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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招手,讓她給自己取些紙筆來。 蕭嵩見了蕭燕綏的動作,不由得好奇問道:“這又是要做什么?” “畫點可以玩的東西,不過可惜今天晚上估計是來不及了。”蕭燕綏回道。 等到年夜飯之后,說好的守歲,就變成了蕭嵩坐在左邊對著棋譜擺弄棋子,蕭燕綏坐在右邊畫麻將牌——好好的過年打麻將的習(xí)慣,愣是變成了手工制作麻將。 蕭嵩忍不住好奇,還時不時的往蕭燕綏那邊瞅兩眼,間或的插兩句問道:“四種圖案的數(shù)字都是一樣的?” 蕭燕綏一邊畫一邊和祖父蕭嵩閑聊,倒是兩不耽誤。 不知不覺間,屋中的燈火微微炸了一下,蕭燕綏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發(fā)現(xiàn),自家祖父作為一個老人家,居然還眼神炯炯,頗為精神,對著棋盤微微蹙眉思考的模樣,竟似毫無睡意,大抵是天生的精力過人了。 蕭燕綏站起身來,隨便活動了一下手指,然后將手中的圖譜交給了阿秀,低聲吩咐道:“明日讓木匠打磨些小方塊,然后刻上這些字吧!小方塊全都要一般大小的,我在圖紙上標(biāo)了尺寸。” 阿秀接過圖紙,點頭應(yīng)下。 蕭嵩也聞聲抬起頭來,暫時放下手中的兩顆棋子,捋著他那一把白胡子道:“等到年后,家中族人應(yīng)該會有不少過來拜年的。” 畢竟是蘭陵蕭氏的老家坐在,雖說蕭嵩這一支目前就只有他自己帶著孫女回鄉(xiāng)居住了,可是,整個蕭家村上,其他的旁系遠親卻是有不少也都在這里,包括蕭念茹的父母長輩,其實也是如此。 想到了蕭燕綏,蕭燕綏眨了眨眼睛,她對這些風(fēng)俗一向不夠了解,索性便直接問道:“蕭念茹和杜五郎這是第一年成親,年后會回鄉(xiāng)祭祖嗎?” 蕭嵩聽聞,卻是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蕭燕綏所提的“回鄉(xiāng)祭祖”,指的是杜五郎陪蕭念茹回遠在蘭陵的蕭家,而非京兆杜氏…… 蕭嵩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間的閃動,然后才帶著幾分復(fù)雜的笑意,輕聲回答道:“便是祭祖,也是蕭念茹陪著杜五郎一起回去京兆杜氏的老宅……” 蕭燕綏擰了擰眉,想要說些什么,又覺得說什么都有些沒意思,便索性直接閉嘴,不說話了。 唐朝這會兒,貴族女子的地位其實很高,可是,真要細(xì)究起來,卻又好笑,談婚論嫁的時候,世家女自然是備受推崇,可是,真要把人娶進門之后,過是一紙婚書,明明還頂著外姓,卻又仿佛就真的成了別人家的人。除非到了和離的時候,自己原本的姓氏,才再次有了意義。 倒是蕭嵩,認(rèn)真的琢磨著自家孫女剛剛一臉理所當(dāng)然說出來的這些話語,好半晌,才猶帶幾分意味不明的感慨道:“出嫁、迎娶,招贅……單單從‘出’、‘迎’、‘招’三個字上,便已經(jīng)道盡了世間事的精妙。” 第126章 年后, 天氣漸漸回暖。地面的積雪隨之融化,不經(jīng)意間抬眼望去, 林木間的枝頭隱約已經(jīng)有了些許新綠抽條的意味。 這次奉詔回到長安城后, 玄宗似乎有意留安祿山在朝中,再加上安祿山打著胡人禮的名號,每次去興慶宮, 都要先拜見楊貴妃,而后才是玄宗,再加上奉上的重禮,自然也頗得貴妃的青睞。 就連安祿山本人,住在長安城內(nèi)奢侈華美的府邸之中, 似乎也沉浸在了這完全不同于邊關(guān)的富麗奢靡之中。 