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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酸得有些刺鼻,激得我連忙去找,卻見那店家端著一碟東西往二樓走去。大約是……醋芹? 我忍不住問李信:“公主素日……愛吃這么酸的東西?” 實在不是因為我喜歡甜食所以聞不得酸,而是這酸味已經到了讓我一聞都有些想吐的地步。我在尸山血海摸爬滾打過,那樣濃烈的血腥味都不會讓我皺眉,但這味道……如何能讓人吃得下去? 李信愣了一愣,赧然道:“我……不知道……” 想起李信到底是離家多年的,不知道自家妹子口味如何也是常事。再怎么覺得怪異,我也不好再問他了。 也便在此時,門外傳來幾聲貓叫,滿屋的人都有些色變,全停了筷子,一瞬不瞬地望向了門口。 因為之前有約定,凡是放哨的察覺到有什么異常之處,便學幾聲貓叫示警。 不過門外的人也就叫了一次,應該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的情況,幾十個人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倒是先打草驚蛇了。 于是我低聲道:“自己吃就是,留點心眼就行,別讓人看出來。” 吃飯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和李信卻吃不下,交換了一個眼神,只拿了筷子做樣,暗中還是觀察著門口。 “店家,還有房……嗎?”終于,一個身著白布衣衫的青年男子跨進門來,卻又被這密密麻麻一屋子人嚇得縮回了腳。 實在不怪他淡笑,而是他那副打扮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且身著白布衣衫顯然是沒有功名在身的,不過是一介百姓。而我們這些人,雖然可以喬裝改扮,但到底是多年當兵的,高度戒備地盯著一個人真的是堪稱兇神惡煞的。尋常百姓見到一名軍士便嚇得腿軟,可況是被一屋子人這樣盯著看。 剛剛外面的人示警,只怕就是因為有這么個人朝客棧走來吧?看他風塵仆仆疲憊不堪的樣子,實在不像會武的,應該對我們也沒什么威脅,于是我屈指扣了扣桌面,示意他人不要太過緊張。 “這位郎君要住宿?”店家還不曾下樓,我便出聲問了一句。 那書生先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又馬上點頭,“還有空房間嗎?” 店家送完醋芹終于出來了,聞聲連忙接了一句:“有的有的!只是……就剩了幾件上房……” “上房便上房,荒郊野外,有處容身便很好了。”那書生連忙點頭。 上房幾乎都是挨在一起的,也就是說這人今晚會住在公主附近,不得不謹慎。我打量了他一眼,問道:“此路偏僻,郎君就一個人?” 那書生愣了愣,“是。” “不知郎君因為何事要去往何地?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郎君一人在外,有些不安全。”他安不安全與我毫無關系,只要我確定他不會影響我們一行人北上就是了。 “實不相瞞……某,某家中遭逢變故,僅一人逃脫,正是要去……去相州投奔遠房親戚的。”書生磕磕巴巴地說著,卻不知是心虛還是害怕。 李信冷眼瞧半晌,忽地問道:“不知郎君姓甚名誰?某在相州待過的時日不短,或許還知道一二線索。” “某……姓楊名泛字遠舟,關中人士。” “弘農楊?”李信冷不丁地問。 楊泛剛要點頭,又猛地搖頭,“這位軍……郎君說笑,弘農楊氏可是高門大姓,我等小門小戶出身的,哪里高攀得上?” “某不過隨意提一句,郎君不要妄自菲薄。”李信淡淡地說著。 楊泛笑得有些窘迫,卻還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二位……與這些好漢是一路的?” 我點頭道:“是一路的。我們兄弟二人原是行商,此次是運送貨物去遼東的。” “既然如此……楊某有個不情之請……” “不妨直言。” 楊泛搓了搓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某孤身一人,而前路艱險……故厚顏想與諸位同行……不知可否?” 我與李信對視一眼,暗暗點頭。雖然明知有不對,但既然送上門來哪也只能受著,看他要玩什么花樣,總比背后遭冷箭的好。 于是我道:“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這個好說。就算楊郎君不提,某也想相請,畢竟郎君是讀書人,不必我等常年跑商在外的。” 楊泛大喜,“如此,真是多謝二位高義!還未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在下李征,表字仲英,這是家兄李誠,字伯達。”我朝李信使了個眼色,隨口編造出兩個名字來。 看神色,楊泛不疑有他,只是連連拱手,“原來是兩位李郎君,失禮失禮。” “楊郎君不必多禮。”李信虛扶一把,“時候也不早了,明日我等還要趕路,就先去休息了,楊郎君也累壞了吧,不若早些歇下?” 楊泛點頭,只對店家丟下一句“送些吃食道房間”便往樓上去。 李信連忙叫住他,“楊郎君慢走!有句話李某要說一下……中間幾間屋住的都是女眷,還望楊郎君……” “多謝李郎君提醒,楊某……省得了。” 第50章 紅花雞湯(上) 又差不多磨了小半月, 終于到了太行一帶。 這一路楊泛一直跟著我們。他這樣的柔弱書生,騎馬疾行大約就跟要命一般。不過好在我們一行因為有個身嬌rou貴的公主所以也走的極慢,還勉強能讓他適應。 先前我和李信還擔心過楊泛會不會鬧出什么事端來, 但一路上他都老老實實的, 若說有什么不對勁,那真的只能說楊泛每日的精神都很差, 有時候騎在馬上搖搖晃晃仿佛馬上就要睡著的模樣。 而還有一點比較奇怪的,便是長寧公主李蘭靜每到一處歇腳, 便一定點名要吃醋芹, 越酸越好。若是實在沒有, 青橘什么的都可以。 我都有些覺得不妥,想找個大夫來瞧瞧,但李蘭靜與綠菡只以身子虛弱為由推脫了。我有心想將綠菡找來細問她李蘭靜從前有沒有出過遠門、是不是也這樣每日都吐得七葷八素、在家是不是也極喜歡吃酸東西, 綠菡總是支支吾吾不肯說,若問得急了,卻連李信也要攔著我的。 到底是他妹子,他自己都不覺有異, 我自然也沒必要去cao這份心。只要我送到都爾罕手上的還是一個活著的長寧公主,便萬事大吉了。 但這一路到底還是有風險的。 太行一帶從來都不太平,山險林密, 窩藏著不少悍匪。從開國起,幾代君王都下令清剿過,卻總是殺不凈,最后也不了了之。 可我們這一行過去, 卻遇上了太行山匪。 想想也是,公主遠去突厥和親,一聽便會有大批的嫁妝隨行。 可偏偏護送公主的人手并不多,也就我們三五十人,雖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怎么也敵不過數以千計的山匪。甚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