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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味道淡了很多了。 “換個沒酒精味的地方吃飯,”蕭燕綏隨意的擺了擺手,若是這會兒時間還早,她就直接去裴氏那里蹭飯了,可惜現在有點晚了,這會兒過去的話,還得再解釋為什么遲了的原因。 阿秀略微遲疑,然后提議道:“在院中可好?” “可以啊!”蕭燕綏點了點頭,出了自己的院子,繞過回廊,拾階而上,穿過一片荷花池上的走廊,一直走到水面的六角涼亭中,四下里,視野開闊,滿目盡是蓮葉接天碧翠,幾個荷花的花骨朵俏麗的探了出來,周圍一片靜謐,隱有水聲汩汩,荷葉飄香。 “就這里吧!”蕭燕綏站在涼亭里,這片荷花池的對岸,便正對著蕭恒、蕭悟兩人挨在一起的院子。 只不過,蕭燕綏覺得,蕭恒這會兒應該并不在蕭府之內,至于蕭悟,去書院讀書的話,那邊自有他休息的屋舍,中午一般也不會回來就是了。 蕭燕綏在這里站了片刻,望著開闊的荷花池,還有視野盡處,蕭府之外,乃至長安城外層巒疊嶂的青山深處,便漫不經心的想了些事情。 她前兩日險些被人暗算的這番經歷,雖然祖父蕭嵩直接稟告玄宗,高力士親自出馬,連西明寺都上下徹查了一番,如今,兄長蕭恒又一直把此事放在心上,定是要將那幾個市井無賴的身份都調查清楚的,蕭家之人,待她珍視,可謂用心至極。 可是,有幾處懷疑,蕭燕綏卻是從出事那日,直到現在,一直都在思索,卻始終不得其解。 其一,便是幕后動手之人的目的。 蕭燕綏乃是徐國公府上嫡親的女兒雖然不假,可是,她的兄長蕭恒乃是長房嫡孫,放在古代,身份自然更加重要,那背后之人既然已經在西明寺中布置如此妥當,事后也能輕易殺人滅口,為什么卻選擇針對了相對不那么重要的她,而非蕭家的小郎君? 其二,便是對方在西明寺的這番布置,究竟是由來已久,還是僅為當日。 裴氏每隔三兩個月,便會去西明寺上香祈福,長久來看,其實頗有規律,但是,具體的時間,卻都是當月提前幾天才臨時定下的。如果西明寺那個被人動了手腳的禪房,是一直都存在的話,也就可以推測,幕后之人在西明寺的內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只可惜,事發當日礙于西明寺的地位,便是蕭家也只能束手束腳,終究還是被那內應將西明寺禪房的線索盡數掃去了…… 很快,阿秀再次回來,她身后的婢女端了依舊熱騰騰的飯菜擺在石桌上,阿秀則是細心的取了一個墊子放在了石凳上,這才讓蕭燕綏坐下。 蕭燕綏收回蹁躚的思緒,坐在石凳上,此時,身為一個腹中饑餓之人,面對這樣一桌美味珍饈,不自覺的便流露出了幾分帶著滿足的笑意來! 她的眉眼精致,才五歲的小孩子,臉頰白皙嬌軟,嫩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便是前日在西明寺的那般可怕遭遇,也沒讓她被噩夢所魘,哪怕心中疑慮重重,至少表面上,蕭燕綏從來都是一派天真嬌憨,毫無憂愁的模樣。 阿秀素來知道她的口味偏好,廚房中準備的飯食,自然也是照著她的喜好來的。 蕭燕綏取了一塊曼陀樣夾餅,又把長長的羊皮花絲夾在其中,慢慢悠悠的卷起來之后,才配著其它的菜肴和湯羹,露出一口米粒般的小白牙,慢慢悠悠的咬了下去。 ——趁著現在還沒換牙,先多吃幾口吧,等到過個一年半載,小孩子開始換牙滿嘴漏風的時候,說話都不想說,吃飯仿佛也不那么香了。 不遠處時有一身鳥聲輕鳴,蕭燕綏隨意的側過頭,循聲望過去,看著院中一片翠意欲滴的景象。 待到收回目光,蕭燕綏稍一低頭,明亮的星眸映在一碗清湯中,輕起漣漪,卻是一種完全不屬于孩子的沉靜。 ——她是斷然受不得這般委屈的,西明寺當日之痛,她早晚要揪出那幕后之人,悉數奉還。 第21章 從興慶宮出來, 原本還神色凝重肅穆的蕭嵩,臉上的表情竟然迅速變得悠然自得起來, 他在長安內從同旁的身份貴重之人遇見, 還能笑著打個招呼,談論幾句。 剛巧,又和壽王打了個碰頭之后, 蕭嵩先停下了腳步,然而,先開口的,卻是壽王李瑁。 “蕭相公,”對于蕭嵩這等朝中重臣, 李瑁自然是頗為禮遇。 蕭嵩也還了一禮,“王爺可是要去拜見武惠妃娘娘?” 壽王李瑁點頭, “正是如此, 阿娘這幾日略有不適,我便想在其身邊侍疾。” 大概是春夏之交,換季的時候,早晚氣溫寒涼變化, 最易讓人身體不適。還在李瑁之前,李瑁的王妃楊玉環便已經入宮侍疾。 兩年前, 武惠妃便欲以自己的親子壽王李瑁為太子, 玄宗問及宰相李林甫的時候,李林甫也是對壽王李瑁大加贊賞,極為推崇。 然而, 武惠妃和李林甫等人未料到的是,經歷過廢太子李瑛一事后,玄宗對于自己的子嗣同重臣結交一事,頗為敏感,免不了的便心生厭棄之意。 以至于,在玄宗多年獨寵武惠妃,又有宰相李林甫大力推舉的情況下,玄宗非但沒有立壽王李瑁為太子,反而在自己剩下的兒子中挑挑揀揀,最后還是打著立長的名義,把原本幾乎無任何根基的第三子李亨給撈了出來,就此冊立其為太子,其母楊嬪,還是在經此一事之后,才被封為楊“貴”嬪——封號中就只多了一個字而已。 李亨驟然被封為太子,面對的便是玄宗后宮之中三千寵愛在一身的武惠妃、以及前朝宰相李林甫一系的瘋狂反撲。 母族卑微,手中權柄更是有限,李亨雖貴為太子,卻不得不每日兢兢戰戰、謹小慎微,就怕稍有不慎,便落入李林甫等人羅織的滔天罪名之中。 蕭嵩摸了摸他那一把美髯,感慨道:“王爺仁孝。娘娘見到你,定然便覺心中舒暢,早日病消。” 壽王李瑁聽了,也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借蕭相公吉言了。時候不早,本王便先行一步。” 蕭嵩點頭,目送壽王李瑁入宮之后,才收回目光,踏在朱雀大街光滑的石板上,面上神色平和,心中卻是心思變幻莫測。 綁架了自家寶貝孫女的三個市井無賴,早在當日便已經被幕后之人滅口。 不過,也是湊巧,那個殺人滅口之人,使用的竟然是軍中兵刃,由于尸體上只有一道刀口,便是那致命重傷,于是,還被那仵作一下子就給認了出來。 不過,蕭嵩的眼睛里便露出了一點冰冷的笑意。 那刀用得好啊!那仵作認刀傷也認得好!一舉牽扯到了北衙六軍,可算是直接戳到玄宗最為敏感、防備的地方了。 蕭嵩毫不懷疑,便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