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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氣,無奈的感慨道:“杜有鄰乃是杜良娣的生父, 又一直都任著東宮的屬官, 柳勣的發妻是杜良娣的嫡親jiejie,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必然會牽連到東宮……” 甚至于, 這次的意外,有著李林甫在背后cao縱,對東宮的牽連之深,還要比上次的韋堅和皇甫惟明來得更加嚴重一些。 --畢竟,韋堅和東宮雖有姻親關系,但他畢竟首先還是玄宗手下的朝中大臣,皇甫惟明也是一樣,他只不過是個人和太子李亨交情甚篤罷了。 然而杜有鄰卻是不同,他乃是贊善大夫,一直都屬于東宮下設的屬官,說白了,這根本就是皇帝給太子的一套幾乎可以獨立于朝廷的班子,杜有鄰才是真真正正根本沒得站位的鐵桿□□…… 剩下的話語,自然無需多言。 不管柳勣和杜有鄰這對兒翁婿之間有什么舊日仇怨,看在外人的眼中,他們兩個都是和東宮太子有所牽連的外戚。 上次的韋堅一案,沒能成功的扳倒太子,這一次,柳勣親手把把柄送到了李林甫的手中,卷土重來之后,李林甫的攻勢和手段勢必會變得更加凌厲,悲觀一點的想,這一回,對于本就弱勢的東宮來說,形式自然也就更加岌岌可危起來。 念及此處,李倓端著茶盞再度沉默了下來,看著水中在熱氣繚繞中變得有些模糊的茶末,一時間似乎有些走神。 他忍不住的想起,自己曾經私下里和蕭燕綏說過的那些話語。 當時的時候,他便對東宮備受攻訐的糟糕處境有所預感,只不過,和李林甫聯盟的武惠妃突然離世,隨后緊接著又出了前壽王妃出家、還俗后卻被納入宮中獲封楊貴妃的事情,壽王李瑁自此更是等于直接完全喪失了靠近太子之位的可能性…… 不得不說,武惠妃之死,給了東宮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喘息機會。 若是當年,便沒有武惠妃的謀劃,或許,李林甫也不會死咬著東宮不放。奈何,武惠妃和李林甫兩人早就結盟,武惠妃雖然死了,可是,東宮和李林甫之間的敵對關系也已經完全沒有了緩和的機會,不管李林甫最終傾向于哪位皇子上位,在太子李亨這邊,他都沒有了其它的任何退路,若是太子李亨最終上位,李林甫的下場可想而知。 如此一來,李林甫對東宮,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只能是不遺余力的再三攻訐,以圖最終保住自己的權勢! 雖然李倓置身東宮,但是,除了給李俶幫些忙之外,他卻一直都沒有過多的參與進東宮的事務來。正因為尚不曾置身其中,所以,看待東宮的事情時,李倓反而能夠稍微脫離出來,憑借著或許是旁觀者清的緣由,比旁人更早的覺察出這些變故背后的危險,以及,一早就越發覺得不安。 只不過,心中不安的次數多了,時間也太長了,太子李亨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搞得灰頭土臉,至于李倓自己的情緒,似乎都對這些事情變得有些麻木起來…… 思緒飄忽間,李倓又忍不住的想起了蕭嵩的突然致仕,以及因為蕭嵩的致仕,同他一起回了老家去的蕭燕綏。 不得不說,致仕之后正好就頂著一個太子太師的名號的蕭嵩,毫不猶豫的遠離長安城回老家養老這做法一出來,莫說是朝中其他還在觀望情況的官員們,就連本來還有意借此機會前往徐國公府上拜訪一下、和蕭嵩這只老狐貍適當的拉近些關系的太子李亨都有些被驚呆了。 李倓毫不懷疑,李林甫可能都沒想到過,蕭嵩竟然會放權放得這么干脆又突然,甚至于,為了減少麻煩,干脆直接就遠離了長安城這整個大唐最核心的權力中心! 李倓自己覺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走得那么急急忙忙、瀟灑干脆的蕭嵩很可能都不會再回長安城了,只是,這樣一來的話,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回來…… · 遠在隴右大營的王忠嗣,終于收到了這封來自長安城的密信的時候,杜有鄰案業已塵埃落定,距離事發當日,早就是許多日之后了。 王忠嗣本來都沒當回事,看到這封來自長安城的密信,也只是先回了自己的書房,四下無人之時才輕輕將其打開。 只不過才瞥了一眼,王忠嗣的眼睛便陡然間睜大,都沒繼續往下仔細看下去,便立時大聲沖著書房外面守衛的親兵吼道:“把王思禮給我叫過來!” 雖然癡長了王思禮很多歲,和王思禮他親爹王虔威才是一個輩分的,不過,王忠嗣其實很有自知之明,他自然行軍打仗頗有些水準,但是,在計謀籌劃、算盡人心上,反而不如王思禮這么個也不知道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的小兔崽子…… 不cao練軍隊的時候,王思禮通常都是上午在校場,下午則是待在書房中看書,尤其是擺弄些王忠嗣看了就頭疼的墨家藏書。 這會兒,剛剛在校場上舒展開筋骨、出了一身汗的王思禮,便又一次直接就被王忠嗣的親兵給打斷了。 此時正是夏日最為暑熱的時候,在校場上訓練時尚且不覺,突然停下來之后,又一路匆匆趕過來,那滿頭大汗反而變得格外醒目起來。 回來的時候,都熱得恨不得想要吐舌頭的王思禮還有些嘆氣的皺著眉頭,大馬金刀的在王忠嗣的書房里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后又忍不住的起身,直接撿了個信封沖著滿頭大汗的自己扇了扇風,這才無奈道:“這么急匆匆的找我,又是怎么了?” 剛剛在等待王思禮的時候,王忠嗣便已經看完了那封信。自然也得知了東宮目前的局勢變得穩定,太子李亨也已經再次轉危為安的消息,然而,他卻依然忍不住的擰著眉,面帶凝重之色的將這封信交給了王思禮,只是簡單道:“你看過便明白了?!?/br> 王思禮略一挑眉,伸手接過了這封信。 當日,尚未事發之時,宰相李林甫便直接將柳勣和杜有鄰兩人分別控制了起來,太子李亨得到消息時,便已經晚了一步。 至于那柳勣,平日里再怎么性情狂放不羈,落到了頗有手段的李林甫手中,自然有他受的。 李林甫想要借機發揮,抓住岳父之后,可就不像是杜有鄰那般,只不過是仗著是岳父的岳父,所以一直以長輩的身份訓斥于他了。到了這種地步,饒是柳勣后悔,想要息事寧人,李林甫也不可能做事就此結案,自然是借著柳勣挾怨誣告的名義,直接揪住不放,死命追查,除了抓了杜有鄰之后,又迅速擴大人員,將和杜有鄰有關的一些東宮屬官、乃至于能和太子扯上關系的地方官都牽扯了進去,只為將太子李亨也牽扯進來,而后劍指東宮! 待到此事又和太子有所牽連的消息傳到玄宗耳中之后,饒是李林甫,也無力繼續遮瞞,索性直接就拿著一封信站了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揚聲稟明原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