而在長安城同一條大街上的另一處,恰好便是晉國公李林甫的府宅。 李林甫站在自己的庫房中, 幾個剛剛才被仆從搬進來的箱子正大開著, 里面盛滿了金銀珠寶,饒是以李林甫的富足和城府,見到這般景象,那張肅整、冷漠, 帶著深深溝壑的面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意。 而站在李林甫的身邊那個永遠穿著一身勁裝的心腹之人, 見到此景, 眼睛里頓時飛快的閃過驚愕的神色,好半晌,才低聲開口道:“安祿山這次回長安城, 倒是好大的手筆。” 李林甫的目光掃過這些金銀珠寶,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然后才輕聲道:“安祿山前日遞上拜帖,昨日便暗地里遣人送來這些,說是給我的年禮,倒是那拜帖上,還說了,希望今日能夠親自前來拜訪。” 那個勁裝男人自然是順著李林甫的言語繼續(xù)道:“安祿山對相公一向敬畏。” “不錯。”李林甫點了點頭,顯然對此頗為得意。 安祿山畢竟是胡人出身,且身世卑微,在他的身上,仿佛天生便帶著一股粗莽的勁頭,便是在玄宗面前,起初,安祿山都不曾表現(xiàn)得畢恭畢敬,還是得了李林甫的冷眼和暗示之后,安祿山才終于收斂了起來。 只不過,安祿山的這份與生俱來的粗莽,落在玄宗的眼中,反而成了他坦誠直率的表現(xiàn)。 或許,玄宗是覺得,安祿山性子里的粗獷,與長安城內(nèi)這些豪門世家出身、處處都頗為講究的官員們截然不同,就算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員們總不至于指著玄宗的鼻子念叨他什么,可是,每日在朝堂上相處的時間長了,玄宗終究還是有些受夠了那些仿佛永遠都特別端著的官員們,反而對安祿山這種似乎過于單純直率、“不通禮儀”的胡人更為信任。 只不過,玄宗并不知道的事情是,安祿山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了近乎魯莽的單純,可是私下里,安祿山所展現(xiàn)出來的,卻是最為直白的“以利動人”。 因為自己的出身仿佛處處低了旁的那些官員們一頭,安祿山并不曾學(xué)著將自己也變成那些高門世家的模樣,倒是將許多人性中的小心思發(fā)揮到了極致。 因為如今的李林甫權(quán)傾朝野,所以,即使遠在邊關(guān)苦寒地時,安祿山都不曾忘記搜索寶物賄賂給宰相李林甫、當(dāng)?shù)氐牟稍L使張利貞等人。 等到安祿山終于來到了長安城,見到了此地的開放、繁華和璀璨,依舊將自己的小心思發(fā)揮到了淋漓盡致。 世人皆知,楊貴妃得玄宗無雙寵愛,所以,安祿山便刻意獻禮給楊貴妃,通過討好看似毫無實權(quán)的楊貴妃來討好玄宗。 對于李林甫之類的人,則是依舊奉上諸多珍寶,希望這些得到玄宗寵信的重臣會在玄宗面前替他美言…… 那勁裝男人親自蓋上了這些金銀珠寶的箱子,之后,才微微擰著眉,略有些感慨道:“我本以為,以安祿山的粗莽,定然會為圣人不喜,屆時,相公自會尋機為他開解一二,卻不料--” 李林甫聞言,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悠然著接道:“卻不料,安祿山一截莽夫,竟然頗得圣眷?” “是。”那勁裝男人點了點頭。 對于自己的心腹之人,李林甫終歸也比平時更多了幾分耐心,再加上,當(dāng)初和他分庭抗禮的蕭嵩如今也已經(jīng)主動致仕、告老還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