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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回應得理所當然,“澡豆。” “……澡豆?”蕭恒好奇的看著鍋里。 蕭燕綏抬頭看著蕭嵩,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一下肚子叫的聲音,再看蕭嵩一身衣服,明顯是剛從外面回來,福如心至一般,突然開口道:“阿翁你是不是還沒吃午飯?” 蕭嵩點了點頭,看了自家寶貝孫女一眼,正打算回自己的正院再吃呢,結果,阿秀知機得快,蕭燕綏這么一問,她直接就招呼著去廚房里端飯菜了。 “阿翁你稍等一小會兒。”蕭燕綏眨了眨眼睛。 蕭嵩當即就忍不住的笑了,干脆改了主意留在蕭燕綏這里自己吃個午飯。 在等飯菜的過程中,蕭嵩還不掩好奇的打量著蕭燕綏面前的這口銅鍋。 蕭嵩倒是知道,澡豆倒的確是可以用鍋熬煮的,但是,和蕭燕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鼓搗出來的這一鍋漸漸析出的乳白色固狀物體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用處和用法都是一樣的。”蕭燕綏直接用銅勺挖了一勺子出來,手邊沒模子,她站在書房里轉了一圈,果斷的取了個木頭匣子過來,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又用清水把匣子洗凈擦干之后,直接用勺子將鍋里的高級脂肪酸鈉全都撈了出來,一勺一勺的使勁壓在了匣子里。 最后,還用勺子背面在匣子里的香皂上使勁拍了拍,全都壓平了之后才說道:“唔,最好還是先放放,壓出模子之后,把匣子拆開,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切開就可以了。 蕭燕綏屋里的東西,就算是個木頭匣子,那也是能工巧匠打造出來的榫卯——即使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缺少釘子,但是蕭燕綏卻就是看中了這個匣子能拆能裝,換成瓷器的話,估計就是香皂成型之后再適當加熱,把香皂微微融化一圈才能脫模了。 “還得再放兩天,回頭我給阿翁送過去!”蕭燕綏放下銅勺,把匣子里的香皂壓實了之后,同蕭嵩說道。 其實經過皂化反應的熱制法形成的香皂,按照常理來說,反應完成之后,析出冷卻脫模,基本就已經是完整的香皂了,就是現在就用,也沒什么大的問題。蕭燕綏這完全是為了穩妥起見,才再等兩天而已。 從剛剛就一直在瞅著自家孫女兒在這里旁若無人的鼓搗東西的蕭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瞅著自家才受傷沒兩天,就仿佛沒事人一樣,還是這么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再想想剛剛在陸家的糟心事,還是覺得,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再給別人添堵。 自家的小孫女多可人疼啊!性子乖巧,活潑又可愛的,但是,才五歲的小孩子,去扯什么定娃娃親的事情,莫說成親了,說句難聽的,十年過去,什么變故不能發生,這么早早的定下終身大事,這不是坑人呢么? ——陸象先還活著的時候,都沒起過這種心思,也完全不曾主動探過他的口風,如今,陸象先才去世了沒幾年,那位賀家阿姊,卻是徹底的心亂了,腦子也亂了。 蕭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正好這會兒,阿秀也帶著人端了飯菜過來了。 “別在書房,一股子香味,影響吃飯的胃口。”蕭燕綏擺了擺手,蕭嵩也就笑呵呵的跟著她走了出來,阿秀就干脆又在荷花池上擺了一桌。 蕭嵩用飯,蕭燕綏就這么在旁邊坐著,祖孫兩個偶爾聊兩句天。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蕭恒從西明寺回來的時候,石桌上用過的飯菜早就被婢女換成了香茗。 蕭燕綏一直坐在蕭嵩的身邊,聽他慢慢悠悠的說了很多事情,有蕭家的祖輩乃是南北朝時代后梁的皇室,也有蘭陵蕭氏數百年的輝煌,還有蕭嵩年輕的時候節度河西、大敗吐蕃的經歷,還提起了蕭燕綏的父親蕭華小時候的事情,當然,免不了還有蕭嵩經歷過的,唐朝皇室的朝代更迭。 大概是年紀大了,話也多了,還忍不住的總想著回憶往昔。 蕭嵩撫著那一把美髯,給蕭燕綏講了很多故事。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頂級世家門閥蘭陵蕭氏近千年的傳承,本就是從另一個角度看的歷史。 身為一個當年中學時代就歷史沒學好的理科生,蕭燕綏認真的聽了,也努力的記了,雖然還是免不了的覺得有點腦殼疼。 “阿翁,六娘。”蕭恒走過來后,含笑同兩人打招呼道。 “哥,你回來了。”蕭燕綏也只是打招呼似的隨口這么一說,結果,聽到蕭嵩的眼里,卻是立即便敏銳的問道:“三郎剛剛去了哪里?六娘也知道?” 蕭燕綏:“……” 又不是不告訴你,阿翁你為什么要這么敏銳,搞得好像是她說漏嘴一樣=。= 蕭恒也在石凳上坐下,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西明寺。” 看著蕭恒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蕭嵩心中了然,“又查到什么東西了?” 本來,因為那三個被滅口的家伙身上刀口的事情,蕭嵩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軍中兵刃的來源上面了,有玄宗在后面追著要徹查,蕭嵩也就適當的偷了個懶,打算等高力士查出來的結果了,沒想到,自家孫子這是在西明寺又有了新的發現…… 蕭恒本來就是要和蕭嵩說的,當即,也就瞅了仍舊穩穩坐在這里,毫無回避之意的蕭燕綏一眼,有一瞬間的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當著meimei的面說。 蕭燕綏瞪著自己的哥哥,滿臉驚奇道:“哥哥,我都知道你查到新線索了,結果你還想讓我走開別聽著?”她可是當事人哎…… 蕭恒:“……”總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 蕭嵩也忍不住笑了,沖著蕭恒擺了擺手,“沒事,說吧!” 蕭燕綏才五歲多,年紀很小是不假,不過,蕭嵩早就發現了,自己這個小孫女,除了愛鼓搗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外,最大的特點大概就是悶葫蘆能裝事了,嘴緊話少,偏偏主意又特別大。 看蕭燕綏身邊的婢女阿秀就能看出來了。別人家這么大的小孩子身邊,奶娘婢女那都是主母的心腹,每天哄孩子用的,別看蕭燕綏也小,但是阿秀現在分明卻是唯蕭燕綏馬首是瞻。 蕭恒這便說了護衛在道遠和尚的禪房中的發現,以及道覺大師已經將道遠和尚暫時關起來了。 “道遠和尚?”蕭嵩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的無聲敲了敲,這和尚精研佛法,以前曾經進宮講過經。不過,道遠和尚輩分高、年齡卻輕,若是一開始就是皇宮里哪位往西明寺里安插進去的人馬,倒也不無可能。 “道覺一個不殺生的和尚,哪能問出什么來!”蕭嵩搖了搖頭,看看天色,干脆起身,招呼了一個自己的護衛過來。 “阿翁?”一直沒吭聲在心里琢磨事情的蕭燕綏抬頭,低聲問道。 “沒事,都這個時間了,我就不進宮了,不過總得給高將軍知會一聲。”蕭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