著溫柔的笑意,不過,面對蕭燕綏的時候,卻隱約透露出些微的正色來,幾不可見的沖著她繼續(xù)搖了搖頭,示意她,關(guān)于安祿山一事,千萬不可胡來。 直到蕭燕綏微微頷首答應,李倓也輕輕的舒了口氣,依舊是湊近低聲安撫道:“今天這地方不太合適,此事我們?nèi)莺笤僬劇!?/br> 各自安下心來后,蕭燕綏和李倓自然也就各自坐正了,奈何,剛剛兩人靠近在一起的小動作太多,早就落入了從早先那會兒便一眼不眨的盯著這邊的幾個人的眼睛。 蕭恒的臉上還掛著一貫的笑意,握著杯盞的手指之用力,卻是幾乎和蕭燕綏剛剛驟然看到安祿山時的力道相比。 趙君卓則是在兩人各自坐正、不再繼續(xù)說話的情況下,依然不曾收回視線,還是挨了杜二郎一胳膊肘之后,才心神一顫,略有些失神的垂下了眼睛,掩去眼底的復雜、錯愕和沉暗。 裴氏本來還在同身邊關(guān)系親近的幾位夫人輕笑著交談,結(jié)果,隔著這么老遠的距離,卻瞧見自家寶貝女兒和李倓之間頗為親密的小動作,偏偏蕭悟那個倒霉孩子還就坐在旁邊,當即便忍不住的銀牙緊咬。 蕭燕綏和他們分別近兩年,才終于從老家回來一趟,并且,還沒等裴氏看女兒的心態(tài)從許久不見的心肝寶貝轉(zhuǎn)變成自己家養(yǎng)的熊孩子,便又得知,蕭燕綏竟是等不到今年過年,便要趕在中秋節(jié)后不久,趁著冬天下雪之前,重新趕回老家陪祖父蕭嵩過年。 即使女兒還在自己面前,那也意味著即將離別,如此一來,裴氏自然是連嗔怪的說她幾句都舍不得了,一顆慈母之心,除了憐惜疼愛,便再不剩下其它了。 相較之下,整天在裴氏面前蹦跶,看起來似乎半點作用都沒起到的蕭悟可就算是倒了大霉了…… 慢了半拍的聽著身邊哪家的夫人笑著稱贊安祿山那轉(zhuǎn)圈之后幾乎要飛起來的胡旋舞,裴氏這才終于艱難的把目光從自家女兒身上收回來,轉(zhuǎn)而看向大殿中央的安祿山,其勢如閃電般迅疾,竟似連那厚重的身軀都在這胡旋舞中變得不再明顯了。 裴氏也跟著含笑贊嘆了幾句,心中卻是忍不住的從蕭燕綏去年錯過的及笄禮一直想到了今年又要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