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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一抽,他隨手放下信箋,一彎腰,一只手將那只胖乎的渾身都是rou還總是哼哼唧唧的碰瓷的獵犬幼崽撈了起來,嫌棄的輕輕捏了捏它胖乎乎的前爪,一扭頭,對著王忠嗣扯了扯嘴角,“你就這么著把它直接給蕭相公送過去?沒有成年的獵犬教導,它連沖出去撿個兔子都不會。” “啊嗚——”王思禮一只手直愣愣的指著這只狗崽子,小家伙一張嘴,直接就咬住了他的手,只不過,小奶狗的牙口都還沒長好,根本咬不動,只是弄得王思禮一手指的口水。 王思禮頓時就炸毛了,哪怕他剛剛從校場上回來渾身都濕透了,依然還是分外嫌棄的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后在小土狗后背的絨毛上蹭了蹭,試圖把那些口水蹭干凈。 王忠嗣劈手奪過被王思禮按住可憐兮兮的哼唧著“嗚嗚”的小奶狗,哭笑不得道:“你懂什么?看它剛剛出生后的身量和骨架,尤其是四肢粗壯,別看它現(xiàn)在胖乎乎的長得小,以后長大了,個頭絕對不一般,便是在獵犬里也是難得的品相。” “嘖。”王思禮其實并不討厭狗,只是,上次在蕭家,王忠嗣就玩笑似的說過,回頭給蕭燕綏送兩只上好的獵犬。以至于每次看到這只被王忠嗣挑選出來打算回頭送給蕭家的獵犬崽子,他就忍不住的想起那三只曾經(jīng)讓他不知所措的土狗和狗的主人蕭燕綏…… 末了,王思禮琢磨著瞅瞅趴在王忠嗣腿上似乎又睡著了的小家伙,突然來了一句道:“你要送獵犬,好歹也給人家送一對兒啊,要不然回頭讓它找只土狗生崽啊!” 王忠嗣:“……” 嫌棄的擺了擺手,王忠嗣忍不住好笑道:“你快收拾你的書去吧!” “成,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這就去,”王思禮說著,已經(jīng)單手拄著椅子扶手直接站了起來,因為手臂上的動作拉扯,本就松散的領(lǐng)口被扯得更開了些,不過這是在西北邊關(guān)的軍中,民風本就粗獷,這般行徑再尋常不過了,也就根本沒人在乎這些。 王思禮往外走了兩步,卻是突然間頓住,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王忠嗣說道:“你說,那些書,是蕭相公自己感興趣,還是他為別人搜羅的?” 根本不等王忠嗣回答,王思禮已經(jīng)自顧自的繼續(xù)道:“就我所知,蕭相公為人豁達不假,不過,觀他的行事作風,明顯更講究攻心計謀,倒不像是會感興趣自己親自研究這些機括的人。” 王忠嗣有些不解的看著王思禮。 蕭嵩知道墨家的藏書軍中一直都有,所以才請他幫忙找?guī)妆荆植皇鞘裁创笫拢绕渫跛级Y那里根本還有現(xiàn)成的,頂多如果是孤本的話就先抄錄一份而已,管他是找給誰看呢? 王思禮見狀,也沒有繼續(xù)往下說,只是突然挑起眼梢輕輕的笑了笑,露出左頰的一個小梨渦,也不消再多問了,剛剛說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便已經(jīng)驀地浮現(xiàn)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蕭燕綏! 