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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過是個從五品下的大理寺正,在朝中沒什么根基,人微言輕,不敢向至尊提請索要宮人,否則會被那些蘭臺5官員彈劾。何況姑父這事過去并沒有多久,只怕一提便會有許多人抓住不放的。” “所以說來說去,表哥不想救我出宮?” “我并沒有這樣講過!”韓謹有些急了,“這些日子父親母親在家里掛念你得很,母親還對當(dāng)日內(nèi)衛(wèi)將你帶走卻無力阻止之事深感自責(zé),囑咐我一定要設(shè)法搭救你!七巧,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將你帶出去的!相信我!我?guī)讜r騙過你了?” 凌波沉默片刻,方幽幽地道:“我相信你。你雖然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但在朝廷毫無根底,還是逆臣的親眷,自然要萬分小心。這些日子在大理寺如何?有沒有人與你為難?” 韓謹苦笑,“同僚自然不會無事與我過不去。只是大理寺經(jīng)手的都是大案要案疑案懸案,破案不易倒在其次,只是動輒便牽涉朝中權(quán)貴,誰都不敢得罪,還要琢磨著如何與人交代才能兩邊不得罪……” 幾個月前,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左翊衛(wèi)小軍士,韓謹還愿意與我一道上下折騰只為求一個公道,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為官不易不是因為真相難求,而是權(quán)貴不好得罪。韓謹才入朝多久,也學(xué)了這副腔調(diào)。不過如今的至尊所求的,不過是與我姨夫奪權(quán),其余之事無暇他顧,才會帶的一朝的官員不思處理庶務(wù)只知爭權(quán)奪利。若是當(dāng)皇帝的不是他……自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景象。 “好,那我便等你。”又是短暫的沉默后,凌波再說話之時聲音平靜不少。“我眼下是負責(zé)椒房殿的飲食,值宿的外臣那里我不能送。不過負責(zé)外臣飲食的賀蘭典膳與我十分親密,若是你有什么想吃的,在午膳的時候告訴她,我晚上做給你。” “謝謝你,七巧……” “你我之間還須言謝么?” 后面的話我已不想再聽,青梅竹馬久別重逢,總不能說出一些我愛聽的來。 只是,謝凌波原來就是師父再三催促我相救之人,她卻并不信我,只信那個將她“賣”進宮中之人。我卻要想想,這人到底還救不救。 第7章 玉蘭片(上) 神熙二年,二月初二,先帝壽誕。 先帝壽誕這日恰好又是花朝節(jié),而花朝節(jié)民間也作挑菜節(jié),故而先帝壽誕之時還會在宮中舉行挑菜宴1,邀皇親國戚與品級較高的朝臣并家眷一道入宮。 師父的舊疾發(fā)作得愈發(fā)厲害,過了一個冬天都沒有好轉(zhuǎn),先帝的壽誕他是告假不去了,我便趁著上午休沐去了安國公府府看望他。正事講完,我想起凌波的事,想了想,到底還是告訴師父了。 “師父,徒兒在宮里見到謝氏了。其實那謝氏徒兒一直都認識,只是她似乎不愿別人得知她的身份,若非陰差陽錯,徒兒也不知她身在何處。謝氏只一心想著她的表兄韓書毓救她出去。但之前徒兒聽聞,謝氏被內(nèi)衛(wèi)帶進宮,本就是因韓家告密……師父,救是不救?” “從前阿翊來信,韓家與他家比鄰而居,兩個孩子青梅竹馬,如何不比我這素未謀面的伯父來得親近些?”師父苦笑,“韓家出手相護就罷了,只是如你所說,韓家既然選擇告密,便是不會救她了。雖說阿翊出身旁支,但在調(diào)任劍南前曾在長安做官許久,算是謝氏旁支中與我最親近的弟兄。這孩子是阿翊的唯一骨血,自然是要救。你便與她實話實說,我信阿翊不會把女兒教得是非不分的。” 我答應(yīng)了師父,又坐了片刻,才告辭離去。 出門前,娉婷叫我:“阿兄慢行一步。”師父于我名為師徒,卻待我如同親子,是以作為師父獨女的娉婷自然與我兄妹相稱。 “一娘2還有什么事嗎?” 娉婷忸怩了一下,仿佛花色上臉一般,“至尊……最近又為難六郎了?” 這個六郎自然是說的楚煊。楚煊行六,自然該叫六郎。只是按照他的身份,敢這么叫的人,似乎 也只有娉婷了。 從前我還愛逗她,只是被凌波拒后不知為何一直都心緒不佳,聽她問情郎之事自然有些不樂意,只是淡淡道:“至尊近來直忙著與譙國公明爭暗斗,哪里還記得有個郢王等著他去為難?” 娉婷沒有再問,神色卻并不是很好。 我也知道自己話沒說好,連忙道:“只是至尊不為難他,他也要萬分小心。至尊派他主理刑部,一堆焦頭爛額的事,若是掉以輕心就會被烏臺那幫人彈劾。再說……師父并不是很喜歡他,更不愿意你見他,難道你讓他天天跑著來找討嫌么?待過幾日清閑些,我讓他邀你去賞桃花如何?” “阿兄可一定要記得啊!”娉婷咬著下唇,認真囑咐我。 “我省得,答應(yīng)一娘的事,我什么時候忘記過了?” 其實忘記過許多次,只是師父雖然教娉婷詩書武藝,卻實在把她保護得太好,單純得如同白紙一般,如若不然,也不會被我一騙一個準了。 —————————————————————————————————————————— 看著時間差不多,我便換了禮服入宮。先自然是去椒房殿,卻剛好見了姨夫與姨母一道,正過問表姐的胎像。 姨母還罷了,畢竟是親生母親,對表姐的身子也關(guān)注些,還囑咐了一些飲食禁忌。姨夫則是聽聞胎像穩(wěn)固,便開始過問先帝在她有孕期間來過椒房殿幾次、來過后宮幾次、每次分別去了哪里。我進去之時,表姐看我的神色頗為尷尬。 不過也好歹我來了,姨夫也不好多問,才收了話。然這樣一來,一屋子的人竟無話可說,只好聊起時氣來。 幾個月不見凌波,自然也沒來過椒房殿。但數(shù)月前我就聽她說過,表姐本就身子不好,有孕期間又一直思慮過重,長此以往對自己和孩子都不好。可姨夫姨母好不容易來一次,非但不寬慰,倒還總是說些讓表姐擔(dān)心的話。但我作為晚輩,且是一個不太親近的晚輩,也不敢去勸。 待到時間差不多了,表姐也該更衣入席,我這才連忙告了罪,自己先溜了。 還未開宴,而這挑菜宴又在御花園里,先到了的人就在園中休憩。我信步在園中走著,只見幾棵玉蘭樹已然陸陸續(xù)續(xù)地開花了,青白成片,乍一看仿佛未融化的白雪一般,甚是好看。 “伯英,許久不見了。”我正在看花,卻有人喊我。轉(zhuǎn)身一看,原來是楚煊。 “大王3。”我同他打了個招呼。 楚煊笑道:“伯英月前征討靺鞨得勝歸來,小王還未向你道喜呢。” “大王說笑了,不過是無功無過地去關(guān)外游一圈,沒什么可值得恭喜的。” “伯英的本事小王還是知道的,那韋致遠也是略知一二