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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綏成功逃脫之后,事后徐國公府上定然也會回來調查真相。設計太子長子等三人的計劃失敗之后,那勁裝男人本想見機行事,給蕭家那邊留下些偽造的線索,然后憑借那些似是而非的線索,將事情往太子府上牽連,卻沒料到,背后指使之人竟也如此殺伐果斷,將那三人滅口的動作如此迅疾…… 如此一來,李林甫這邊反而因此束手束腳起來。 當初,李林甫交構壽王李瑁的生母武惠妃,極力推薦李瑁成為太子,卻沒想到,最后太子一位反而落在了李亨的頭上。而同朝為相的徐國公蕭嵩,深受玄宗寵信,卻自始至終都從未參與東宮冊立一事。 如今,暗地里護著蕭燕綏的那個人還未查明,自己這邊若是稍不小心,真的被蕭家查到什么,借機嫁禍不成,卻和原本井水不犯河水、雙方稱得上是相安無事的蕭嵩對上,恐怕反倒平白惹得自己一身麻煩…… · 同矮豆丁張岱告別之后,蕭燕綏直接被裴氏帶著準備乘馬車回府。 因為蕭燕綏見到家人之后,也自始至終始終都沒喊過一聲疼,裴氏之前的心神又全部都被女兒失蹤一事攫住,等到找到蕭燕綏,心中只余下了慶幸和止不住的后怕,便是看到她那個包扎起來的手,也只是以為可能有些輕微的擦碰,尤其包扎的人手工還那么粗糙,裴氏也就下意識的沒太當回事。 還是她伸手輕輕的握住女兒的手,想要牽著她走路的時候,蕭燕綏的手指間因為疼痛有一瞬間的瑟縮,裴氏才陡然間意識到不對之處。 “六娘,手指傷到了嗎?”裴氏立刻松開手,轉而輕輕的握住了女兒的手腕。 蕭燕綏點了點頭。 裴氏的眼神微微一顫,里面滿是心疼,小心翼翼的護著女兒上了馬車之后,才輕輕的解開了蕭燕綏手指上包扎著的絹帛,看到小孩子白嫩小巧的手上,那些密密麻麻好幾道清晰的割痕,裴氏幾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怎么會傷得這么重?” 裴氏的眼底深處,幾乎是頃刻間便凝聚起了暗沉的怒火,若是綁走蕭燕綏的人此時落在她面前,恐怕會被憤怒的母親給撕碎……因為擔憂和心疼,裴氏扶著女兒手腕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 動作極其輕柔小心的將蕭燕綏的手重新包扎好之后,裴氏將自己的披風輕輕的裹在了女兒的身上,把女兒摟在懷里,聲音里仿佛都帶了幾分低低的沙啞哽咽,“六娘……” “阿娘,我沒事。”累過勁的蕭燕綏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輕聲說道,那些傷口雖然密集,傷口也比較深,不過,自己割繩子的時候,心里有數,終究不曾傷到骨頭,這些皮外傷只要小心一點別沾水,這段時間仔細養養也就好了。 裴氏沒再說什么,只是無比溫柔的摟著女兒,身體似乎都有些微微的發顫。 因為蕭燕綏的手指受傷,這一路上,裴氏再沒有牽著蕭燕綏的手,而是一直護著她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那件鵝黃色的襦裙。早就讓人拿去毀掉扔了。 心疼又愛憐的摟著女兒在月牙凳上坐下,裴氏抬頭看向一直都一眼不眨的盯著女兒的兩個兒子,柔聲道:“三郎、五郎,你們兩個也都回去休息吧!” 蕭恒搖了搖頭,“我想多陪陪六娘。” 年齡尚小些、平時性格也更加跳脫的蕭悟干脆就自己搬了個凳子過來,直接挨著裴氏坐下來了,小聲嘟囔道:“阿娘,我也不走……” 在蕭燕綏的兩個兄長看來,meimei還這么小,今日卻遇到了這種危險,心里不定多惶恐不安呢,在這種時候,多一些家人陪伴,她的心中想來總是會安穩些吧…… 裴氏心思一想,自然也明白這兄弟兩個的心情,她現在就恨不得一直把女兒放在眼前寸步不離,生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險…… 裴氏看著兩個兒子,轉而柔聲道:“也好,那你們兩個先回房收拾一下吧,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都先去換身衣服,然后等下來阿娘這里一起用晚飯。” 蕭悟抬頭看向三郎,蕭恒則是立即點頭答應下來,笑道:“母親說的極是。”說完,他又輕輕的摸了摸meimei的頭,“還害怕嗎?” 蕭燕綏依偎在裴氏的懷里,乖巧的搖了搖頭,她輕輕開口時,小女孩的聲音如清脆的黃鸝,“不怕。” 蕭燕綏自己說的一直都是實話,奈何別人誰都不信…… 三郎五郎暫且離開之后,裴氏對身邊的婢女吩咐道:“去六娘的院子里,讓阿秀送套衣裳過來。” “是,”那婢女立即應聲,微微低著頭轉身走了出去。 蕭燕綏眨了眨眼睛,略微遲疑了下,還是開口道:“阿娘,我想先去沐浴……” 她被綁走之后,被人扔在了潮濕的地面上,那獵戶小屋里又滿是灰塵,蕭燕綏為了掙脫繩索,在地面上滾來滾去的折騰了許久,便是脫掉了最外面的鵝黃色襦裙,也總覺得身上不干凈,至于干脆就沒個遮擋直接掃在地上的頭發,就更是又臟又亂不用說了,再加上下山的時候,沒有走小路,而是從樹林子里一路穿行過來的,沾了不知道多少枯葉雜物——也就裴氏這是親媽才能毫無芥蒂的一路把她摟在懷里。 “也好,”裴氏點了點頭。 正說話間,蕭燕綏身邊的婢女阿秀已經帶了蕭燕綏的一整套衣裙匆匆趕了過來,她心思細,除了衣裳,甚至還帶了些蕭燕綏常用的小女孩的簪梳等物品。 裴氏的院中自有一間浴室湯池,剛剛母女兩個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婢子去燒了水準備好了沐浴的地方。 蕭燕綏本來還是想自己動手的,只不過,一低頭,看到自己在回來的路上被裴氏重新包扎成兩個饅頭樣的手,微微蹙了蹙眉,只能放棄了原本的打算,喊了阿秀進來幫忙。 泡在溫度適宜的熱水里之后,阿秀本想把蕭燕綏手上包扎的布解開,蕭燕綏卻揮了揮手躲開了,干脆道:“等會兒回去再重新換藥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因為包扎著手的絹帛上多多少少沾了些水,里面止血的藥粉的草藥味道,也變得稍稍明顯起來。 阿秀心里一緊,不由得開口道:“六娘,你的手……” “沒什么大事,等會兒換身衣服回去之后再重新上藥。”浴室里霧氣繚繞,略微蒸騰的溫度,讓今天累了一天的蕭燕綏再次困倦了起來,她坐在浴床上小小的打了個呵欠,頭發上被揉上合了香料的皂角豬苓之后,頭發被輕輕的揉搓,那種渾身放松的感覺上來,更是讓蕭燕綏昏昏欲睡,眼皮也往下垂了下來。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上次洗澡的時候,自己還說,回頭得做幾塊香皂用呢,在沒有實驗室的情況下,皂化反應算是很容易cao作成功的一種化學實驗了…… 家里的油脂肯定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