雖然想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可是,王思禮卻是絕對篤信自己的猜測——蕭嵩致仕回了蘭陵老家,但是,他的長子蕭華、次子蕭衡都還在長安城為官,結(jié)果,蕭嵩卻不是一個人返鄉(xiāng)的,他的身邊竟然還帶上了蕭家嫡系唯一的一個孫女…… 王思禮轉(zhuǎn)過身去,眸光微微閃動,一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一邊隨意的笑道:“我這就去整理那些書籍,對了,到時候幫我也帶封信過去,正好我也有問題想要向蕭相公請教。” “行行行,你自己寫信去!”王忠嗣還拎著手里這只品相優(yōu)良的獵犬小奶狗,隨手一揮,毫不猶豫的直接應(yīng)允道。 · 南蘭陵郡的山海鎮(zhèn)上,因為蕭嵩這個曾經(jīng)是當朝宰相的大人物致仕回京,近來變得格外熱鬧。 山海鎮(zhèn)上的蕭家村,作為蘭陵蕭氏的老宅所在,乃是南朝齊高帝蕭道成、梁武帝蕭衍的故里,而后,隋朝的蕭皇后,隋唐年間的蕭瑀,再到如今的蕭嵩,皆是出于此處,數(shù)百年間,可謂是物華天寶,人杰地靈。 便是當?shù)乜な兀弥掅灾率嘶剜l(xiāng)養(yǎng)老之后,也都親自前來拜訪,以至于,蕭燕綏這么個在富庶繁華的長安城中都一直宅家的小姑娘,反而是回了老家之后,免不了的要陪著祖父蕭嵩一起同客人稍坐閑聊。 這日,丹陽湖上,剛剛淅淅瀝瀝的下過一場陣雨,給原本暑熱的夏日帶來了幾分清涼舒適,雨后的空氣清新濕潤,透著股草木的清芬。水中氧氣充足,再有雨后初晴,水光瀲滟,湖中表層和深層的湖水也頻繁流動,正是釣魚的好時機。 蕭燕綏和祖父蕭嵩一起,披著蓑衣坐在湖心亭中,各自手中還擺著一根魚竿。 擔心驚擾了湖水中咬鉤的魚兒,蕭嵩說話時都下意識的放輕了聲音,卻依然悠然自在的同孫女笑道:“便是偌大的長安城中,也沒有這般適合垂釣的地方,待到釣上一條大魚來,今晚便讓廚房去燒湯!” “嗯嗯!”蕭燕綏看著雨后朦朧,霧氣輕繞的湖光山色,也彎起眼睛點了點頭。 上輩子的時候,她倒是一直沒有釣魚這個愛好,不過,這輩子的生活節(jié)奏,因為時代的特點,終究還是悠閑了太多。 尤其是隨著蕭嵩一起回到老家之后,因為弄錯了老家的地理位置,直接從山東變成了江蘇,蕭燕綏原本的計劃全部都被打亂,雖然依舊躊躇滿志,不過,她總得先重新了解下山海鎮(zhèn)附近的情況,以至于,這段時間里,漫無目的的蕭燕綏索性就跟著祖父蕭嵩,祭拜先祖之后,會會客喝喝茶,然后再走訪親友閑來垂釣。 “釣魚要平心靜氣,且不能急,”蕭嵩老神在在的和孫女念叨,反正蕭燕綏也不嫌他嘮叨,“人若急了,便容易心浮氣躁。不管是行軍打仗之時,還是朝局風云變換,最忌諱的,便是一個‘亂’字,偏偏吶,人心是最容易亂的。” 蕭燕綏眼中盯著自己魚竿上穩(wěn)如磐石的釣線,腦海中還在琢磨,古代的魚漂要怎么搞的問題,對于蕭嵩的念叨,根本就是不走腦子的回應(yīng)道:“阿翁當年能夠大破吐蕃,便是先用計亂了吐蕃頌贊和吐蕃大將,令兩人離心,之后又抓住了吐蕃的亂局,天時地利人和之下,自然勝了。” 蕭嵩:“……”短暫的沉默后,蕭嵩撫掌笑道:“你這么理解,也是對的。” 第87章 蕭燕綏終于轉(zhuǎn)過頭來, 剛要和蕭嵩說話,突然之間, 她手中的魚竿卻突然動了一下。 “有魚咬鉤了!”蕭嵩低呼道。 蕭燕綏頓時睜大了眼睛, 在蕭嵩連連的“動作輕點,慢慢拉桿,小心別脫鉤, 別讓它跑了”一類的小聲念叨中,感受著魚竿上傳來的一陣陣輕微拉扯的牽引力,微微抿著嘴唇,緩緩的收竿,不多時, 一條長度也就三寸的小魚被蕭燕綏拎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