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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起遠在西北邊陲的王忠嗣和王思禮,距離長安城近上許多的蕭嵩和蕭燕綏,卻是更晚了幾日,方才在一封來自徐國公府的家書中。知曉了東宮的這一風波。 坐在祖父蕭嵩的身邊,邊學邊玩的下著棋,蕭燕綏慢慢悠悠的給蕭嵩念完這封信之后,她的關注點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別人不一樣。 “先是前太子妃韋氏的兄長,然后又是被廢的杜良娣的父親和姐夫,噫……”蕭燕綏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嘖嘖稱奇道:“阿翁,我突然發現,太子好像和他的姻親家犯沖啊?” “……”蕭燕綏這么簡簡單單兩句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一時之間,蕭嵩愣是不知該作何回答。甚至于,被自家寶貝孫女帶偏了思路之后,蕭嵩一邊琢磨著這件事的經過始末,竟然也突然有些詭異的覺得,蕭燕綏說得竟然還挺有道理……!? 免不了的,人上了年紀就愛瞎想,蕭嵩一向想得開,倒是沒這個毛病,只不過,他的大腦卻是依然活躍的,面對自家孫女的時候,更是思路擴展到了一個稱得上清奇的方向上,“太子妃韋氏和杜良娣……我發現,除了太子李亨之前,之前的壽王李瑁,也是因為壽王妃才,嗯……” 蕭燕綏一想,果然跟著點頭,隨口笑道:“有道理。” 祖孫二人互相吹捧了一波之后,自己都覺得有點尬,待到最后一句話音落下,兩個人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覷。 半晌,蕭燕綏抬手一捂眼睛,哭笑不得的辯解道:“那什么,阿翁,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蕭嵩了然的點了點頭,“我也是。”說著,蕭嵩終于稍稍正色,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對蕭燕綏頗為細心的教導道:“六娘有所不知,當年,武后在位,因為屢次殺子、以及廢立太子一事,無可避免的引起了朝局動蕩,更是牽連進去了不知多少人,說起來,圣人當初也險些被卷入其中,想來對此記憶頗深。” 蕭燕綏微微睜大了下眼睛,輕聲說道:“三庶之亂……” “不錯,”蕭嵩撫著撫恤點了點頭,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圣人早先的做法,其實和當年的武后頗為相似。更何況,時至今日,西、北一帶有吐蕃、突厥,各不安穩,南面還有南詔六國,看他們王位更迭間那混亂的局勢,估計早晚也得出亂子。如今的朝局之上,還有別的動蕩,現在這個時機,便是圣人,想來也經不起第二次太子的廢立了。” 蕭燕綏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難道阿翁覺得,太子之位穩如磐石?” ——說實話,對于當今的圣人李隆基,蕭燕綏還是有著一個明確的印象的,畢竟,除了初中歷史書上特意講過開元盛世,而且,李隆基和楊貴妃確實是唐朝古裝劇里的紅人了,可惜,李隆基之后的那位皇帝,她就完全沒印象了…… 第100章 蕭嵩想了想,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只是嘆了口氣道:“不好說啊……” 不等蕭燕綏繼續追問, 蕭嵩便繼續耐心的解釋道:“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 邊關不穩,朝中便更不能出亂子。六娘可知,皇權之爭中, 什么情況下最容易出亂子?” 聽到這個問題,蕭燕綏不由得愣了愣,然后便按照自己的理解,特別直白的小聲說道:“改朝換代唄……” 一旦某個人正式上位,除非出現什么大的意外, 否則的話,坐在皇位上的人基本就已經成了定居, 所以, 自然是臨近尾聲、結局尚未有定論時,堪稱是白熱化的那段爭斗來得最為激烈瘋狂了。 “……”蕭嵩默默的瞅著自家孫女。 他早就知道蕭燕綏有主意,可是,饒是蕭嵩, 也沒想到,蕭燕綏會把“改朝換代”這么敏感的事情如此輕易的說出來。 畢竟是時代影響下的三觀差異, 蕭嵩本人稱得上睿智豁達, 可是,他的思維依然是局限于封建朝代的,對于天地君親師, 有著理所當然的敬畏之情。 至于蕭燕綏則不然,即使平時表現得還算收斂克制,可是,蕭燕綏在骨子里,她的思想和思維方式,終究還是和這個時代默認的很多規則是不一樣的,只不過,因為出生在了唐朝上流社會的門閥世家的蘭陵蕭氏,蕭燕綏在唐朝的生活,其實和這個時代真正的平民百姓相差很遠,因為身在高位,所以,那些格外尖銳的時代矛盾,其實并不曾真正的出現在她的身上…… 蕭燕綏一臉無辜的回望著蕭嵩。 半晌,蕭嵩輕輕嘆了口氣,道:“阿翁倒是心里明白,你肯定不會和別人說這些話。” “嗯,阿翁放心。”蕭燕綏的性格有點特立獨行,讓她全然的循規蹈矩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終究也還自己收斂著,不至于太過出格。 “不過你說得倒也在理。”畢竟涉及到了敏感話題,蕭嵩的聲音也壓得越來越輕,這些話,也就是面對著自家血脈的晚輩,他才會真實的說出來。 “朝中局勢,最怕生亂。一則外憂,一則內患。如今,吐蕃、突厥和南詔,都還不夠安穩,大唐邊關,時有沖突發生……” 蕭嵩說著說著,想著蕭燕綏剛剛那簡簡單單的“改朝換代”四字,便又覺得,自家孫女看事情,倒是格外的尖銳和直接。畢竟,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外憂,則可能江河易主,內亂,則極易使民不聊生…… 自隋唐代以前,剛好就結束的是中原一代的亂局,回溯以往那些朝代,以史為鑒,種種相似之處,可謂是觸目驚心! 談及唐朝邊關軍事,蕭嵩倒是不由得想起了前幾日,王忠嗣那心腹將士小五在蕭家老宅暫住時,閑談之間提及的事情。 蕭嵩略微沉吟了片刻,也是知道蕭燕綏的關注點通常都會很歪,不過,她這種不同于常規思路的看法,倒是很容易給人一種耳目一新之感。 蕭嵩捋了下自己那一把美髯,索性直接說道:“唐朝的節度使,乃是統領一方兵馬,在設立之初,劃分明確,各司其職。這幾年間,由于種種原因,或升或貶,節度使的數量反而接連減少。阿翁看著,倒是覺得,這個苗頭,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蕭燕綏雖然從祖父蕭嵩這里得到了不少的唐朝軍隊消息,可是,專業不對口簡直就是死xue所在,在這方面,蕭燕綏的思路開闊,容易想偏,卻并不太擅長就事論事的舉一反三。倒是唯一印象深刻的“安史之亂”,借著這個由頭,倒是可以和蕭嵩念叨兩句。 想到這里,蕭燕綏有些皺著眉頭,仔細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才不太確定的說道:“是集權吧?節度使的總數少了,就像是阿翁當年,只負責河西一帶,如今,王忠嗣將軍卻是手握隴右、河西、河東三地。還有上次,你們提到的安祿山,安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